盛薇對寧宙的病,簡直看的比自己的命還重要,對寧宙的身體,更是照顧的無微不至。


    她確實有本事,用一個月的時間,讓寧宙的臉上恢複了血色,並且開始正常進食。


    可是,寧宙的身體好轉,眼神卻變得異常陰鷙。


    盛薇每天小心翼翼的,還以為自己調的藥太苦。


    總是想著讓寧宙的口感更好一些。


    看道盛薇每天忙著寫博士論文,還擠出時間,小媳婦似的伺候寧宙,程格非一臉無語。


    他知道,寧宙心情不好,跟藥苦不苦沒有任何關係。


    關鍵在於,隨著他身體好轉,顧心蕊來的次數少了,就算來了,待得時間也短了。


    最重要的是,顧心蕊和陳司卿正在緊鑼密鼓的籌辦婚禮。


    陳家和餘家在波士頓華人圈有一定的影響力,這兩家的子女要結婚的消息,很早就傳出來了。


    至於顧心蕊和陳司卿的婚禮,程格非隻想送一個字——懸!


    不管寧宙是不是用正當手段,反正他和顧心蕊有證的。


    寧宙一天不放手,顧心蕊一天不能光明正大的改嫁。


    可盛薇這個沒心沒肺的,還時常在寧宙麵前提起陳司卿和顧心蕊,並且臉上表現出對師兄師姐的各種豔羨。


    程格非知道,盛薇喜歡寧宙,想著當成寧太太。


    她整天說人家顧心蕊和陳司卿男才女貌,想要借機引申到她和寧宙身上。


    可她忽略了一個事實,顧心蕊是寧宙的女人!


    所以看到每天被寧宙冷臉凍出來的身為,程格非忍不住為她掬一把同情淚。


    但盛薇不是沒腦子,幾次碰壁之後,她發現每當提及顧心蕊的時候,寧宙表情都會變得微妙。


    她向程格非打聽了一次,才知道,顧心蕊是寧宙的前女友,洲洲是寧宙的孩子。


    盛薇除了驚訝,並沒有覺得什麽不舒服。


    反正顧心蕊要和寧宙結婚了。


    盛薇知道寧宙很喜歡洲洲,她每天都去顧心蕊家接洲洲,帶著洲洲來看寧宙。


    一來是為了和洲洲搞好關係,進而和寧宙有更多共同語言。


    二來,她不希望顧心蕊和寧宙多見麵。分開一男一女的最好辦法,就是時間和距離。


    寧宙長時間不見顧心蕊,盛薇自己在寧宙麵前天天晃悠,到時候,寧宙眼裏全是她。


    她自身條件不輸顧心蕊,假以時日,寧宙肯定是她的。


    這天,盛薇又開著車,從大學城拐到顧心蕊的公寓,然後又帶上洲洲去醫院。


    一大圈路很繞遠,不過她高興!


    盛薇每天在車裏準備一大堆零食給洲洲。


    今天她特地給洲洲買了哈根達斯。


    但是洲洲貪嘴,盛薇害怕洲洲著涼,隻給他買了兩球冰激淩。


    車停在紅綠燈線上的時候,盛薇看著正用小銀勺挖冰激淩的洲洲,越看越順眼。


    這孩子要是她的該多好!


    “洲洲,你叫我媽媽吧!”


    “啊?”


    洲洲瞪著水靈靈的大眼睛,一臉驚訝的看著盛薇。


    被孩子這麽盯著,盛薇有點心虛。


    “我的意思是幹媽。因為我救了你爸爸,而且我是你媽媽的師妹,我們的關係很近,我很喜歡你,所以我才想做你幹媽。”


    以後再當你後媽。盛薇在心裏默默補充了一句。


    洲洲皺著小眉頭,似乎在思考。


    “不行,盛薇阿姨雖然好,但是我覺得一個媽媽就夠了。”


    “……”小鬼,還挺機靈的。


    盛薇也不在這個話題上糾結。反正,洲洲現在不討厭她。


    等她和寧宙生米煮成熟飯,他自然會叫她一聲媽。


    當又一次開車,帶著洲洲來醫院的時候,程格非已經在心裏默默為盛薇判了死刑。


    寧宙想看到的是顧心蕊帶著洲洲來看他,而不是她搶著帶著洲洲過來。


    換句話說,寧宙想要兒子,有一大票女人願意給他生。


    可他想要的,隻有顧心蕊的兒子。


    盛薇現在這司馬昭之心,別說是寧宙,就算是他,也看不慣。


    找男人又不是套公式做題,有目的性是好事,目的性變得功力了,那就太紅果果了。


    這女人……讀書讀傻了吧!


    寧宙第一句話問洲洲:“你媽媽呢?”


    “媽媽說爺爺今天出院,她要和司卿爸爸忙很多事情。


    哦,對了,司翰大伯也從歐洲回家了,他說要參加司卿爸爸和媽媽的婚禮。”


    寧宙伸開修長的手掌摸著洲洲的小腦袋瓜,絕美的臉上表情不變,但是眼中卻浮現了一絲犀利的目光。


    “洲洲,你想讓媽媽和陳司卿在一起,還是和爸爸在一起?”


    洲洲黑葡萄似的大眼睛滴溜溜的轉著,“你和司卿爸爸我都想要。”


    一瞬間,寧宙的眼中似有狂風暴雨,洲洲嚇得縮了下小脖子。


    “不過,我更想要爸爸你。”


    程格非在旁邊聽著父子倆的對話,忍不住嘴角一抽。


    盛薇把配齊的藥拿回來,她恰好聽到了寧宙父子的對話。


    她有一瞬的失落,隨即臉上又換了一副微笑。


    程格非趕緊找個借口撤離,不想親眼見證大型虐薇現場。


    更不想看到盛薇屢敗屢戰,屢戰屢敗的委屈樣。


    ******


    顧心蕊和陳司卿的婚禮並不打算大辦,隻想找一些親朋好友。


    最近,陳司卿有些疲憊。一方麵要操心陳鈞哲的病,還有關心操心婚禮的事情。


    顧心蕊和陳司卿到現在還沒有結婚證。當然,都怪寧宙從中搗鬼。


    以前,顧心蕊忌諱著寧宙住院,身體不好。現在,他一天天康複,顧心蕊認為這是重新提起此事的好機會。


    但是,陳司卿說,他不在乎這一紙結婚證。


    嗯,這倒是像陳司卿的性格,一如既往的佛係。


    可是,顧心蕊總覺得哪裏不對了?


    今天陳鈞哲出院。


    按醫生的要求,陳鈞哲應該做心髒搭橋手術,但是他拒絕手術,先出院,辦完顧心蕊和陳司卿的婚禮,再入院手術。


    也正應如此,顧心蕊和陳司卿就算再累,也得籌備婚禮。


    在婚禮上,顧心蕊的小舅和小舅媽很上心。也許是習慣成自然,他們儼然把顧心蕊當成了自己家的第二個女兒。


    反倒是餘馨怡,最近一直沒露麵。


    借著這個機會,陳司翰正式回家了。


    這次見麵,顧心蕊發現陳司翰的耳朵上多了一枚耳鑽。


    身穿著杜嘉班納的中性風小西裝,顧心蕊徹底相信,陳司翰真的出櫃了。


    雖然還是那副不說話,一個眼神就把人算計的徹底,但是他和陳司卿站在一起,畫風完全變了。


    陳鈞哲看到陳司翰依舊是冷著臉,但好歹前期顧心蕊和陳司卿,還有覃秀珍一起做工作,陳鈞哲才允許陳司翰回家。


    就此,陳家和餘家的家庭成員總算完全了。


    兩家人在一家中餐館定了個包間,準備聚餐。


    但是,餘家隻有小舅舅一家過來了,大舅一家和小舅不和。


    因為生意上的事情,另一方麵也是因為遺產。


    當初,顧心蕊回餘家認親的時候,大舅一家並不待見顧心蕊。


    因為,顧心蕊回來,勢必要分走三分之一的遺產。


    說實話,如果不是餘顏秀臨時前曾經和陳司卿說的那些話,顧心蕊根本不可能回餘家認親。


    相比大舅一家,小舅對她則寬和很多。當然,這是沾了餘馨怡的光,他們把對女兒的愛寄托在了顧心蕊的身上。


    晚上,陳家父母,顧心蕊帶著洲洲,和陳司卿,陳司翰,餘家就是小舅舅一家三口。


    大家圍在一桌,吃了一頓久違的團圓飯。


    兩家的家長臉上都是真心的笑意。


    各自的兒女回來了,特別是陳鈞哲,他可是大難不死。


    上次心髒病發作,他已經在鬼門關徘徊了一回。


    飯桌上,兩家人你敬我,我敬你。


    顧心蕊忙著照顧洲洲,幾次舉杯都是意思一下。


    陳司翰先端起酒杯,敬顧心蕊。


    “心蕊,以後就是一家人了,這杯我敬你。”


    “謝謝大哥!”


    顧心蕊微笑著和陳司翰碰杯。


    麵對此時的陳司翰,顧心蕊心情有點複雜。


    陳司翰當初的算計,是導致她和寧宙分手的導火索。


    但是顧心蕊知道,陳司翰這些年過的也不順利。


    雖然不能相逢一笑名恩仇,但是她也不想冤冤相報,就這樣吧……


    飯桌上,餘家和陳家人並沒有太多的拘束,但是餘馨怡與這個其樂融融的環境格格不入。


    她雖然笑著,但是顧心蕊看得出來,她並不高興。


    至於她不高興的原因,顧心蕊多少能猜到點。


    當初,餘馨怡和陳司翰訂婚,後來不知道什麽原因,餘馨怡忽然離家出走。


    為此,陳司翰大病一場。在那之後,陳司卿也離家,接受程格非醫院的邀請,幫助顧心蕊的母親治病。


    七年前,餘馨怡出走的原因,七年後餘馨怡的種種表現,顧心蕊能推測出個大概。


    隻是,陳司翰已經出櫃,陳司卿即將和她結婚。


    餘馨怡曾經高高在上,她有大把的選擇機會,可惜最後竹籃打水,陳家兄弟,她一個也沒得到。


    “司卿,心蕊,我敬你們一杯。祝你們白頭到老!”


    這是餘馨怡今天晚上,第一次主動說話。


    小舅和小舅媽時刻關注餘馨怡的表情,也跟著附和著。


    相機碰杯之後,大家一起幹杯。


    “嘔。”


    餘馨怡忽然幹嘔一聲,立刻吸引了大家的注意力。


    “馨怡,你怎麽了!”小舅媽立刻慌了。


    “沒事,我胃不……嘔!”


    話沒說完,餘馨怡又忍不住要吐。


    大家都擔心不已,唯獨陳司卿僵在原地,臉色忽然變得異常蒼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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