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風更涼了, 左枝趴在宋延琛的背上, 雙手抱著他脖頸, 下頜墊著他的肩, 水潤飽滿的紅唇微微噘著,模樣嬌憨。


    而他小心避開她腿上的傷,兩臂架著她的雙腿,走得穩穩噹噹的。


    完全對得起一身線條緊實漂亮的腱子肉。


    「你不冷嗎?」左枝在他耳邊說話。


    宋延琛隻穿了件襯衫,還習慣性地挽起了袖子。


    不像她,鵬市才剛宣布入秋呢,就想把自己塞進暖烘烘的被窩裏了。


    宋延琛沿著人行道前行,邊找江行遠那輛瑪莎拉蒂,邊回她:「挺好,降降火。」


    左枝勾唇笑:「熱氣啊你?使唔使我同你執翻劑啊?(上火啊你,用不用我給你抓副藥啊)1」


    「好啊。」他用白話回她。


    喉結有稜有角,像是方形冰塊頂出了一角,在她眼前,近距離地滾動著,磨出清冷又撩人的語調。


    左枝探出蔥白指尖,好奇心促使她上手摸一摸,理智又勸她,別太過了。


    饒是他再怎麽克己復禮、少年老成,生理上到底是個年富力強的少年。


    很容易衝動的。


    「衰人。(壞人)」她嗔他,縮回意圖作亂的手指,臉悶在他的寬闊肩膀上,吐吸一口氣的時間,小聲嘀咕,「你還蠻有本錢的。」


    不光是那方麵,綜合他所有條件,這種男人,自古以來最不缺美人投懷送抱。


    比如岑思若,比如那個精靈係超模faye,比如……她。


    熙熙攘攘的街頭,車馬喧囂,他把她的話聽入耳內,戲謔地回:「不然怎麽泡你。」


    左枝收起那點莫名其妙又微不足道的澀意,輕聲哼哼:「到底誰泡誰?」


    「你說呢?」宋延琛忽然轉臉直麵她。


    距離驟然縮短,兩人氣息碰撞。


    她條件反射地往旁避讓,驚覺這是某種意義上的投降,便戛然止住動作,不避湯火地接上他的視線。


    他雙眼似粼粼水底的漆亮卵石,倒映著浮世盛夜的流光溢彩,和她那張冷白昳麗的小臉。


    情緒都掩在深不見底的秘境裏,偶爾泄露一絲,都似猩紅耀目的熔岩般灼人。


    有句話怎麽說的來著——


    「最高明的獵手,往往以獵物的姿態出現。」2


    她睫毛顫了下,心髒漏一拍,忽而狂烈地悸動起來,毫無章法,沒有道理。


    如颱風過境,簡單粗暴地席捲所有。


    慌了,怕了,卻找不到恐慌的源頭。


    一個半月前,那個故意拿喬,要他好言哄著才肯賞臉喝咖啡的是誰?


    現在這個想他想了一個月,與他胸背相貼,被他收拾得熨熨帖帖的人,又是誰?


    之前,岑思若是怎麽跟她說的——


    「我就沒遇到過像他這樣的人,了解得越多越上頭,跟嗑了藥,中了蠱似的,有癮。」


    「你別勾我。」她說,呼吸很平靜,口吻也平緩。


    微涼的手指捏著他線條明晰的下頜,要他把臉轉回去的力道和動作,卻暗藏一股子蠻橫和抵抗的意味。


    幾乎是他轉頭的下一秒,她也將臉別到了另一側,稍稍挺起腰背,減少與他的肢體接觸。


    有時候,女人真是一種奇怪的生物。


    既貪圖別人對自己的好,又害怕自己會沉溺其中,無法自拔。


    一來一回地拉扯推拒,外人不知當事人內心的煎熬與迷惘,隻會冷眼旁觀,輕飄飄地嘲一句:


    「矯情。」


    車喇叭「嗶嗶」響兩聲,震麻了耳朵。


    左枝回神,看過去時,宋延琛也抬腳走了過去。


    副駕車窗降下,唐柚那張水蜜桃般的清甜小臉露出來,鹿眼濕漉漉的,藏不住笑:「大老遠就見你們打情罵俏了~」


    「看錯了。」左枝板著冷臉回她。


    「真沒情況?」半信半疑地問。


    「沒有。」斬釘截鐵地答。


    宋延琛騰出一隻手開後座車門,把她塞進去後,自己也跟著上了車。


    後排座椅因他入座而陷進去一塊,左枝往裏挪,不經意朝他那邊看一眼,車門「嘭」一記關得嚴實,他表情很淡。


    「左枝,今晚想吃什麽?」江行遠問她。


    左枝把問題拋給另一人:「柚子想吃什麽?」


    唐柚剛說一個「我」字,話被江行遠打斷:「誰埋單誰做主,阿琛,你定。」


    「吃西北風去吧。」


    一句話噎死個人。


    左枝又朝他看。


    他懶散靠著椅背,右肘搭在車門邊,支著頭,左手持一部手機,估計在瀏覽郵件或者長消息,拇指落在亮起的屏幕上,向上滑了一道。


    「不知道這個時間點,南苑酒家還能不能訂到位。」左枝說,「有點想吃他們家的點心了。」


    瀏覽完內容,宋延琛開始摁鍵輸入字符,手指動作著,眼皮耷拉著,眼底攝入屏幕的亮光。


    前麵那輛水藍色的9 2 2還在耀武揚威地斜著,沒找到間隙順利匯入車流。


    江行遠挑起轉向燈,用指尖有一搭沒一搭地敲著方向盤,耐心觀望。


    唐柚再遲鈍,也察覺到氣氛不對勁,學江行遠保持沉默。


    「去南苑。」宋延琛發話。


    「行。」江行遠應聲,看準機會,向左猛打方向盤,搶先一步變道,匯進流淌的車流。


    9 2 2鳴兩聲喇叭,儼然不滿江行遠的強盜行為。<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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