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不是聽沈知瑤的情話聽傻了……


    夢境的內容雜亂無章,江澤將其拋擲腦後,揉著酸痛的肩膀去了衛生間。


    涼水沖臉,過了幾秒鍾才清醒過來。


    他盯著鏡子中的自己,水滴順著睫毛滑落在鼻尖,一路順著蒼白的唇角徹底滴落在衣襟。


    他的臉有些蒼白,沒有成熟男人小麥色的皮膚,因為做噩夢眼下又幾道烏青,在睫毛的陰影下,黑眸脆弱又陰鷙。


    不好看。


    不笑的時候很兇。


    ——這是江澤對自己的看法。


    他衝著鏡子中的自己緩緩笑了笑。


    ……


    仍舊不好看。


    他放棄了,不明白夢裏的沈知瑤為何那麽執著的喜歡他……現實中也是,仿佛有一層濾鏡,從第一次見麵開始。


    江澤下了樓,才早上八點,昨日宿醉的一群爺們正在房間裏呼呼大睡,隔著門都能聽到震天響的鼾聲。


    「早。」


    飯桌旁坐著周娣,她是一身運動衣,看起來剛剛跑完步,來這裏吃早餐。


    江澤點頭道:「早」,望了眼忙碌的阿姨問:「早上吃什麽?」


    阿姨笑道:「吃雲吞,今天在早市剛買的,還很新鮮嘞。」隨後端了碗,放在了他麵前。


    江澤沒不可察的皺了皺眉,慢慢的將裏麵的蔥和香菜都挑出來。


    「昨天那個人影是你嗎?」周娣忽略這人挑食的壞毛病,掰著麵包道。


    江澤手一停,立刻想到了昨天在天台看到的一幕,漫不經心的道:「以後別在飯店的天台了,那裏人多,還是酒店會比較安全。」


    周娣:「……」


    「我們不是你想像的那種關係。」


    江澤:「???」


    他哦了一聲,喝了一片帶香菜的餛飩。


    他想:和我什麽關係……


    江澤默不作聲的將嘴裏的香菜吐出來,用紙包住扔到了垃圾桶。


    半響,他問:「你該不會真的是沈妄派來的……」


    「打住。」周娣比了個手勢,反問:「昨天我是被強吻,你沒看出來?」


    江澤啞言,沒看出來,倒是很享受的樣子……


    他不說話,烏黑柔軟的頭髮蓋在額頭,長睫毛遮掩黑漆漆的眸子,在垂眼吃東西時莫名的乖巧。


    周娣本能的將他劃分為沉默寡言、善良單純的小男生。


    友好的科普道:「以後遇到這種情況不要立刻離開,幫姐姐報個警也不遲。」


    江澤將最後一個雲吞吃下,擦了擦嘴,回答:「知道了」。隨後上了樓,捂著反胃的肚子,將剛剛吃下的東西全都吐了出來。


    他有些暈,躺在床上迷迷糊糊的又睡了過去。


    中午吃飯時大家才陸陸續續的醒來,張超揉了揉發酸的腦袋,第九十九次發誓以後再也不喝那麽多酒了。


    劉峰他們年輕身體好,宿醉過後洗個澡也就沒什麽事,吃完飯一起談論下周比賽的事情。


    「哎?小澤怎麽不在,他昨晚不是沒喝酒嗎?」


    「沒準是和女朋友聊天通宵了。」


    「那也不應該這麽晚還不醒。」


    「我今天早上吃飯的時候還見他來著。」周娣道。


    陳旭合上本子,爽快道:「我去他房間裏叫他。」說完三步並作兩步上了樓。


    江澤的房間雖然小但是向陽,下午暖洋洋的光透著窗簾照到房間內。


    陳旭敲了敲門,沒有人回答,索性悄悄推開了門。


    江澤整個人陷在被子裏,臉頰通紅,鼻息粗重,額頭上還有密密麻麻的細汗。


    「小澤發燒了。」


    聽到消息張超帶著溫度計上樓,眾人一窩蜂擠在了江澤小小的房間內。


    「三十八度七,得送醫院。」


    秦野二話不說將已經陷入昏迷狀態的江澤背在背上,張超開車,兩個人將他送去醫院。


    你會等我嗎?


    你會愛我嗎?


    夢中光怪陸離得境祥層層疊疊的在腦海中浮現。


    直到他收到消息——


    徐郝死了。


    在榕城的一條河邊,□□傷痕累累。


    一個同樣陰雨連綿的天氣,他站在警察廳,獨自一個人麵對這個事實。


    江澤像是要被黑暗淹沒,他拿著照片,警察冰冷的話猶如在耳。


    「死者□□發現四個人的dna,現已實行拘捕。」


    賠償款共六十萬。


    但是他沒有親人了。


    可是他怎麽會沒有親人呢?


    她說過她愛他的。


    還有人愛他。


    不對……是錯的……


    夢魘像是一張鋪天大網,將他緊緊鎖住在並不屬於他的世界裏。


    高燒不退,江澤的麵色越來越不好,張超在病房外焦急的踱步,問:秦野「聯繫到小澤的家人了嗎?」


    秦野將煙滅了,「他們說正在來,我已經發過去定位了。」


    張超稍稍鬆了一口氣。


    天黑之前,沈知瑤和徐靜終於趕到,醫生說高燒已經漲到三十九度,退燒藥和消炎藥都已經喝了。


    幾日不見,江澤又瘦了。


    沈知瑤心疼的握著他的手,眉眼間都是濃濃的擔心。


    江澤沒有血色的唇瓣微張,因為缺水唇瓣上起了一層皮,皮下滲透一片片血痂。


    她接了杯溫水,一滴一滴的順著他的唇餵進去,動作小心翼翼,仿佛他是她的珍寶一般。<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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