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當然!」餘思琪一臉嚴肅。


    「那想要去榕城,必須穿過平凱路東街嗎?」


    餘思琪啞言,一臉驚訝,「你要去榕城啊?」


    沈知瑤踢著腳下的石子,無奈的嘆息一口氣。


    遲早要去的...


    ***


    程可逸沒有想到江澤的幾天連一個小時都沒有堅持下來,在下了第一節 課時,江澤拍拍程可逸的肩膀,「走了。」


    「去哪?」


    「去店裏。」


    程可逸伸了個攔腰,捏起了江澤課桌上放置的一本數學書,問前桌:「上節課是數學?」


    前桌搖搖頭,「不是英語嗎?」


    前桌的同桌一愣,「傻b,是物理。」


    程可逸:「......」


    認命的將嶄新的數學書扔進桌兜,跟在江澤身後離開了教室。


    「不是說要好好學習嗎?」程可逸跟在江澤身後,這個點操場上都是剛剛下了體育課的學生,不少目光都落在他倆身上。


    江澤擦了擦惺忪的眼尾,慵懶且隨意,反問:「你覺得我是學習的料?」


    「那你還收王姨的錢?」程可逸心裏他可不是貪這種錢的人。


    江澤:「我放在花盆地下了。」


    程可逸吃驚:「那你告訴王姨了嗎?」


    江澤:「沒。」


    程可逸:「......」


    這個時間的平凱路又恢復了往日的清冷,陽光灑在石路上,給荒無人煙的街道多了溫度。


    「王姨,你的卡澤哥放在花盆地下了啊!」


    程可逸的聲音打破了寧靜,這個時間的足療店並沒有開門,過了很久,二樓的小窗被人推開,伸出來一截手臂。


    程可逸正要揮手,一個抱枕突然砸向他,聲音帶著睏倦,「滾!」


    還好他反應快,成功的躲開了「攻擊」。


    「得咧!」


    他也不惱,將抱枕在花盆旁放好,又去找江澤了。


    江澤有張卡,裏麵的錢不能動,就放在修車店的抽屜裏。


    也是心大,連個鎖都沒有。


    江澤讓程可逸在店裏等他,他騎車去了最近的一家atm機。一次能取兩千,他取了十次。


    一個胖胖的婦人在修車店東張西望,看樣子不是要修車,而是要找什麽人。


    「你是李阿姨吧?」程可逸從沙發上蹦了起來,拿著手機對比照片。


    圓臉、塌鼻樑、臉頰處有高原紅。


    李蓮點點頭,有些緊張,說著一口不普通的普通話,「是...是小澤讓俺過來的,俺看這周圍沒人,覺得瘮得慌。」


    程可逸臉上掛起一個友善的笑容,「您快進來坐吧,澤哥去取錢了,幾分鍾就回來了。」


    「哦。」


    李蓮擦了擦手,她是個農村的婦人,除了去鎮裏買菜,還沒有出過村子裏。這是她第一次到平凱路,往常都是聽人說這平凱路住的人都不正常。


    果然,現在才下午三點,連個人煙都沒有。


    李蓮吞了吞口水,額頭上也冒出了細小的汗珠。


    程可逸貼心的打開了空調,還接了一杯水遞到她麵前,找了個話題,「你是澤哥的債主?澤哥欠了你們多少錢啊?」


    李蓮咕嚕咕嚕的降水一口飲盡,這才緩了過來,「你說小澤啊,他沒有欠俺家錢,是李狗子欠了俺家的錢,小澤替他還哩。」


    「李狗子?」程可逸奇怪,「他欠你們家欠為啥要澤哥還?」


    李蓮撓撓頭,「俺也不知道,反正是要俺找小澤要。」


    沒過多久,江澤帶著黑色塑膠袋回到了汽修店,一進門便看到了坐著的婦人。


    「李姨,這是兩萬,一次還清。」他走到她麵前,兩捆擺在婦人麵前。


    李蓮數了數,臉上終於是露出笑容來,「終於是把這最後一筆補上了,要不然俺家兒的學費就湊不齊了!」


    差一點激動的哭了,顫抖著握上江澤的手,眼眶微紅:「你們不知道,李狗子欠了俺家的錢三年都沒有還,俺丈夫走得早,就剩下寡母兩個人,真不知道沒有這錢該怎麽過!還好小澤是個守信的孩子,不像那李狗子,呸,俺以後再也不借給他錢了!」


    江澤沒有動,仍由她握著自己的手,黑漆漆的眸子不知道在想什麽。


    臨走時,江澤才開口道:「你別借給他了,他賭博。」


    李蓮震驚,但也沒有多聞,將塑膠袋塞到懷裏就走了。


    程可逸翹著二郎腿在椅子上,見江澤送走了人才開口:「你怎麽知道那李狗子賭博?」


    江澤洗了個手,又拿清水抹了把臉,水滴在流暢的線條下滴落,掩蓋住了夏日的炎熱。


    「因為隻有借給博樂賭坊的人才會找我要錢。」江澤說的不在意,卻讓程可逸瞳孔地震,直接從椅子上跳了起來。


    「你賭博了?!」


    江澤冷靜的解釋:「不是,是我爸。」


    半響,又補充道:「還有我媽。」


    程可逸不可置信,指著江澤半天沒有說話,過了好久才開口:「那...他們呢?」


    江澤癱在沙發上,頭頂著天花板,目光卻是空洞,像是被人攝取了魂魄,隻留下了一個軀體。


    「一個跑了,一個死了。」


    隨後木訥的臉上又多了幾分譏笑,緩緩地閉上了眼睛。


    隻有此刻,程可逸才覺得他是江澤。<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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