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橙將身子往前挪一下,整個人前傾,將孟夢擁住,「小夢……」


    孟夢的下巴擱在她肩膀上,嘴裏還嚼著剛剛的蘋果,唇邊發出吧唧吧唧的吃東西的聲音,她沒說話,眼睛眨巴幾下,手從陳橙的腰間慢慢往上挪,覆在她的背上,輕輕上下撫著。


    「量個體溫。」


    跌跌撞撞的分開,兩人的臉都有些紅,護士此時進來,「家屬邊上站一下,我給病人量下體溫。」


    「身體感覺怎麽樣?」


    「還好。」


    「嗯,剛醫生說,如果沒什麽問題,家屬明天就可以辦理出院手續。你們這邊自己注意一下。」護士轉頭對著陳橙說。


    「如果沒什麽問題,明天上午我同事會把單子拿過來,你們可以憑單辦理出院。」


    陳橙點頭,「好的,謝謝護士。」


    護士說著瞧瞧體溫計,「36.8,體溫好的。病人需要多休息,不要太打擾她。」


    「……好」


    護士走了,孟夢瞧著陳橙依然還站在邊上,一臉拘謹的模樣,莫名就覺得好笑,神經帶動著身體,唇角不禁上揚,笑聲從雙唇中慢慢透出,陳橙就這麽的看著她笑,嘆口氣,走過去將碗托起,「吃蘋果。」


    「都氧化了。」


    「我給你把外麵的果肉再削點掉。」


    孟夢見她又要拿起那刀,手伸過去,拉住她的手腕,眼波流動,「不吃了,陪我說說話吧。」


    陳橙看著她蒼白的臉,心莫名又痛起來,將孟夢的手拉過來,放在自己的臉上,頭枕得低低的,沒說話,淚在眼眶裏打著轉,孟夢將另一隻空著的手伸過去,在他眼角處輕輕擦了一下,指尖濕濕的,「怎麽辦?我感覺,你真的開始愛我了誒。」略帶輕快的語氣,「但我還是吃那個大孟夢的醋,你愛的,是我嗎?」


    陳橙搖著頭,「我現在,心很難受……」


    孟夢的手從陳橙那邊拿開,放在自己膝蓋上,兩隻手互相包裹著,右手輕輕撫著左手的骨節,一下一下,「你是不是感受到了?」


    「嗯?」茫然,「她怎麽了?」


    「陳橙啊,愛一個人都已經很累了,你說,你怎麽做到的?兩個人都那麽愛?還是,其實從頭到尾,你對我,都是我自作多情,至始至終,你都隻愛她?」將陳橙額前的碎發輕輕撩起,放到她耳後,手指那在耳骨上慢慢了摸著。


    「不是的……不是的……」


    「不用擔心我的身體,醫生都說我明天就能出院了,你說說吧,我不怕受打擊。」


    陳橙將在自己耳邊玩耍的手握住,雙手包裹,拿到x前,身子慢慢前傾,唇輕輕觸上,剛才給孟夢吃蘋果的時候,她自己也吃了一塊,所以現在唇上沾染了一些果汁的濕意,那濕潤的觸感在孟夢的手背上輕輕拂過,孟夢的手不禁往回縮縮,陳橙使了點小勁,將那手製住,唇又落下,虔誠,靜默,三下。


    孟夢感覺自己在那三下觸碰中,整顆心也輕輕的托起,又放下,再托起,又落下,像浮萍,不著邊際,像飛鳥,卻丟了雙足,落不下來了,飄飄蕩蕩……


    「我愛你……」那三個字忽然從陳橙的唇裏飄出,像一攤霧氣,飄飄散散的落到孟夢耳邊,孟夢看著她,嗓子因為情緒而發不出任何聲音,她有些不敢相信,似乎,剛才的那三個字像是她的一個夢幻,她就一直盯著對方,想讓對方給予自己一個回應。


    陳橙在此時抬起頭,孟夢感覺她的臉很快的在自己眼前放大,唇被包裹,不似她想像中溫柔,眼前的人閉著眼睛,她的射就這麽魯莽的,橫衝直撞的,一會兒在上唇那,一會兒在牙齒這邊,一會兒又纏住自己的,於是,孟夢也閉上了眼,不想了,好好享受吧,她人生第一個「法式熱吻」。


    第49章 爭風吃醋


    孟夢最終因為體力不支,整個人往後倒去,身後是剛才搖起的床鋪,她疲憊的躺在那,陳橙的手此時墊在她腦後,猝不及防的倒下,不由自主的保護,陳橙緩了緩心緒,眼眸中甚至因為剛才的激動,泛著一絲水光,楚楚可憐的樣子。


    「剛才的話,能不能再說一遍給我聽聽?」孟夢將手抵在她臉上,拇指輕輕的來回磨著,像是要將她臉上的紅暈擦去,露出原本瓷白的膚色。


    陳橙捉住那手,壓覆在自己的臉上,一動不動,「我說,我愛你。不是別人,是你,這個世界的,獨一無二的你。」


    手想從那束縛中掙脫,孟夢笑笑:「我竟是有些不敢信……」頭微微低下,「什麽時候我開始那麽不自信。你知道嗎?那個大孟夢,選擇了一條什麽路,如果我告訴你,你大概又要後悔了,是吧?你一定會後悔的,是吧?」不停的念叨,似是在自言自語,又似乎在問對麵的陳橙。


    「我知道。」陳橙還是看著她,「雖然不知道為何,但我知道。」


    「那你?那你還來跟我表白?你不是很愛她嗎?」


    「我,我也以為我愛她。」陳橙清了清嗓子,「可是,當你被帶去那個空間,當我知道隻有一個人能回來的時候,我才意識到,根本沒有什麽二選一。」


    「我忽然覺得你有些可怕,那個孟夢,即使是我,當她做出這個決定,我都好難過,好難過,而你,卻在這個時候和我表白,跟我訴衷腸。」


    「嗯,我是變了。原先的我,猶豫,沒有主見,總希望每個人都好,總希望不傷害任何人。」陳橙低著頭說,「可是,沒有用,你還是受傷了,你甚至為了我,需要去冒那樣的險,而我呢?我為了什麽,要讓你那麽為我付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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