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他執意把謝靈瑤帶回來,李寒池竟生著悶氣獨自回了李府。


    思及此,謝資安眉頭擰起。


    或許他都也沒有察覺出自己內心生出一絲不忍,不忍李寒池被他利用後無情拋棄,不忍李寒池終將走向滅亡的結局。


    可李寒池於他謝資安究竟算什麽?


    原書的反派罷了。


    就算他的到來影響了原本的劇情發展,但實質性的東西還是不會改變,李府滅門、李寒池心性大變、屠城身亡,沒有一樣是他可以左右的。


    「咚咚咚!」他的門終於被敲響了。


    謝資安舒展眉頭,嘴角露出不易察覺的笑意。


    他一掀被蓋,坐了起來,道:「進來。」


    進來的少女披著件紅色的大氅,滿頭青絲被雪白了頭,她提著一盞不怎麽亮的燈籠,怯怯的站在門口,恍若皚皚白雪中的一支紅梅,嬌媚又動人。


    「資安哥哥。」她輕聲喚道。


    她身上的香味頓時充斥在整個屋子。


    謝資安仿佛不知她為何前來,驚道:「這麽晚,你怎麽來了?」


    謝靈瑤雙眼閃著淚光,她走上前,撲通跪了下來,提燈的手也是驟然一鬆:「資安哥哥對靈瑤的好,靈瑤無以為報,靈瑤有的便隻是這具身子,但請資安哥哥放心,靈瑤是完璧之身,資安哥哥一鑒便知。」


    謝資安急忙下榻,將她扶起來,不解道:「這是做什麽?」


    「我待你好,不過是為了謝家,你也說了謝家人隻剩你我二人了。」謝資安道,「你給我的我用不著,你回去吧。」


    謝靈瑤忽的把大氅一解,裏麵竟然隻穿了一個薄薄的紗裙,白皙的肌膚若隱若現。


    謝資安把身子一轉,背對著她,惱怒道:「你為何在教坊司呆這麽久還能是完璧之身,其中緣由你不知嗎?我就算吃了熊心豹子膽,也不敢碰你!休要胡鬧!」


    謝靈瑤急了,猛地抱住謝資安的腰身,哭道:「資安哥哥是覺得靈瑤長得不好看嗎?還是說嫌棄靈瑤的出身?」


    「再這樣,休怪我不客氣!」


    謝資安掰開她的雙手,甩了下去,他撿起地上的大氅給哭得泣不成聲的謝靈瑤披上。


    「資安哥哥......」謝靈瑤哭道。


    「元虎!」謝資安道,「進來!把靈瑤姑娘送回房間!」


    元虎在門外聽得一清二楚,他也怪難為情的,走進來後,低著腦袋靠在牆角處。


    謝靈瑤見還有陌生男人,如受驚的小鹿,驚顫的往後縮了下,她背過身,連忙把大氅攏了攏。


    她心中奇怪,來的時候分明看過了,沒有人在外麵把守,怎麽突然又冒出個男人?


    「你走不走?你若不走,我現在就把你送回教坊司。」謝資安的語氣不像是開玩笑,「下場你清楚。」


    謝靈瑤驚慌的撿起地上的燈籠,她知道今夜是沒法得手了,我害怕謝資安真把她送回去,不敢再做糾纏,隻得恨恨得走了出去。


    元虎緊跟在後麵。


    兩人都走了以後,一個小小的身影從外麵走了進來。


    「蔡公公過去了。」來者是阿南,他替謝資安把蠟燭點著了,「用我也過去盯著點嗎?」


    微弱的燈光把謝資安的臉照的些許蒼白,他此刻感覺有些燥,說道:「不用。」


    「咳咳。」


    謝資安穿得單薄,又咳嗽了起來,阿南忙取了件外衫給謝資安披上。


    「提督當心著涼了。」阿南道,「提督今夜還睡嗎?」


    明日或許等不到明日,他就能拿到答案,現在已然是半夜了,這一覺他翻來覆去恐都難睡著了,索性道:「不睡了。」


    謝資安原本冰涼的身子倏忽熱了起來,額頭、脖頸處滲出密密麻麻的汗珠。


    謝資安立刻察覺到了不對勁,細細想了一遍方才發生的事,還是沒想通謝靈瑤到底是什麽時候對他用藥了?!


    「提督?」阿南見謝資安臉紅的有些奇怪,整個人似乎在發抖,他小聲叫了一遍,謝資安沒有回應他,他再次叫道,「提督,你怎麽了?」


    「沒、沒。」謝資安麵色潮紅,他好像被人放在火爐上烤著一般,熱浪裹身,竟燥熱的恨不得想立即脫光所有衣衫,他忍得難受,艱難開口道,「涼水,涼水。」


    「此事、不,不可說。」謝資安一雙眼睛濕潤血紅,他跪在地上,外衫脫落,十根手指死死扣在床被之上,「快!」


    「謝靈瑤她......」阿南來不及細細思考,看到謝資安難受的模樣,一時心如刀割,他握緊拳頭沖了出去。


    可等他回來的時候卻傻眼了。


    滿地的血和一把沾血的刀。


    還有一個不速之客——李寒池。


    而他們的提督大人正被李二公子抱在懷裏。


    謝資安墨發披散,衣衫半掉不掉的掛在身上,裸露出來的雪白肌膚上遍是觸目驚心的疤痕。


    兩人似乎也是經過了一番掙紮,李寒池身上的大氅被扯掉,衣衫也不甚整齊。


    謝資安修長的雙腿緊緊纏繞著李寒池的上半身,藕臂則是穿過李寒池的腋下,同樣死死纏繞著。


    他的十個指尖如數陷進了李寒池堅實的後背中。


    其中一條手臂還在淌著血,但這無關緊要了,此時的他早已感受不到任何疼痛了。


    謝資安的下巴用力地抵在了李寒池的肩胛骨處,腦袋埋進那寬厚的肩膀裏,他放縱自己的尖牙刺穿那昂貴的錦袍,再咬破那皮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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