持盈鬆了手,刀沒雪中。


    「是我倏忽,」她轉過身,王妃也收了劍,「不過也算幸事,劍雖毀,人依舊,今日親眼得見,不虛此行。」


    王妃笑著搖頭:


    「不過是玩些虛招……我畢竟不是你們江湖人,單打獨鬥上不在行,行軍打仗倒是略知皮毛,占得地利罷了,多少也有些不公正。」


    她把劍收規整,往廊下走來:


    「不過有一樣你不知。這把劍是我夫君鑄來相贈的,彼時我身子不好,若按舊劍重鑄,怕是根本拿不動,況且我也很難再臨陣前,用不著那樣的實劍了,所以特意請工匠鑄此輕劍,隻為作劍舞時用。我知對武人來說,這樣的劍不配被稱為兵器,然而它就是實打實的敲風劍,絕非贗品,更不是懷戀舊名而隨意頂替。」


    她已行至窗邊,回頭看向愣在原地的持盈:


    「持盈刀,你不明白,是因為你因刀得名。但我的劍,因我而名。江家沒有家傳寶劍,代代將軍征戰沙場,兵器損耗甚多,行軍時不同戰況兵器也需應變,長槍臨陣,短刀蟄伏,僅憑一把劍,做不成定疆之將。所謂代代流傳的寶劍,實為我身,凡我兵器,都可名敲風。」


    雪中白衣的笑意從微露到開懷,最後持刀而立,向她行了一禮:


    「幸甚,幸甚!」


    王妃還以一笑,又重複道:


    「難得,你是懂劍的。」


    我窩在沈敘懷裏,結結實實開了一回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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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後兩個伏筆終於回收了……


    喜歡寫一些好妹妹間的惺惺相惜qwwq嘻嘻


    明天大結局,後天放點設定和碎碎念,還有雜七雜八的q&a,就可以快樂完結啦(*′i`*)


    還有什麽沒看懂的也可以留言,一併收錄到問答裏頭w


    補上:感謝【在逃鹹魚犯】的投喂!這裏是我欠你的啾咪!


    第178章 結局:此身天地一蘧廬


    我是自然醒的。


    盯著床頭掛著的一對同心結,待睡意緩緩消散,我打開雙臂,舒展一下筋骨。


    左側的脖子隱隱作痛。


    怕別是落枕了。我邊想著邊翻了身,用身體的重量和手上的動作揉捏脖頸與肩胛,好歹舒服一些。


    年紀上去了,累多了就會有些邊邊角角的不自在。


    時至清明,正是冷暖交替,人體難禦。前些日子裏又碰上一場倒春寒,時疾泛濫,我和沈敘兩人已經日夜輪換忙了小半月。他雖說一直沒什麽大病,到底體質不如我些,夜裏的差事,我責無旁貸地攬下了。一直到今晨,最後一位病患也送回家中靜養,才安了心補覺。


    日光和煦,淡金塗壁,看來還是午後,容得我閑散半日。


    我賴在床上,聽得帷幕那邊的大堂裏,吵吵了起來。


    「所以到底為什麽啊?」尚且稚嫩的聲音,一聽就是沈願,「願望願望,為什麽你比我大,名字卻在我後頭?」


    這孩子自從六七歲上來攬月閣玩了一回後,動不動就往這兒跑。他這個年紀正是穀中私塾開蒙的時候,這樣心亂,怕把書讀混了,於是阿纖姐做主,叫他晨間讀書,午後其他弟子散去做工,他就來攬月閣。人還小,也幫不上什麽大忙,跟著一點點學去罷。


    「我樂意叫這個唄。」


    雖然王妃做主給改了名,我還是更習慣叫他附子,可見第一印象最難揮去。他自辭了靜城,遊歷四方,偶爾碰上一二窮苦疾病者,也用從前學的知識施以援手,搞得自己像個赤腳醫生。不過也是身體力行去做,才知其中辛苦,自我淺薄,所以主動傳了信來問能否再學,我們當然不會拒絕。


    結果就是這倆小孩碰一塊,一個嘰嘰喳喳問個不停,另一個煩不煩他態度都不好,一到午後必然有的鬧騰。


    「你撒謊,我們穀主說過,你的名字也是我師父取的,才不是你自己選的!」


    「你師父也是我師父啊,我拜師的時候你還不知道在哪呢,憑什麽就覺得跟你有關啊?」


    話題轉到我這裏來了,被褥暖軟,我卻有點躺不住了。


    沈敘說他不收徒就是徹底沒收,甭管來學習的幫忙的,一律往我這裏推,終於把我從聽人叫師父就心虛逼出了習慣,聽他們喊師父就有種莫名的責任感。


    搓臉清醒一下,我坐起來,看了一眼床頭的鏡子。從前攀在身上的那些藍黑脈跡隨著身體康復早就消失不見,唯留十個指尖還有破潰過的小小傷痕,提醒我前事絕非大夢一場,和諧安寧的日子,也不是生來就有。


    有風路過,鈴音遙遙,暫且把我的目光引了過去。


    這麽些年來,這串傳說加身的仙鈴一直掛在我和沈敘的窗前,遇危重病患也曾拿出來用過,可惜奇蹟未現,它就像一串普通的風鈴,靜候和風一舞。有時我看著它也琢磨,會不會它也在候著下一個需要它的人。


    容枯,應該叫容大人,來過一趟,說是查案需要調看一份病例。彼時我的身子剛好全,就是沈敘去找的,我陪她待著,私心起來,就問了一嘴這串鈴。


    「自然也不是尋常物什,」她甚至都沒有看一眼實物,滿臉熟稔,「不過也沒有你想的那麽靈驗,從前我替你算的那卦就明了,鈴音不過是一個契機,事在人為,你的選擇才最要緊。」


    我把這句話翻來覆去嚼碎了想,也沒品出什麽深意,舊夢也隨著時間推移變得模糊,隻有聽到鈴聲響起,得知有病患到來時的那種急迫與擔憂,一直記得清晰。<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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