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鄢卻似乎有些過意不去,他輕輕地將她抱了起來,溫聲說道:「剛下過雨,府裏泥濘。」


    王府裏一點都不泥濘!青石板路上連殘雨都早已化盡,好走得不得了。


    施施在心中腹誹,卻悄悄地垂下了眸子。


    她的臉頰泛著薄紅,手臂也很誠實地環住了李鄢的脖頸。


    「不過你不能總是說話不算數。」施施認真地補充道,「之前明明答應了我五天見一回,你要是不同意當時就可以改,不能在同意以後,又不問我的意見就直接改。」


    李鄢微微頷首,也認真地應道:「囡囡說得對。」


    施施的眉卻揚了起來,她朗聲說道:「你不要總把我當小孩子,我真的會生氣的。」


    李鄢略顯無奈地摸了摸她的頭髮,他突然能夠理解王釗。


    「沒有哄騙你的意思。」他垂下眼簾說道,「當時沒有想到五天會那樣漫長。」


    「哦。」施施將髮絲從他的指間抽出,「原來就是因為這呀。」


    怎麽還生氣了呢?


    指間突然變得空空,李鄢也怔了須臾。


    到了花廳後,他將施施放下,在她耳邊低聲說道:「是我沒有顧忌施施心緒,今夜在下會好好補償姑娘的。」


    *


    夤夜漫長寂靜,除卻漏鍾的聲響外,便隻餘下施施斷續的嗚咽聲。


    她跪坐在檀木椅上,身上還披著狐裘,纖細的手指緊緊地扣住李鄢的肩頭。


    他仍是一副莊重的模樣,連領口都未曾稍稍解開。


    眼淚不住地往下掉,施施哭得厲害,怎麽也不肯繼續下去。


    李鄢心知她已到極限,也沒有再逼她。


    他撫著施施的腰身,執起桌案上的瓷杯,將溫熱的茶水餵到她的唇邊。


    花茶甘甜,而且不會對睡眠產生太大的影響,施施小口地喝著。


    喝完以後她雙手撐穩扶手,努力地提膝抬腰,想要悄悄地掙脫,還未成功就被李鄢攥緊了腰身。


    暖玉溫熱,層疊的花紋瞧著漂亮,也是最猙獰的刑器。


    「唔!」施施像溺水的人一樣拚命地掙紮著,卻越陷越深。


    底線被觸碰的滋味極不好,她的臉龐濕漉漉的,淚水和汗水混在一起,順著脖頸往下流淌,滴落在李鄢的外衣上,留下梅花似的痕印。


    她快要瘋了。


    李鄢的吻細碎地落在她的脖頸上,後頸被揉捏撫摸,讓施施生出一種怪誕的錯覺,正在親吻她的不是白日尚且溫和的七叔,而是潛伏在暗處的異獸。


    他的指骨冰冷,所到處卻盡數化作春水。


    施施耳邊一陣陣地轟鳴,底線被打破後,她已經不知道該做什麽了。


    身軀不再能由自己擺布,她所能真切感受到的隻有聲音。


    經冬的寒冰破碎,消融在溪水中,水聲潺潺,蘊著盎然的春意。


    在李鄢將茶水又餵過來的時候,她的唇都快被咬出血來了,若是平時他早禁止她這樣做,但此刻他的手正忙於他事,也沒空管她是不是又在咬嘴唇。


    「我想睡覺……」施施顫聲說道。


    李鄢不為所動,輕聲問道:「一定要這時候半途而廢嗎?」


    看來他今天是無論如何都不肯放過她了。


    施施沒有再掙紮,她眸中含著淚,順從地攀上李鄢的脖頸,想要通過服軟來讓他也軟下心。


    但沒過多久,她自己先難以忍受。


    迷亂之中施施抬頭望向李鄢,終於意識到他的神色不太對。


    這是個掌控欲很強的男人,不僅要插手她生活中的方方麵麵,連她整日在想什麽也要摸得清楚才能安心。


    盡管他平時也這樣強勢,總還沒有今夜這樣過分。


    那雙淺色的眸裏沒有情緒,隻是透著幾分執念,就像是害怕她會離開一般,所以想要時刻將她禁錮在身邊。


    施施懵然地想到自己方才的動作,李鄢該不會以為是她想逃吧?


    她恨恨地在他的肩頭咬了一下,隔著層疊的衣衫,即便她咬得很用力,也傳遞不了什麽痛意。


    李鄢卻輕輕地掐住了她的下頜,低聲問詢道:「囡囡,怎麽了?」


    施施低垂著眸子說道:「我沒有想離開的意思。」


    她向前傾身,讓他扶著她腰身的手空出來,繼而用腕骨蹭著他的掌心。


    「我才不像七叔,總是騙人。」施施揚聲說道,「我說了不會離開,就是不會離開。」


    她像個稚雀,天真地飛進籠子裏。


    她根本不知道那金籠裏潛藏的是怎樣的天羅地網……


    不,施施知道的。


    但她還是飛進來了。


    李鄢頓了片刻,他親吻著她的臉龐,輕聲說道:「抱歉,囡囡。」


    施施本以為承載得過多是痛苦的,然而更難耐是此後的綿長感觸。


    玉器滑落的剎那,施施劇烈地顫抖起來,她哭著說道:「弄髒了……我把七叔的外衣弄髒了……」


    「無事的,囡囡。」李鄢將她抱起來,「你是最幹淨的小姑娘。」


    *


    施施從小就嗜睡,近來更是貪睡到了一種新的境界。


    她醒來的時候午膳已經呈上了,香噴噴的餐食誘著她緩緩地起身,光著腳就從榻上跳了下來。


    李鄢的居室簡略,甚至可以說有些冷肅,但為了吸引她常來,連羊毛地毯都布置上了。<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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