語調漫不經心,好像事不關己。


    施施的心突然冷了下來。


    作者有話說:


    第七十三章


    「不是寫給誰的。」施施低聲說道, 「隻是隨手拚湊出的詞句罷了。」


    她說完便從小胡床上下來,擁著狐裘就要離開。


    少女的體態輕盈,披著狐裘時更顯嬌柔, 雖然是男裝打扮, 可還是叫人看著就心生憐惜。


    李鄢沒有攔她,隻是沉聲說道:「過來, 施施。」


    施施正在氣頭上,根本不給他麵子,小步快跑著就回去了內間。


    她邊快走,邊賭氣地說道:「不過來。」


    李鄢身著玄衣, 衣上覆著薄霜, 此刻冷意更甚,連眉眼都好似凝了一層雪意。


    周衍也有些驚愕,姑娘這是生氣了嗎?


    他猶豫片刻,遲疑地向李鄢說道:「施施姑娘興許是在府中久了, 心情有些煩悶,您不如晚間喚她一道用膳?」


    李鄢撫著指間的玉扳指, 低聲說道:「不必。」


    她在小胡床上臥了一下午,軟榻上盡是她身上的馨甜香氣,久久未曾消散。


    他不須思索, 就能在腦海中勾畫出施施在軟榻上恣意翻身的模樣。


    須臾,李鄢輕聲說道:「她若是煩悶,明日讓她出去就是。」


    他的指尖垂落, 指骨白得近乎透明。


    *


    施施一回內間, 蘭玲便關切地看向她。


    她幫施施輕柔地解下狐裘, 指尖狀似無意地掠過她纖瘦的脊背。


    蘭玲沒有問她因何不快, 而是如解語花般細聲問道:「郎君是想先用晚膳, 還是先沐浴?」


    施施掌心裏還攥著那張字條,隨意地往桌案上一放。


    她沮喪地說道:「先沐浴吧。」


    施施將頭髮挽了起來,她執著小木船,邊玩水邊沐浴,將浴桶裏的水弄得嘩啦嘩啦的,甚至還濺到了地上。


    等到她沐浴完後,站起來時才知道這沾了水的地有多滑。


    施施吃痛地摔了一下,膝蓋瞬時變得通紅,好像還擦破了皮,尖銳的刺痛讓她倒吸了一口冷氣。


    怎麽這麽倒黴?


    蘭玲聽見內間的動靜,急忙柔聲問道:「郎君,需要奴進來服侍您嗎?」


    「不、不用。」施施披著外衫,下意識地轉過身去,並將自己裹得更嚴一些。


    蘭玲邁著蓮花步,步履輕盈地走了進來,見施施坐在地上,她驚愕地睜大眼睛。


    「郎君!」蘭玲高聲喚了一下,匆匆矮下身來。


    施施剛剛沐浴完,身上香氣濃鬱,一張小臉泛著薄紅,杏眸水潤靈動,好像絲毫未曾沾染俗世的塵埃。


    蘭玲紅了眼眶,纖纖玉指搭在她的膝上,嘴唇顫抖地說道:「郎君傷得這樣重,都是奴的過錯。」


    施施緊忙說道:「同你有什麽關係?是我自己將水弄到外麵才摔倒的。」


    蘭玲跪坐在她的身邊,紅紅的眼睛像小兔子似的。


    施施看得不忍,她強撐著站了起來,虛虛地牽過蘭玲的手,將她也一併拉了起來。


    「真的沒事的。」施施輕快地說道,「我帶的有藥膏,稍微抹抹就好了,隻要你不說我不說,誰也不會知道。」


    蘭玲還是緊張地攥著她的衣袖,好像是自己做了錯事一樣。


    施施的侍女一個比一個跋扈,她還是第一次遇見這樣小心的姑娘。


    她低聲哄著蘭玲,由著蘭玲親手給她塗抹藥膏。


    藥膏涼絲絲的,蘭玲的手指細柔,點在傷處上時有一種異樣的感受。


    施施本能地想要推開她,自己來上藥,但看蘭玲擔驚害怕的模樣,到底還是沒說什麽。


    直到蘭玲離開後,施施才恍然想起剛才沒有遮掩脖頸,那日李鄢留下的痕印還在,她抹了好幾天的藥,現在還有淺粉色的印子,看起來越發曖/昧。


    完了,肯定被當成風流浮薄的男子了——


    施施換了身領子稍高的衣衫,方才緩慢踱步去用晚膳。


    她放在桌案上的字條不知到了何處,興許是落到角落裏了。


    施施沒有多想,靜默地用完晚膳,正打算去庭院裏將小胡床搬回來時,她聽見外間又嘈雜起來。


    她站在窗前,透過百葉窗的縫隙看向庭院。


    李鄢在眾人的扈從下離開府邸,夜色昏黑,他的背影高挑瘦削,像是一柄亟待出鞘的利劍,冷硬鋒利,不近人情。


    他不會累嗎?


    施施倏然想到,夜間總歸來得那樣晚,還沒休息兩三個時辰,又匆匆離去。


    整日忙於繁瑣的軍務政務,性子也會受影響吧。


    在軍中必須強勢專斷,要樹立威信,要讓最肆意的兵痞見到還會畏懼。


    施施有感覺父親在處理繁雜事務時,心情也會很壞。


    她僅是被太孫盯上,就覺得痛苦萬分,那李鄢呢?他整日麵對的是一群怎樣的狼豺?


    在京城時她沒有察覺到,隻是因為不常常見到他。


    或許過幾日就會好了,既然他這麽忙,她就不給他添麻煩了。


    施施的心情漸漸地沒那麽糟,她抱著手爐回去看書,一直看到夜深。


    次日睡醒的時候天色已經大亮,她剛剛梳洗完畢,王釗便遣人傳信說李鄢允她外出了。


    施施二話不說,就換了身深色的騎裝。


    「我們去南苑校場吧!」她興高采烈地說道,「午間的時候,就可以歇在我父親的府上了。」<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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