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淺薄唇暈染上艷紅, 黑暗中為男人點映出幾分不同往日禁慾的妖惑。


    半晌,周時予垂眸勾唇, 低低道:「......原來口紅是這個味道。」


    當周時予再度俯身落吻,盛穗已然失神忘記原本討論, 雙手經由引導後,乖順地摟住男人脖頸,習慣並且開始享受親吻帶來的愉悅。


    無法否認,周時予在兩性關係中的服務意識極強,從最初處處照顧她的青//澀, 到現在兩人漸入佳境, 男人都無時無刻在依順盛穗的感受, 張弛有度。


    搭乘獨立電梯回家,推門不等燈亮, 周時予就將懷中的纖瘦女人單手抱上玄關處的長排矮櫃, 寬闊肩背與筆直長腿將盛穗圈禁在掌控之中,手向xia, 不再滿足於淺嚐輒止。


    盛穗身材算是清瘦高挑, 同周時予相比仍是相差甚遠的纖細;


    矮櫃正上方有小型頂燈, 落光在男人稜角分明的五官與輪廓, 倒映身影黑漆漆壓罩、包裹著盛穗, 溫柔卻更強勢的雄性荷爾蒙氣息,讓無處可逃的她本能臣服。


    盛穗時而覺得,她好像是待解的謎題冊,正被周時予翻來攪去的找尋線索,男人修長手指翻動,耐心試探著,指腹細細撫過內頁,最終留下道道濕熱的水痕。


    視線被湧上的淚意模糊,盛穗隔著水霧抬眸,望進男人黝黑深沉的眼,注視的目光溫柔而清明。


    相比如她般情動難抑,周時予眼神更多是清醒的眷戀與疼惜;


    男人目不轉睛地深深望著她,像是不願錯過她任何再細小的神態變化。


    盛穗抿唇。


    為什麽,隻有她獨自在享受這份私密的歡愉,卻不見周時予有分毫悸動。


    她迷迷糊糊想起,周時予好像始終是溫和自持的,哪怕那次在醫院遇見他高燒,男人一身病軀也絲毫不顯狼狽。


    周時予時而會給她彎弓拉滿的感覺,近看遠觀都是完美角度,但隻需外力再向外撥動一寸,繃緊的弦便會應聲斷裂。


    不知為何,盛穗突然就想拉男人入此局、想看他情//動模樣,忽地生出幾分不服輸的勁頭。


    她再不濟也是成年人,當然清楚,如何讓周時予也同享這份失控的刺激。


    指尖碰上腰帶的瞬間,盛穗感覺到男人滾熱的呼吸驟停,瘦勁的腰間肌肉緊繃,身體所有運轉機能像是瞬間被斷電終止。


    盛穗以為周時予是不適應,嫩白的手慢慢在腰帶滑動,不甚熟練地尋找解扣的位置。


    下一秒,手腕被倏地緊緊握住。


    第一次,周時予環住她的掌心用了力氣,讓盛穗甚至隱隱感覺到疼痛。


    「......乖,不弄,髒。」


    男人啞聲在她耳邊低喃,薄唇不再覆上來:「你衣服髒了,抱你去洗澡。」


    話落不等她回應,周時予便低身摟過盛穗細腰,打橫抱著人穩穩朝浴室走。


    盛穗再遲鈍,也反應是她太如狼似虎,回想起方才行為,垂眸又看滑落的水痕狼藉一片,臉唰的漲紅。


    等周時予將熱水放好、又送來換洗睡衣時,坐在浴缸旁的盛穗忍不住拽了下男人衣袖。


    脖頸都燒起淡紅,她毫無說服力地為自己辯護:「......我平時很矜持的。」


    最終周時予隻是愛憐地輕柔她發頂,一如反常地沒有親她:「先洗澡,水要涼了。」


    「......」


    浴室裏有水聲響起,周時予麵色如常走去玄關處,彎腰將地上散落的衣物撿起,有條不紊地檢查口袋沒有雜物,走去洗衣機間。


    冷汗浸潤後背薄衫,心髒快速劇烈的撞擊像是要撞破胸腔。


    係在跨部的腰帶勒緊的是喉管,哪怕整日都在深呼吸,肺部都仿佛經年失修的報廢機器,僅存完好的隻剩神經末梢,不斷反饋給大腦那份致命的窒息感。


    腳邊有真實的毛軟輕蹭腳踝,周時予低頭見是平安,蹲下身撫摸他後背。


    「平安,」鏡片後的男人眉眼仍舊溫和,低聲宛若自言自語,


    「怎麽辦,我好像嚇到她了。」


    「......」


    盛穗洗澡通常都要半小時,周時予粗略算過時間,衣帽間拿過換洗衣物,走去健身房旁的另一間浴室。


    進屋先將淋浴的熱水大開,很快,寬闊浴室邊氤氳出漫漫白霧,秘境般雲霧繚繞。


    掌心觸碰冰冷鏡麵,擦抹,熱霧中出現一張麵無表情的臉。


    摘去金絲框眼鏡,本該溫文的雙眸漆黑望不到底,過分深邃的五官與刀削般輪廓,讓這張臉隻剩下不近人情的冷漠。


    視線下移,周時予平靜地依次看過他胸膛、以及數條從肩膀向後背蜿蜒的猙獰疤痕。


    他是瘢痕體質,身體就是儲記過往記憶的最好容器;胸//前的疤痕是十六歲患得支氣管囊腫時、開胸手術留下的痕跡。


    至於餘下印記,來自於自稱他「父親」的男人。


    自小,周時予記憶力就是超乎常人的優越,即便十數年過去,他仍能一字不落地重複男人咒罵話語、某年某月的鞭打數量。


    暴力無需緣由、汙言穢語邏輯混亂、男人儼然已是無法控製自我、隨時會失控的瘋子。


    「......不聽話是吧,那就關起來,關一晚上就好了。」


    耳邊腦海反覆上演那時昏暗場景,周時予麵上一派鎮定,抬手碰了下肩背上因時間久遠、幾乎再摸不到突起的印痕。


    沒有疼痛、甚至連觸感都是輕淺。<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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