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可疑的是胭脂鋪,根據帳目來看,前五個月一直是虧損的狀態,仍舊大批進貨,小人們也想?不明白。」


    這幾家鋪子的核心?人物,掌櫃和?帳房都是柳氏族中親戚,沈玨第一個看的就是胭脂鋪的帳簿,胭脂鋪的掌櫃柳康才與柳氏關係最?為?密切。


    沈玨:「柳掌櫃此舉無非是刻意寫低售價,誇大進價,又大批囤貨,實則賺得?銀錢早已轉移到別處,卻想?將虧損的由頭栽到我?頭上,柳掌櫃你說是也不是?」


    柳康才綠豆大的眼睛瞪得?老大,嘴硬道:「世子妃說的話小人聽不明白。」


    黃底青花瓷茶盅砰地擱在小幾上,沈玨將鬢邊的髮絲捋在耳後,「聽不明白那就去?官府那裏,自然會有人給你解釋篡改帳目、轉移錢財的罪名,而?我?要做的就是把你們送到官府。」


    不見棺材不落淚,掌櫃們都倏地軟了腿,跪地求饒,剛才還氣焰囂張的柳康才也跪下來磕著響頭。


    「都是柳夫人讓小人們做的手腳,小人們也是為?了餬口?飯吃。」


    「求世子妃不要把我?送官,家裏還有孩子等著我?……」


    「世子妃饒命!」


    沈玨吐字輕緩,「你們寫份陳情書,將貪汙納垢、做假帳的事無巨細地寫明。」


    眼見有了一絲希望,掌櫃和?帳房們等不及碧雲端來筆墨,火急火燎地趴在地上寫明,將柳氏交代他們做的帳目造假、錢財轉移、中飽私囊的事跡都一筆一劃寫在紙上。


    沈玨得?了陳情書,就依言把他們都放了。


    也不管外麵是大雨瓢潑的宵禁時刻,一眾人連滾帶爬地離開國公府。


    十個長?衫先生及其助手被碧雲引去?西?廂客房,書房裏驟然空寂。


    青棠將茶水拿開,換上助眠的熱牛乳,「世子妃就這麽放過他們?」


    「擒賊先擒王,他們不過是群小魚小蝦,還沒到算帳的時候。」沈玨將長?長?的一份陳情書摺疊保存在木匣裏。


    「夫人竟膽大如廝,世子妃打算怎麽做?」


    給蟬花木匣落鎖,沈玨道:「就看夫人會怎麽對我?。」


    翌日寅時,天色未亮,一封急信送到清梧苑,青棠輕手輕腳推開門,繞過潑墨山水座屏,就見世子妃抱膝坐在拔步床邊。


    光線罩上一層黑紗,灰濛濛的,沈玨的一雙鹿眸卻是水亮,與才睡醒的朦朧不同,是完完全全的清潤明澈。


    「世子妃,信國公府來信了。」


    沈玨赤足下床,接過信封拆開,青棠從一旁的木施上取下一件梨花白的外衫披在她肩。


    昨日庫房事件後,她一方麵派人去?鋪子召集來掌櫃與帳房,另一麵讓人送信給端陽郡主?。眼下,宋錦秋辦妥了她交代的事,巴巴回信。


    她托宋錦秋所辦之?事,便是把平陽侯的小侯爺、大理寺少卿夏南川約出來。


    她思慮過,若直接相約,夏南川恐怕會推脫不見。憶起上次一見,他那般掛念宋錦秋,不妨讓宋錦秋牽線搭橋,與之?一見。


    酒樓,雅間。


    一盞蝶戀花紋茶盅在夏南川指間流連,京中有不少紈絝子弟酷愛做此動作,他卻毫不油膩,一副從容不迫、悠然自得?的閑散模樣。


    褪去?朱紅官袍,著一身廣袖瀾袖,明透如瓷的晴藍,愈發襯托出夏南川的玉骨清顏。


    可兩瓣唇一張還是一如既往吐出刺耳的話來,「今日我?休沐的大好光陰,可不是聽你嘰嘰喳喳的。」


    「誰要同你嘰嘰喳喳了!如果不是嫂嫂……誒,嫂嫂你來啦!」


    一進來就見到聞到濃鬱的火藥味兒,沈玨驚詫地挑眉,「我?打擾你們了麽?」


    宋錦秋二話不說丟下手裏打牙祭的糖酥,朝救星奔去?,挽住她的胳膊搖晃,「嫂嫂你終於來了,錦秋做事可快吧?對了,他嘴裏沒個好話兒,要是氣到你了,說出來錦秋幫你收拾她。」


    小娘子亮了亮拳,沈玨失笑。


    宋錦秋再?與夏南川待下去?,恐會被氣暈,便借吃早餐的理由溜出雅間。


    她一走,沈玨落座她原先的座位,夏南川的麵目表情霎時由晴轉陰。


    右手一翻,茶盅蓋在桌上,「有什麽事說罷。」


    從宋錦秋絲毫不避諱的話語間,他已經明白,今日宋錦秋是為?了麵前的人才一大清早邀約他來酒樓飲茶用早膳。


    沈玨還摸不著頭腦,明明夏南川與錦秋鬥嘴時還表現的興致盎然,怎突然就陰晴不定了?


    但念著心?頭的緊要事,沈玨暫且按下不表,「我?想?問問兩淮巡鹽禦史與鹽商勾結,販賣私鹽一案。」


    「此案重大,牽涉甚廣,恕我?無可奉告。」


    早知他會回絕,沈玨軟了語調,「我?隻想?知道,這個案子是否涉及昌平伯府?」


    被人相求,夏南川見得?多了,有逃犯被捉拿歸案時的苦求,有囚犯被施刑時的磕頭。她嗓音裏似有若無的哀求極淡,風吹即散,卻讓夏南川略微鬆動。


    又大又圓的烏黑眼珠如同濯洗過的黑曜石,析出晨曦的柔光,眼底有薄薄的青色,在欺霜賽雪的肌膚上尤為?明顯。


    想?來,她最?近定是被瑣事困擾,精氣神與上次相比稍有損耗。


    他與謝瀾也算君子之?交,謝瀾遠征南疆,留下妻子在京中煩惱,他這個做朋友的不幫似乎也說不過去?,再?說見到宋錦秋,他的心?情委實要好不少,放在平時他定然會在知道對方意圖的一刻,甩袖走人。<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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