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母親去世後,這人就再也沒搭理過他。每次見麵,那人也總是冷嘲熱諷,說盡了傷人的話。


    可以說,鬱時青落到了如此地步,除了荀舟的惡意,還有鬱父的推波助瀾。


    「怎麽了?」陸言川見他臉色不好,湊過來抱住了他。


    經過將近兩個月的忙碌,陸言川終於是能休息一下了。結束的當天,他就抱著鬱時青睡了個昏天黑地。


    「他……約我見一麵。」鬱時青對鬱父的感情很複雜,經過那些事以後,也不太想稱呼他為父親。


    陸言川一時沒反應過來,「他?誰?」


    【難不成沈奚詐屍了?哦,他沒嘎來著。】


    「我爸。」鬱時青嘴角一抽,很想說你放過沈奚吧,那孩子長這麽大也不容易。


    但這樣就會暴露他能聽到陸言川心聲的事實。


    所以鬱時青選擇了閉嘴。


    「他約你幹嗎?」陸言川皺眉,心聲也隨之響起,【總不會是求我高抬貴手吧?想得美!天涼了,荀家必須得破產。】


    「不知道。」鬱時青搖頭,有些猶豫,「我想去見見他。」


    他很想知道,為什麽鬱父那麽恨他。


    陸言川思索片刻,「那我陪你去?」


    「不用。」鬱時青拒絕,「放心吧,我不會被欺負的。」


    這是他和鬱父的恩怨,不應該將陸言川卷進來。


    尤其,他也不想再讓陸言川看到那樣的自己。


    「在家等我吧。」鬱時青收拾好心情,又親了親不開心的總裁大人,「等我回來,給你買微微辣鴨脖。」


    總裁大人更不開心了,跨起個批臉怒搓狗頭。


    巧合的是,鬱父約他的那家咖啡廳,正好是那家叫遇見的咖啡廳。


    這裏依舊沒有一個叫季子禾的服務生,再次踏入,也是截然不同的心情。


    「我以為你不會來。」鬱父握著咖啡抿了一口,語氣平平。


    若不是兩人相似的外貌,還以為他們是倆拚桌的陌生人。


    「如果你是想通過我讓陸言川手下留情的話,咱們就不用談了。」鬱時青接過了服務員遞來的菜單,卻沒點單。


    好像隻要鬱父開口說了和荀家有關的話,他就會立刻離開。


    「他們的家事與我無關。」在入贅前,鬱父是一名教師。


    這個職業很神聖,但不代表從事這個行業的人都很神聖。


    俊朗的外形配上天生的書卷氣,他在人群中無疑是耀眼的存在。曾經的鬱時青一度因自己的父親感到驕傲,提起時眼睛裏都有星星。


    而現在,星星終究是隕落了。


    「那你找我幹嘛?」鬱時青皺眉,「我們之間,應該沒有什麽家常可以嘮吧?」


    可惜鬱時青的讀心術隻對陸言川起作用,不然他還真想知道鬱父到底在想些什麽。


    「是他們讓我找你的。」鬱父的語氣比陸言川還要淡漠,不過又沒有那種不怒自威的感覺,他就是單純的冷漠。


    「不過我也確實有些話想和你說。」


    鬱時青沒接話,隻是安靜看著他。


    「你恨我嗎?」鬱父忽然開口,那雙和鬱時青相似的眸子是同樣的漆黑。


    看向鬱時青時,裏麵空蕩蕩的,什麽也沒有。


    「我不知道。」鬱時青沉默了許久才輕聲回答,「或許以前我是恨的,可現在我不在乎了。」


    人類是一種需要靠情緒支撐的動物,當感受不到愛時,便轉化成了濃烈的恨。


    「是啊,你確實不用在乎了。」鬱父冷笑了一聲,「時青,長大了,也遇到了一個很好的愛人。」


    說這話時鬱父的聲音柔軟了幾分。


    那瞬間,鬱時青好像回到了幼年,那時的他還是個不到鬱父大腿高的小豆丁,每天都會等著鬱父下班回家,然後撲到人大腿上要抱抱。


    「可是爸爸沒有愛人了。」


    這句話說的很輕,輕到幾乎是浮在空中的。


    鬱時青不知道該怎麽形容自己的心情,他感覺有一道雷劈中了自己,腦海中一片空白。


    什麽意思?


    鬱時青大腦艱難轉動,思索著鬱父這話是什麽意思。


    「你……」鬱時青看著他,說不出話,


    如果他口中的愛人是自己的母親,又為什麽要和荀靜結婚呢?


    「我知道你有很多疑問。」鬱父說:「不止你有,我也有。」


    「那時她剛剛去世,你又還那麽小……我覺得應該給你一個更好的生活,彌補你失去母親的遺憾。」


    剛好那時荀靜在追求他,即使沒有愛,鬱父為了孩子,也答應了。


    和所有嫁入豪門的女孩一樣,入贅豪門的日子也不好過。


    尤其鬱父還是個自尊過頭的讀書人。


    「我知道這一切都不怪你。」鬱父扯了扯嘴角,滿臉自嘲,「她的死不能怪你,我後來經歷的一切也不能怪你。」


    一個是意外,另一個是他自己的選擇。


    「但情緒是不可控的。」


    保持理智是一件簡單的事,但一直保持理智非常非常難。


    「時間久了,理智也被消磨殆盡。即使知道這不能怪你,卻也還是忍不住。」鬱父看著他,表情終於是融化了些,很溫柔,看上去終於有了個父親的樣子。


    隻是說出來的話就不是這樣了,「即使到了現在,我依舊恨你。每個夜裏我都會想,那麽多的東西,你為什麽偏偏要那個玩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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