鬱時青本來頭昏腦漲,聽到這話一下清醒了,他抬頭,果然看到了陸言川微微發腫的眼睛,「陸先生昨晚沒睡好?」


    「嗯。」陸言川不動聲色,「昨晚熬夜處理了個方案。」


    鬱時青沒拆穿他,隻是笑了笑。


    兩人都沒睡好,出門時有種喪屍遊街的恍惚感。剛巧路過公司樓下的咖啡店,鬱時青猶豫片刻,去買了杯黑咖啡。


    這個點買咖啡的人格外多,鬱時青耽誤了些時間,要不是跑得快就遲到了。


    他匆匆忙忙跑進公司大樓,準備進電梯時,卻看見有個熟悉的身影進了隔壁的電梯間。


    不等他細看,那個身影就被電梯門隔絕了。


    鬱時青愣了好一會,才幹巴巴開口道:「我果然是沒睡好……怎麽感覺剛剛看到陸言川了?」


    第二十二章


    鬱時青覺得肯定是自己眼花了。


    畢竟之前陸言川問過他公司的地址,如果他們倆在一家公司,那陸言川應該告訴他才對。


    「今晚得早點睡才行。」鬱時青打了個哈欠,沒把這件事放在心上。


    不過他覺得挺有趣的,掏出手機給陸言川發了個消息。


    [不綠]:我剛剛在公司看到個人,背影特別像你


    此時,在另一個電梯上的陸言川正昏昏欲睡。


    但為了維持自己成熟穩重的總裁形象,陸言川努力和自己的眼皮抗爭,不讓上下眼皮相親相愛。


    就在這時,提示音忽然響起。


    剛好電梯到了樓層,陸言川一邊往外走,一邊點開手機。


    「陸總早。」勤勞的秘書先生已經進入了打工人的狀態,此時手裏握著三份文件,臉上掛著職業假笑,「今天的工作安排是……」


    話還沒說完,他就看見一向英明神武的總裁大人,在出電梯間的時候踉蹌了一下,差點摔個狗吃屎。


    「陸總?」秘書瞳孔都放大了,腦海中飛速閃過了很多因為撞破上司醜事而被殺人滅口的劇情。


    猶豫了兩秒,他偏過頭,像盲人一樣摸索著前行,「嘶,我怎麽突然瞎了呢?」


    陸言川也裝作無事發生,往前走了兩步狀似無意道:「咱們公司,有說過辦公室戀情的問題嗎?」


    他本來是想知道要是身份暴露了,能不能光明正大秀恩愛,結果秘書的臉色一變,結結巴巴道:「陸總!我和白婧秋之間什麽都沒有!」


    說完秘書就紅著耳朵跑了,陸言川愣在原地,過了好一會才嘀咕道:「白婧秋是誰?」


    「不對,所以公司到底說沒說過辦公室戀情的事?」


    -


    鬱時青覺得陸言川這幾天怪怪的。


    他已經習慣了早九晚五的社畜生活,也平衡好了家庭和生活,終於能專心和陸言川培養感情了。


    結果這幾天,陸言川一直欲言又止,就連心聲都成了糾結的電流聲。


    「陸先生。」鬱時青被電流聲吵得頭疼,「你是有什麽話想說嗎?」


    鬱時青實在是想不出來陸言川有什麽事能糾結成這樣,總不能是公司快破產了吧?


    不應該啊,雖然他不看愛新聞,但要是陸氏真的破產了,周圍肯定有人議論。


    陸言川的表情肉眼可見的僵了一瞬,隨後又若無其事道:「沒有啊,怎麽這麽問?」


    【完了完了完了,他是不是發現什麽了?我也不是故意不告訴他的,他不會生氣吧?】


    鬱時青聽著他這兩模兩樣的回答,更是一頭霧水,不過這也讓他確定了,陸言川就是有事情在瞞著他。


    鬱時青抬頭,看著陸言川不動如山穩如老狗的臉,輕聲道:「真的沒有嗎?」


    【他果然是發現了!啊啊啊啊,我要不要坦白從寬,抗拒從嚴啊?可萬一他要是詐我的怎麽辦?】


    從陸言川快扭曲成麻花的心理活動中不難看出,這個隱瞞的事和鬱時青有關。


    鬱時青想了好一會也沒想到最近有什麽事,正想繼續問問陸言川,忽然又想起了什麽,頓時臉色一變。


    劇情裏這個時間段,[鬱時青]已經快將陸言川的感情消耗的所剩無幾了,但陸言川心裏還存著一絲念想。


    他糾結得厲害,於是進了一家咖啡廳思考人生,也在這遇上了打工的季子禾。


    劇情中鬱時青的戲份並不多,畢竟他隻是個為主角攻受愛情鋪路的炮灰。


    鬱時青補了很多小說,也知道在很多的故事中,主角攻受的相遇相知相愛都具有不可抗力。


    他不確定這個不可抗力會不會發生在自己身上,但一想到這個可能性,心就像破了個大洞,風一直往裏麵灌。


    被溫柔以待過,他回不去了。


    「陸先生。」鬱時青眼眶紅紅的,聲音也有些顫抖。他吸了口氣,忽然覺得自己有點貪心。


    最開始隻是想活著,而現在,不僅想活著,還想和陸言川走下去。


    「你是不是……」鬱時青不知道怎麽把這句話說出來,哽咽了一下,破罐子破摔道:「是不是想和我離婚了?」


    這話說出來以後,鬱時青低著頭,不敢看陸言川的眼睛。


    其實他還想捂住耳朵,有些怕聽到陸言川的回答。


    隻是鬱時青沒想到,他設想的所有畫麵都沒發生,耳畔傳來了陸言川充滿怒氣的聲音,「鬱時青,你說什麽?」


    這是陸言川頭一次對鬱時青這麽凶,本就偏冷的聲音在怒氣buff下更冷了。他垂眸看著鬱時青,冷笑了一聲,「你想離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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