鬱時青正往前走著,聽見這話,差點摔個狗吃屎。


    他回頭看著某個仿佛在拍畫報的總裁大人,表情格外的一言難盡。


    「醫生。」鬱時青加快了腳步進去,「醫生,我腦子一定出問題了!我出現幻聽了!」


    看見醫生的那一瞬間,鬱時青仿佛看到了天使降臨,甚至覺得醫生那地中海的腦殼都散發著聖光。


    醫生扶了扶眼鏡,很是淡定,「你這個症狀,多久了?」


    「今天剛出現。」鬱時青老實回答,「我前幾天出了個車禍,會不會是那個時候把腦子撞壞了?」


    「不排除這個可能。」醫生的年紀看上去也就三十多歲,但他已經地中海的腦殼直接讓他的醫術在年齡上翻了個倍,「先做個腦ct和腦電圖吧。」


    鬱時青立馬點頭,「都聽醫生的。」


    做檢查並沒有花多少時間,不過結果出來需要個幾十分鍾。


    鬱時青忐忑得不行,坐在醫生辦公室的時候怎麽都冷靜不下來。


    他才二十多歲,他還有好多快樂沒享受到,他不會就要得精神病了吧?


    這個點並沒有多少人看病,醫生也和鬱時青聊了幾句,「你幻聽的內容是什麽?一般多久出現一次?」


    「內容……」鬱時青想起那些沙雕發言,莫名想笑,好在他還記得自己現在是在看病,要嚴肅對待,於是繃著臉說:「是一些吐槽聲。至於頻率,挺頻繁的。」


    幾乎他和陸言川說一次話就聽到一次。


    「你現在聽到的也是吐槽聲嗎?」醫生又問。


    「現在?」鬱時青愣了一下,忽然發現好像從進醫生辦公室以後就沒有聽到過那個聲音,「沒聽到。」


    醫生又問了幾個問題,鬱時青一邊回答著,一邊覺得有些毛骨悚然。


    他好像,隻聽得到陸言川的聲音。


    剛好這時檢查結果也出來了,醫生拿著它們看了好一會,「你的檢查結果沒什麽問題,很正常。」


    不等鬱時青開口,他又說道:「出現幻聽的原因有很多,還可能是心理因素,你最近是不是有什麽壓力?」


    這話像是個小錘子敲在了鬱時青的腦袋上,一下把他給敲醒了。


    「有。」鬱時青想起那個劇情,「我怕我…伴侶和我離婚,而且我聽到的聲音都是我的伴侶的聲音!」


    他實在是叫不出老公這兩個字,愛人也覺得羞恥。


    「那看來是因為我這個了。」醫生扶了扶眼鏡,「我給你開一點藥,但更重要的還是好好調節心情,小夫妻嘛,有什麽問題說開就好,沒什麽大不了的。」


    可他離婚以後會死。


    死很慘的那種。


    不對啊,鬱時青忽然反應過來了什麽,如果他是因為那個劇情導致心理壓力過大而產生了幻聽,那不就代表他肯定了劇情是真實的?


    那他腦子還是有問題啊!


    但是他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離開了辦公室,再回去就真顯得他是個智障了。


    「怎麽樣?」陸言川看著他,「沒什麽大礙吧?」


    鬱時青沒打算告訴陸言川這些事,於是點了點頭,「嗯,醫生說沒什麽大問題。」


    他一直在糾結自己腦子有沒有問題這件事,性質明顯不高。


    陸言川也注意到了這個問題,想了想問道:「你餓了嗎?要不要先去吃飯?」


    【哥可真是個天才,等下就去看看周圍哪有情侶餐廳,這他還不得迷死我】


    可能是聽多了這個失真的聲音,鬱時青居然有些習慣了。


    他也確實是餓了,「嗯,先去吃飯吧。」


    「行。」陸言川當即就掏出手機開始找餐廳,沒過一會又開口道:「附近剛好有一家西餐廳,咱們去那吧。」


    鬱時青湊過去看了一眼,隻見那餐廳距離他們有35km遠。


    他正準備說這是不是太遠了點,可眸光一瞥,忽然又注意到了什麽,隨後整個人都不好了——


    那是家情侶餐廳!


    想到剛剛聽到了那個失真的聲音,再結合他最近看的各種千奇百怪的小說,鬱時青腦海中忽然冒出來了一個離譜的猜測。


    如果,他的腦子沒有問題……


    如果那些突然出現的劇情是真的,如果他聽到的聲音也是真的……


    那是不是意味著,老天給了他一個自救的機會?


    鬱時青想到這個可能性,情緒莫名有些複雜,好在經過這幾天的跌宕起伏,他也是經歷過大場麵的人。


    他深吸了一口氣穩定了情緒,而後忽然伸手拉住了陸言川的手。


    「陸先生。」鬱時青想再確定一下自己的猜測,「你喜不喜歡吃菠蘿蜜啊?」


    那個劇情裏,陸言川特別不喜歡菠蘿蜜。但他愛麵子,從不說自己不喜歡,每次都會硬著頭皮吃。


    鬱時青看著陸言川依舊麵無表情的臉,指了指一旁的水果攤,「那邊有賣水果的,咱們買點菠蘿蜜好不好?」


    第五章


    鬱時青承認自己有賭的成分。


    但他也迫切需要一個論據來論證自己的想法。


    「好。」陸言川的表情依舊毫無破綻,甚至還主動朝著那邊的水果攤走了去。


    鬱時青心下一沉,看著陸言川的背影低聲喃喃道:「難不成我猜錯了?」


    水果攤攤主是一對中年夫妻,看見他們倆過來的時候,露出了個友善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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