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女們使出渾身解數也沒能吸引住皇帝陛下,倒是讓酒意上湧的幾位臣子呼聲叫好。


    見陛下對她們不感興趣,便把目光放在了大臣們的身上。


    諸位大臣中,論最英俊,權勢地位最高的莫過於此次一行下清平縣的欽差大臣小謝大人了。


    領頭的舞娘漫步到小謝大人跟前,為謝景玄斟酒。


    舞娘媚眼如絲,向謝景玄暗送秋波。


    纖纖玉手抬起酒杯往前一送,酒香混著胭脂水粉的香氣,讓謝景玄蹙著眉頭。


    謝景玄冷冷地看了她一眼:「下去!」


    舞娘被這聲冷喝驚嚇到手一抖,酒杯掉落在桌上,發出「嘭」一聲,酒水撒得到處都是。


    舞娘隨即跪在地上,啜泣道:「大人息怒,奴家不是有意的,饒了奴家吧。」


    謝景玄這裏鬧出不少動靜,一下子把魂都給勾走的幾位大臣拉回了心思。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這裏。


    厲時琛故作不知情地問了句:「發生何事?」


    實則,在舞女靠近謝景玄的時候,他就已經在不動聲色地暗暗觀察了。


    也許是謝景玄的存在感太盛,總讓厲時琛忍不住想要盯著他的一舉一動。


    謝景玄還未出聲,舞娘麵向陛下跪下去,露出一副楚楚可憐的模樣。


    「是奴家笨手笨腳,衝撞了謝大人,擾了謝大人和陛下的興致,求陛下恕罪。」


    說罷,舞娘抬起頭,露出一張嬌艷欲滴,惹人憐愛的臉。


    謝景玄看著舞娘的眼神更冷,當著我的麵,勾引陛下?


    一位大臣喝多了,酒氣上湧,醉醺醺地感嘆:「謝大人還真是艷福不淺啊。」


    謝景玄看向那位大臣,冷聲道:「這福氣給你要不要啊?」


    「這……」


    厲時琛並未說話。


    謝景玄看向厲時琛的方向,雙手作輯道:「陛下,此次清平縣平反張大人有功。既然張大人喜歡這舞娘,臣懇請陛下將此舞娘賜給張大人,也算是了卻張大人一樁心願。」


    謝景玄此話一出,舞娘嚇得癱坐在地。


    張大人像被人潑了一盆冷水,酒醒了。


    其他原本醉醺醺在看戲的諸位大臣,也清醒了幾分。


    張大人跪在地上,神色慌張道:「陛下,臣並無此意。」


    接著張大人又看了一眼謝景玄,瞧見他臉上冰冷的目光,顫巍巍地說道:「謝大人,下官酒意上頭,說錯話,望謝大人恕罪。」


    厲時琛看著這場鬧劇,突然揚唇笑了起來。


    謝景玄不明所以。


    隨後聽見陛下涼涼地說了一句:「謝卿說得有道理,既然如此,朕就把這舞娘賜予張大人。」


    張大人膽戰心驚地看向皇帝陛下。


    這哪裏是賞,這分明就是罰。


    張大人剛想開口推拒,便聽見謝景玄冷聲傳來:「陛下賞賜,張大人還不趕緊謝恩?」


    張大人麵如土色地跪謝皇恩:「臣……多謝陛下賞賜。」


    那舞娘已經嚇傻了,聽到張大人這句方才醒了過來:「陛下饒命,求陛下開恩!」


    接著就被侍衛給拉了下去。


    大殿上的舞娘臉色蒼白的跪著,大臣們這才醒過神來,冷汗連連。


    這裏可是金鑾殿,他們方才與舞娘們喝酒玩樂都被陛下看在眼裏。


    張大人隻不過是殺雞儆猴,給他們的一個警告。


    念在他們平反有功,而此番又是慶功宴上,才不與他們計較。


    第26章


    厲時琛也不明白自己在不滿什麽。


    到底是不滿舞娘對謝景玄獻殷勤, 還是不滿這幾個貪色的大臣對這些舞姬動手動腳,惹人嫌惡。


    明明謝景玄什麽都沒做,坐在那裏乖乖喝酒。甚至一開始便拒絕了那舞娘, 可厲時琛心中總感覺有一團莫名的火燒得很旺。


    這團火甚至燒到謝景玄身上。


    厲時琛很不爽。


    可厲時琛沒想到的是,謝景玄竟然會把那舞娘向他請奏送給張瑞, 那位因為醉酒胡言亂語的臣子。


    不知為何,在那一刻,厲時琛心中甚至是有些歡喜的。


    宴會結束,幾位大臣離開皇宮時還有些心有餘悸。


    「今日差點就犯傻了。」


    「飲酒誤事啊, 本官差點就以為烏紗帽不保了。」


    「趕緊走吧,回家喝碗醒酒湯。」


    「小謝大人怎麽不見了?」


    「許是陛下留下談話了。」


    「原來如此。」


    沒人提起張大人,畢竟從此往後他們便不是一路人了。


    而此時的謝景玄正在望月樓,與陛下對飲。


    謝景玄感慨:「微臣還是第二次登上這望月樓。」


    厲時琛抬頭看了一眼圓月,語氣寡淡:「叫朕來有何事?」


    謝景玄隨著厲時琛的視線看了過去, 今夜的月色很美。


    隻是不及陛下萬分。


    謝景玄嘴角緩緩勾起一抹笑容,沒有正麵回答陛下的問題, 反而說起之前寫給陛下的書信,「不知陛下中秋圓月那天, 是否登上了這望月樓賞月,想必那時滿城的煙火, 一定是璀璨至極。」


    厲時琛想起那夜讓人擺駕望月樓, 如今聽到謝景玄這番話, 忽地有些不自在, 麵上有些惱意,冷聲道:「與卿何幹?若是謝大人太閑了, 朕可安排謝大人到馬場去當馬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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