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服的裏麵是一套精美的常服,也虧了他們兩個成親的日子在冬天,若是在夏天,這麽多層的衣服裹下來,隻怕婚禮還沒進行完就已經中暑了。


    脫完婚服之後,贊者帶著下人和宮女們退下,隻留下新婚夫婦二人在房內。


    菟裘鳩有些緊張地咽了口口水,覺得這個時候他應該說點什麽。


    畢竟總不能讓女方主動吧?


    他看了看嬴華璋的頭飾問道:「這些……要不要摘下來?」


    嬴華璋點頭,他頭上的發冠和首飾十分沉重,更何況哪怕隻是一根髮簪也得拿下來,要不然怎麽睡覺?


    他坐在外間的梳妝檯前,菟裘鳩也跽坐在他身邊認真觀察半晌之後才開始下手。


    嬴華璋頭上的金冠看上去似乎很複雜,實際上都是通過巧妙的手法插在頭髮上的。


    讓菟裘鳩插是不會的,摘下來卻沒有難度。


    隨著發冠和髮釵一點點被卸除,嬴華璋一頭青絲也如瀑布般滑落下來。


    菟裘鳩輕手輕腳的幫他整理了一下頭髮,心想就這個光澤度和發量放到後世得羨慕死多少人。


    嬴華璋本來已經做好了頭髮被扯痛的準備,畢竟就算是他自己拆髮簪也經常扯到頭皮。


    其實他很不耐煩這些東西,但又不得不帶甚至就連臉上除了睡覺也必須時時刻刻帶著妝容。


    然而此時看著菟裘家十分小心的幫他理順頭髮,整個過程中沒有任何一根髮絲被扯到,他忽然覺得以後有這麽一個人每天為他摘髮簪也不錯。


    等髮簪全部都摘完之後,嬴華璋十分大方地站起來說道:「走吧,去休息。」


    休息……是……是要洞房花燭嗎?


    菟裘鳩瞬間臉色爆紅,他期期艾艾說道:「那……那個……可不可以先不洞房?」


    他說完就忍不住捂嘴,明明之前想過很多委婉的說法,怎麽一開口就這麽直白?


    嬴華璋的腳步微微一頓,他轉頭看向菟裘鳩略微眯了眯眼若有若思地重複了一句:「不洞房?」


    菟裘鳩連忙說道:「是,我……我在琅嬛書院曾見過說……說過早行周公之禮對小娘子身體不好。」


    周公之禮或許還好,但懷孕生子絕對是個鬼門關。


    嬴華璋清清冷冷看著他並不相信菟裘鳩的說辭。


    試問有哪個男人能在新婚之夜忍住不碰新娘的?要知道之前那三位被選中之後,連流程都沒走就迫不及待地往他身邊湊,恨不得立刻跟他行周公之禮。


    此時民風開放,私奔之事都有不少甚至不會被譴責,更不要提父母已經同意婚事,那麽提前有親密關係也不是什麽大問題,哪怕搞出人命都沒什麽。


    菟裘鳩之前最多也就是握過他的手腕,如今又在新婚之夜主動提出不碰他。


    嬴華璋腦中閃過一個念頭,菟裘鳩對他的真實身份是真的沒看出來嗎?還是當初也不過是在騙他?


    菟裘鳩被嬴華璋這麽居高臨下地看著,一時之間頗有些忐忑。


    但他還是堅持自己的觀點,嬴華璋還未成年,就算成年了也沒到他心裏的適婚年齡。


    他們兩個的婚姻有著各種各樣的不可抗拒因素,嬴政著急讓他們結婚,他們能怎麽辦?


    但婚後就是他們說了算了,萬一洞房之後,公主有了孩子怎麽辦?對他的身體肯定是非常大的負擔,他娶老婆是要陪自己一輩子的,又不是為了生孩子!


    菟裘鳩站起來剛要從生理和醫學角度解釋一下自己這麽做的用意,結果就聽到嬴華璋問道:「你是不是知道了?」


    菟裘鳩略微一愣,內心裏忽然有了一種不太好的預感。


    他的腦海中閃過了之前夢中的片段,一邊瘋狂把這個記憶趕走一邊問道:「知道什麽?」


    嬴華璋認真看著他半晌,忽然笑了笑:「你竟是騙了所有人,連我和父王都未曾察覺,不過我很想知道,你到底是如何發現的?」


    嬴華璋回想直指上報的各種消息,在確定菟裘鳩身家清白之後,他對菟裘鳩的監視就放鬆了不少,隻是安插了幾個人跟著菟裘鳩,目的也是為了保護對方。


    現在看來,或許就是在那之後菟裘鳩才知道真相的。


    那麽會是誰告訴菟裘鳩的呢?李斯還是趙高?


    菟裘鳩看著嬴華璋的表情,心中越發有些慌亂,忍不住呼吸急促問道:「公主在說什麽?時間不早了,我們休息吧。」


    他說完竟是不敢再看嬴華璋,轉頭往床榻的方向走去。


    嬴華璋抬手拽住他的衣領把他拎回來平靜說道:「何必再裝傻?不如把話說開。」


    既然菟裘鳩知道了,他也不介意跟對方好好談一談。


    菟裘鳩依舊沒看他,心頭的不安越發嚴重起來。


    嬴華璋看他這樣輕笑一聲,放開了他之後便開始寬衣解帶。


    菟裘鳩被他的主動嚇了一跳,剛想說什麽就看到嬴華璋常服裏衣之下的胸膛是平的。


    他瞬間整個人都蒙了,之前嬴華璋曾經抱過他,他還曾靠在對方胸口吃粥。


    當時的感覺就是雖然對方的胸有點平,但也是軟的。


    可現在無論是胸肌還是腹肌甚至對方可以稱得上是肌肉線條漂亮的肩膀手臂都在告訴他,眼前這個人不可能是小娘子。


    所以……他做的那個夢是真實的?


    菟裘鳩臉上的血色一點一點消失,最後變得慘白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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