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中那個2號剛撞了我一下。」我悶悶道。


    「她撞你了?」一旁正喝水的鄭晶晶聽見這話似乎是愣了一下,緊接著也眉頭皺成了個川字,「我還想你怎麽今天三分失了準頭了,正規比賽還玩野球的這套,這灰狐狸太不要臉了。」


    白欣看向三中那頭,臉色冷了下來。白欣平日跟我說話,總是帶著笑的,我還從沒在她臉上見到過這樣的表情。那收起笑意的嘴角抿成了道鋒利的線,現在的白欣看起來冷酷而危險。


    我慌忙反向安慰:「不是什麽大事,我一會兒注意點她就行,還能打回來的。」


    一旁的鄭晶晶也拍了拍我肩膀:「一會兒我來防她。」


    第三節 結束比分打成了22:19,三中的罰球沒有進。


    到了第四節 我明顯感覺三中策略變了。隻要我一進三分線,「灰狐狸」就盯著我防守,我顧及她的小動作,卻又甩不開她,幾次攻擊被打斷,我心中壓著的火氣逐漸攀升。


    又一次在三分線邊撞見「灰狐狸」後,我已做好心理準備,不再去突破,直接起跳投了三分。我看著籃球在空中劃出的拋物線落入籃筐,是個完美的空心球。


    心下才生出些喜悅,我卻在整個人即將落地的瞬間,發現了異常。我腳下並非平地,我被人墊腳了。重心失衡,我整個人向後倒去,狠狠摔在了地上。


    神經傳導是需要時間的,鑽心的疼痛在大腦安靜了幾秒後才從腕骨處翻湧上來。鋪天蓋地,其他的感官像是被暫時性的封閉了,一時間整個世界都隻剩下了疼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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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還沒修,先這樣吧嘿嘿嘿


    第17章 夏涼 part11


    「哎!觀眾不能隨便進場地!你站住!」


    正值我天旋地轉之際我聽見裁判的哨聲刺耳的響起,緊接著是白欣冷冰冰的罵聲:「裁判得吹犯規,你吹了嗎?」


    又一聲哨響:「暫停,醫護人員!」


    這一段記憶有些混亂,我不記得具體是誰把我扶坐起來,楚鴻和校醫的輪流檢查完我的傷處,鄭晶晶在我身後破口大罵。


    我的腳腕傳來陣陣痛感,跟疼痛同時湧上來的是一陣陣難言的沮喪,意識卻像是飄出身體一般抽離而空白,我清楚的知道自己沒法再上場了。比賽還剩半節,而這半節將與我無關,我沒想過在這場我高中生涯最後的大賽裏,我會以這樣狼狽的方式倉皇離場。一切都太快,快到我說不出半個不字。


    校醫打開藥箱給我冷敷噴藥,楚鴻皺眉,心疼難掩:「要去醫院看看才能知道有沒有骨折······夏涼,我現在帶你去醫院。」


    我聽見一旁不被允許入場的白欣語速極快地喊著:「我帶她去,還有半場賽沒比,教練你走不了。」


    楚鴻看向她:「你······」


    「我是夏涼發小,英彩高中的,我朋友在附近有認識的醫院,我會送夏涼去的。」


    白欣和楚鴻很快地結束了交涉,白欣被允許進場,她蹲下來把我胳膊架在她肩膀上問我:「還能走嗎?」


    我有些渾噩地點頭,身後我的隊友們幫忙攙扶,白欣也稍用了些力把我扶起來。我的右腳疼得使不上力,在白欣攙扶下艱難走下球場。


    三中校醫找同學幫忙去校醫室拿來了把輪椅,白欣推著我走出了球場,邊腳步急促地走著邊撥了個電話:「喂,沈哥。夏涼崴到腳了······嗯,我們現在去你家城北的那家醫院······好,謝謝。」


    她的語氣熟稔,僅從這隻言片語中不難推斷電話那頭應該是沈瑾月。


    白欣叫的車很快到了,我撐著她的肩膀借力在後座做好,她替我關好車門後從另一邊上車,車子開始緩慢行駛。許是見我這一路意外的話少,她拍我肩膀問我:「很疼嗎?」


    我垂眸搖了搖頭:「還好。」


    她輕輕握住我的手,用拇指搓揉著我的指骨:「我們聊天吧,轉移下注意力。」


    此時車窗外的太陽西垂,一場浩浩蕩蕩的日落吞沒了整個桂城,紅橙黑的色塊隨著汽車的移動交替變換著,光與暗交錯成了涇渭分明的塊麵。


    黃昏是一天中白色與黑色中間的那段不確定的灰,也是人的情緒和精神最容易產生波動的時刻。迎著那輪金黃緩緩落下,我思緒繁雜,訥訥的不知如何開口。


    白欣倒也不介意,自顧自說了起來,從老夏的拿手菜板栗燒鴨,回憶到了小時候我不肯好好剪指甲,說自己要練九陰白骨爪······自重逢後我還從沒聽她一次性說過這麽多話,她的聲音不疾不徐,飄散在從駕駛座開逢的車窗口吹進的風裏。窗外的太陽落得隻剩下了一道圓弧的亮邊。


    我出聲叫她:「白欣······」


    「嗯?」她看向我,在逐漸變暗的光線裏,我看見她那修至耳際的發被風吹的仰起。


    我問她:「你還記得小時候那些總愛扯你辮子的男生嗎?」


    「嗯,送上門來給你練手的,都被你打跑了。」


    「是啊小時候我總跟那些男生打架,我從不怕他們,因為那時候我不覺得我跟他們有什麽不同,隻要我敢上就總有贏的時候。」我看著自己腫起的腳踝,苦笑道,「發育之後的,男生跟女生是沒法同場競技的。」


    有些話它在任何場合出現都顯得不合時宜,我從不向別人展示這懦弱的一麵。或許是今天的日落讓我變得格外矯情,又或許是白欣提起那段久遠的小時候的語調溫柔而繾綣。那些壓在心裏多年的積怨,就這麽輕易的傾瀉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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