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屏住呼吸,從樓梯上下去。鏈條在身後發出哢噠哢噠的聲響,我卻沒有辦法在意。我隻能用最快的速度找到大門,隨後打開門衝出去,跑到街頭大聲喊救命。


    我的希望——


    卻在這個時候破滅了。有人從後麵踩住了我的鏈條,我直接正/麵朝下,摔倒在地上。我的心又開始亂跳,我知道我失敗了。


    「張靜語,跑什麽呢?」她蹲下來,抓著我腳腕上的長鏈晃來晃去,一邊問我一邊在笑。她知道我會逃出去。所以她故意不來房間找我,故意考驗我會不會逃跑。果然真正聰明的是她,而我卻在幻想我多麽機智。


    「清風,我剛剛叫你你怎麽不回應我啊?」但我還是要裝作平靜,裝作我毫不在意。我翻過身,慢慢爬起。要鎮定要鎮定。


    「嗯——」她竟然還假裝思考!李清風拽了一下鏈子,我整個身體便往她的方向推進,「沒聽見。」


    她又笑了。


    「我,我沒有想逃,我隻是有點想上廁所。我叫了你很久,可是你不回應我,我就隻能——」


    我想穩住她的情緒,希望她不要打我。可我的表情,我顫/抖的身體,我顫/抖的聲音已經出/賣了我。


    她站起來又一次俯視我,仿佛盯著她逃亡的食物。「是嗎?對不起,讓你/憋/這麽久。起來吧寶貝,我帶你去廁所。」


    她伸出手來。


    「走吧靜語,其實二樓也有廁所的。不必跑下樓不對嗎?」


    她拉著我的手,非常用力。似乎想要急切地把我扔到二樓的房間裏去。「清風,你走慢點!」


    我沒有跟上她的腳步,被鏈絆了一跤。我摔倒在樓梯間,腳好像扭傷了。


    但是當我抬起頭看她,她的表情卻那樣的冷漠,仿佛在看一個陌生人,看一個逃跑的食物一樣。


    「你不是說,你急著上廁所嗎?」她冷漠地問我,卻不像是在問我,而是在質問我。


    「我的腳扭到了。」我假裝委屈地說。可是沒用,她仍然拉著我的手,仿佛我不立刻起身,她就要拖著我上去。


    「你不是說,你急著上廁所嗎?」她再問了一遍。


    「我不急了,不急了行嗎?」我的手被拽得要發紫,可我卻不敢說疼。


    她終於鬆開手了。蹲下來看我的腳。「疼嗎靜語?」


    我的心情真在做過山車起起伏伏。我連忙搖頭,抓著她的手起身。她也慢下腳步帶我上樓去。


    大門離我遠了。我不能心急。


    李清風帶我來到衛生間,打開門讓我進去。「幫我解一下銀手鐲。我真的不想逃,求你了清風。」我向她撒嬌,可是她沒有回應我。


    「脫吧,我幫你。」她又在笑。


    「不用,我可以自己上廁所。」


    「我想看。」她靠在門邊,臉上莫名多出了紅/暈。她的眼睛一直盯著我的褲/子。我知道她不可能離開的。


    冷靜,張靜語,現在你不能生氣。


    我隻好照做。


    「我,我好了。」我洗完手,根本不敢看她。她就這樣盯著我,一句話也沒有說。


    我透過鏡子,我看到我的嘴角,眼睛,額頭,臉蛋到處都是青紫色。原來我這麽狼狽。蓬亂的頭髮,疲倦的眼睛,發白的嘴唇,為什麽李清風笑得出來?


    「是嗎?」她走進我,身體就這樣貼/的很近很近。她兩隻手放在我的肩膀上,慢慢的靠近我的脖子。


    「那你要解釋一下為什麽逃跑嗎?」


    水頭低落的水打在水池裏,手鐲上的水珠滑落在我的手腕上,我盯著鏡子裏的她在等待我的答案。我看著嘴唇在顫抖。


    「不說嗎?張靜語。」


    我想回頭,好想離開。我不想看見她詭異的笑容!可是她已經固定住我的頭,雙手捂住我的耳朵,我不得不看著鏡子裏的她發笑。


    「我在等你,但時間不會太久。」


    一,二。


    她把我的頭磕在了水龍頭上。我感受到了一陣劇烈的疼痛,腦袋在嗡嗡作響,眼睛開始模糊,我似乎看到了紅油漆濺在了水池裏。


    我大喊了出來,努力想掙紮她的控製。可是她拽著我的頭髮,打開水龍頭把我往裏按。


    我感到了絕望。


    我/跪/在她的麵前,向她求饒。「對不起,我再也不敢了。清風,對不起。」


    她蹲了下來,撚著我的下巴。「我對不起你靜語,我沒有告訴你逃跑會是什麽下場。沒關係,下次能記住嗎?」


    我點頭。


    「能,能記住。」


    下


    我把靜語送回了房間。她沒有哭,也沒有喊疼,隻是抱著她的雙腿坐在床上。我不放心她的乖巧,隻能拿出腳環套在她的雙腳之上。她沒有反抗,而是低著頭,也不看我。


    原來受傷的小狗才會服帖嗎?雖然有些對不起她,可是靜語,是你先觸犯我的底線。


    不知道額頭上那傷怎麽樣了,隻是看見水中帶著紅色,似乎沒有止/血。得先幫她把頭髮吹幹。


    我沒有安慰她,而是拿出吹風機。她抬起頭,眼神好像沒有之前那樣充滿著希望了。她不明白我做這一切為了什麽——我好想告訴她,告訴她這一切。


    吹風機開始運作,整間房子裏隻有嘈雜的吹風聲,以及髮絲在機械的風裏吹得亂。靜語很安靜,沒有說話,隻是坐在床邊,低下頭。額頭上的傷我也用碘酒消了毒,用一些軟膏擦拭了傷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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