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從小到大,我好像都沒有什麽特別喜歡的東西。因為做什麽都不用費太多力氣就可以成功領悟,導致我的興趣很難被提起來。


    及川徹收斂了臉上的誇張表情,開始認真了起來:「美緒不是也很喜歡數學嗎?明明可以不用上的競賽補習班也有一直堅持,每一次競賽也有好好努力著。」


    「數學嗎...一開始參加競賽其實隻是因為老師有推薦我去,補習班總覺得大家都去,我一個人不去不太好吧?」我有些糾結地回著。


    他搖了搖頭,否定了我的說法,「不是這樣的哦,一開始美緒不止參加數學競賽呢,物理也有參加吧?而且兩個競賽補習班的補習時間也沒有衝突,最後美緒隻堅持選擇了數學競賽呢。」


    我啞然。確實如此,一開始是因為老師的推薦,但可能是我的成績比較全麵發展的原因,老師說讓我可以都試一試,不過最後我隻選擇了數學這一門罷了。不可否認的是,我在看著筆下的數字、術式、符號一個個排列組合,最終解開難題的時候,內心的滿足感是無法言喻的。


    可是因為我總是會在全國性的賽事上碰見我爹的小兒子,也就是我的便宜弟弟。他雖然比我小幾歲,但已經是跳級的天才了,經常有我跟他爭奪同一個獎項的事發生,有時候是我,有時候是他,當然有時候也會花落別家。


    不想輸給便宜弟弟的心態已經占據了我,讓原本愉快的競賽每一次都變得像一場博弈,仿佛我輸了就代表我很差勁,失去父母關愛的我是敗犬。我當然不想承認,這也不會是事實。所以我更加拚命拚命地努力,隻想著壓過他一頭。


    及川徹見我沒說話,又開口了:「而且我有看美緒寫競賽題的時候,眼睛裏都是亮的,就像我看排球的一樣;為什麽要否定自己的熱愛呢。」


    因為我好像總在較真一些無所謂的小事讓我喜歡的這件事變得不再純粹了...


    我癟了癟嘴:「可能覺得我不配熱愛數學了吧。」


    他伸出手放在我的頭上,輕輕地拍了拍:「原來我們高智商的美緒同學也會說這種蠢話呀,熱愛這種事哪有什麽配不配。」我揚起臉看向他,及川徹清澈的眼睛照映出了我的模樣——表情十分鬱悶的模樣。


    「有時候的美緒太容易較真了,或者說是好勝心太強了。啊——我當然不是說有好勝心不好,畢竟我每次的比賽也都想著贏嘛。但現實總是殘酷的...」及川徹聲音也逐漸低沉下去,「勝者隻有一個,在冠軍王座下是無數為之前赴後繼的人們,他們都是因為熱愛才會這樣。」


    「更何況美緒拿了那麽多獎盃嘛,偶爾沒發揮好將冠軍讓一讓給別人也是沒關係的事啦,就算是倒數第一都可以毫不羞愧地說我愛數學哦。」他的語調又開始變得輕鬆起來,伸出手指點了點我的眉心,「我還沒有帶領青葉城西踏上全國的舞台,難道我們就不算是熱愛排球了嗎?」


    我激動地伸出手捂住了及川徹的嘴,急急地否定道:「當然不是!就算是為了開解我也不可以打這種比喻,沒有人可以否認你們。」


    及川徹將手覆在了我的手上。他的手掌寬大,指腹上也都是因為練習排球留下來的繭,顯得有一些粗糙。而我的手掌嬌小,因為平常保養得當而白皙細膩。因為肌膚緊貼的緣故,我可以清晰感知到他掌心裏的繭印,熱量也源源不斷傳入。


    他握了一下我的手,輕輕地拿了下來:「也沒有人可以否定你,包括你自己。」


    第十八章


    時間從指縫間一點點溜走,日曆表也撕到了六月份的篇章。自從跟及川徹談過以後,我漸漸找回了當初的本心,並且對數學的癮越來越大。就像是一個本來要丟掉了的東西突然重新回到了我的手中,那種失而復得的驚喜感。


    六月份對於及川徹是一個很重要的時間段,ih(日本全國高中綜合體育大會)的預賽即將拉序幕,這也是他高中能參加的最後一次ih,排球部的大家最近練習量都增加了不少。而我最近也準備參加一項在東京開展的數學競賽,如果名次好的話,我被推薦入學東大的籌碼又會多了一個。


    大家都在為自己的未來努力,因為補習班跟排球部的部活時間衝突了,我也減少了去排球部幫忙的次數。和及川徹見麵大多是在兩人的活動都結束後,再約著一起走路回家。


    今天也是如此,及川徹和我兩個人並肩慢慢在路上走著。其實本來應該還有岩泉一和佐藤希子兩個人,我們四個人的回家路線有一定程度上的重合,之前都是一起走的。但最近她們兩個不知道背著我幹什麽去了,總是留我和及川徹一起。


    及川徹的手掌寬大,不僅能把握住排球,也能一手提起兩個製服包。他也很積極地當著我的拎包小弟。


    隻不過沒一會他刻在dna裏的幼稚因子又開始活躍起來,開始一手拎一個包,然後手臂旋轉,嘴裏念念有聲道:「看我的旋轉閃電——!」


    我腳上步伐沒停往前快走幾步,企圖跟他劃清界限,嘴裏吐槽著:「及川徹你是幼稚園的小班生嗎,還有旋轉閃電據我所知是烏野自由人的招式名字吧?」


    及川徹蹭蹭兩步就追上了我,非常不滿:「美緒你怎麽知道是烏野自由人的招式,哇——難不成你偷偷去看烏野的比賽,你可是我們青葉城西的人,這可是通敵叛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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