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他便緩慢地平移,準備逃離現場。


    一張微微濕潤的大手握住了江予澈的手腕,阻止了他的前進。


    「病發了嗎?」秦昭認真地問。


    想到了剛才的猜測,江予澈含糊不清地應了一聲。


    秦昭的手帶了點力道,說:「先進來。」


    江予澈果真跟著秦昭進去了。


    進了房間,江予澈環視一周,秦昭沒有開燈,房間的光源全部來源於窗外花園和屋內洗手間。


    讓江予澈更想探尋。


    秦昭去洗手間吹著頭髮,聽著吹風機呼呼的響聲,江予澈隨意地坐在了秦昭的床上,雙手撐著床,感受到秦昭的被單很薄很輕,讓人忍不住懷疑睡上這張床會不會感冒。


    他往床的中間坐著,兩條長腿懸在床沿邊,輕輕地晃蕩著。


    聽著低緩的吹風聲,晃蕩著的長腿漸漸停下,江予澈的腦袋已經低垂,睡意漸濃。


    影影約約地還能聽見窗外鳴叫的蟲,不過也就一瞬間,便消失在濃重的夜色裏。


    強撐著精神,終於等到了秦昭出來。


    秦昭隨意套了一件衣服,長腿一邁來到江予澈的身邊,說:「久等了。」


    在這個場合這個氛圍下,這句話實在是太容易引人遐想。


    秦昭身上帶著暖意,在隱約的亮光中,江予澈還能看見他出色的五官,好像能看見他亮著的雙眼,江予澈心虛地垂頭,沒有出聲。


    兩人無聲。


    過了一會兒,秦昭在床邊坐下,說:「我問過醫生,可以適當延長肢體接觸的時間,來緩解病症。」


    「嗯......」江予澈此刻不能動彈,仿佛被禁錮在原地,就連話都說不出來。


    秦昭的聲線好像變得更加低沉了,問:「要不要試試?」


    這個時候的他,和平日裏逗江予澈不同,語氣中好像還帶了一點撫慰的意味。


    江予澈已經能感受到熱意蔓延了全身,他真的不適合撒謊。


    好不容易才憋出來一句:「試什麽。」


    「先牽手,」秦昭主動地扣住了江予澈的手,「把你僵硬的肢體放鬆。」


    江予澈繃直了背,直挺挺地坐在床沿,任由著秦昭溫暖幹燥的手指擠入自己的指縫間,感受著。


    秦昭問:「你為什麽要憋氣?」


    被揭穿的江予澈,緩緩地吐出氣息,壯膽似地說:「你今晚的話真的很多。」


    江予澈能感受到秦昭瞥了自己一眼,不過他沒說什麽。


    隔了一會兒,江予澈抽開了自己的手,扭過頭去,說:「好......好像沒什麽效果。」


    秦昭點點頭,「你現在感受怎麽樣?」


    語氣聽上去沒有任何異樣,就好像是在公事公辦。


    江予澈喘著氣平復著劇烈的心跳,聽見秦昭的聲音,又是一陣沒由來的煩躁。


    「很難受。」他順嘴一說。


    秦昭站起身子,說:「那試試看擁抱?」


    這就是自己來的目的!


    江予澈聽到這句話時,其他什麽感覺都被忘得一幹二淨。


    他很自覺地躺在了床上,雙手交疊在小腹前,拘束又乖巧。


    秦昭的床和他房間的一樣軟,躺下去時,床墊陷下去包裹住自己。


    見秦昭遲遲沒有動作,江予澈扭頭問床邊立著的人:「來試試啊?」


    秦昭低頭看著床上躺著的人,喉結一滾,問:「你確定?」


    察覺到了秦昭嗓音的異樣,江予澈問:「你怎麽了?」


    回答他的不是秦昭的聲音,而是動作。


    江予澈仰麵躺在床上,能夠清晰地感受到秦昭單腿跪在床沿處,身下的床墊也隨著秦昭的動作往下陷。


    緊接著一陣好聞的氣息籠罩住江予澈,一道陰影落下,那是秦昭的身影。


    秦昭動作很輕,以一種圈抱的姿勢攏過江予澈。


    兩人規矩地抱著。


    「你很熱嗎?」秦昭問。


    那帶著磁性的嗓音在江予澈頭頂落下。


    他貼近秦昭,感受著他說話時胸腔的震動,甚至能感受到秦昭說話時的氣息。


    江予澈在他的懷裏說:「不......不熱。」


    尾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


    「那為什麽你這麽燙?」


    「你感知錯了。」江予澈嘴硬地反駁著秦昭的話。


    江予澈的手僵硬地垂在身側,而秦昭的手落在他的腰際,弄得他有些癢,一聲悶笑脫口而出。


    秦昭顯然注意到這道聲音,問:「你很開心嗎?」


    「沒有,」江予澈立即正色,又想到了什麽,反問道,「你很開心嗎?」


    秦昭的聲音落在耳側,用問句回答著江予澈:「我為什麽要開心?」


    江予澈控製著呼吸,緩緩問:「真的嗎?」


    好像是覺得這段對話很是幼稚,秦昭沒有再回答。


    江予澈微微仰頭,清晰地感受到秦昭呼吸的起伏,他不由得屏住了呼吸,等待著猜想驗證。


    黑暗中,他感知著秦昭胸腔沒有說話時的震動,卻有一道格外清晰的,屬於秦昭的聲音:


    【因為你,我很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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