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感覺秦昭手掌的溫度還殘留在自己的臉上,心髒隨著步子一下一下跳動。


    精緻的菜一道一道被放置在小圓桌上,分量小巧,擺盤細緻,不過江予澈卻都沒吃出什麽味道來。


    沒心情。


    江予澈吃完飯後跟兩人並排走著,不發一言,偶爾被naoki問幾句,他強打著精神來回答。


    和naoki道別後,又隻剩下了他和秦昭兩人。


    秦昭說:「你回家?」


    「嗯。」江予澈心不在焉地回答。


    秦昭放慢了步子,詢問道:「送你回去。」


    「算了。」江予澈望向身旁的車水馬龍,放空著自己,這是他的一種自我保護機製,什麽都不想,就好了。


    南城很繁華,他看著來往的車流,好像感受到了一種脫離感,自從接到了電話後,他就好像失去了後麵的目標。


    不知道什麽時候,秦昭已經頓住了腳步,接了個電話,但是視線卻一直跟在前麵行走的江予澈身上,所以當江予澈一轉身,就能和他對視。


    江予澈在秦昭的注視下停住了腳步,和他相互望著。


    秦昭對著電話那頭說了什麽便掛斷了,大步走了過來。


    雖然身邊人群熙熙攘攘,但是江予澈的眼中好像隻能看清他一個人,周圍的人都被自動模糊。


    秦昭步子走得很穩,就讓人感覺像是專門訓練過,身上的衣服隨著他的動作而擺動,讓人挪不開眼。


    秦昭走近的第一句話便是:「送你。」


    「真的不用。」


    「順路。」


    聽見這一句,江予澈瞬間收回了視線,小聲地說:「行。」


    車停在小區門口,江予澈推門下車,愣了下才反應過來,秦昭已經走遠了。


    秦昭將車掉了個頭停在樹下,手搭在方向盤上緩慢地叩了叩,發出沉悶的聲音,深沉的眼神讓人摸不清他在想什麽。


    他眼見江予澈往遠處望了望,隨後身體僵硬地走進小區,直到看不見江予澈的身影後,才將車啟動開走。


    一陣尾氣消散在秋風裏。


    *


    公司。


    秦昭換上了另一件深色的西裝,對著休息室裏的鏡子整理。


    秘書李岩接到了緊急通知趕回公司,為秦昭準備好了視頻會議所需要的文件資料。


    這個項目很重要,花了秦昭很多的心血,現在就快落實了,他必須打起十二分精神來輔助秦昭。


    視頻會議接通的那一刻,秘書的心懸了起來,畢竟對方的要求很是刁鑽,但是秦昭卻沒有一絲慌亂之色,用出色流暢的英語口語介紹著公司優勢,巧妙地化解了對方話語中所有的刁難。


    李岩在椅子旁站著,懸著的心落了下來,有秦昭這麽一個能力十足的頂頭上司,他也輕鬆不少。


    視頻會議掛斷的那一刻,李岩已經將要求和安排詳細地記了下來。


    明天安排召開管理層會議,星期日為秦昭安排出差。


    本以為可以下班,李岩卻沒有接收到秦昭的指令。


    秦昭坐在椅背上,放鬆地靠在椅背上,顯得有些漫不經心,他思忖片刻,說:「之前分公司是不是投資了一些影視項目?」


    李岩明白了,立刻將資料總和了發給秦昭的帳戶。


    滑鼠光圈在電腦屏幕上滑動,一份項目書被點開。


    秦昭伸出兩指點了點,問:「這個風險評估是誰做的?」


    李岩的背上起了一層冷汗,他知道秦昭不滿意了。


    「需要我現在聯繫他們重新評估嗎?」李岩已經登陸了公司的網,詢問著秦昭。


    秦昭的兩指抵在太陽穴,看著屏幕上的《楚南以明》的項目書,薄唇輕啟:「不,撤資。」


    李岩心領神會,說:「好,我立刻去辦。」


    今天晚上的天空意外明朗,繁星懸掛,秦昭已經起了身,站在了巨大的落地窗前,點頭示意。


    門被帶上,隔了一會兒又被推開。


    李岩說:「秦總,已經在走程序了,一周之內應該可以解決。」


    秦昭點頭,說:「辛苦你了,你做完安排表後發我一份。」


    「好。」李岩回答著。


    *


    江予澈一連幾天都呆在家裏,拒絕了任何朋友的邀請,包括楊齊,隻和小墩緊緊靠著,感受著小墩尾巴掃過手臂的酥麻感,這樣才讓他感覺到真實。


    也是,怎麽會有好事輪到自己呢。


    這幾天的秦昭似乎也很忙,沒有什麽消息。


    就好像又回到了重生之前的日子,無聊又難捱。


    看著客廳的時針機械地走著,江予澈也坐在沙發上發著呆。


    有個電話進來,他很麻木地說:「我沒事。」


    「明天......我叫了人來幫你搬家,我要出差幾天。」


    哦,對,這周還要搬進秦昭的家裏呢。


    江予澈回道:「好,我知道了。」


    不知道為什麽,他現在就很想很想見秦昭。


    他問:「你要走幾天?」


    秦昭在那頭沉默了一會兒,說:「安排了一周的時間。」


    「好。」


    秦昭似乎還是不放心,說:「有什麽需要和家裏的阿姨提,你實在不好意思的話,等我回來。」


    江予澈搶過話,有些急道:「我等你回來。」


    他說完這句就後悔了。


    因為對麵陷入了長久的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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