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好聞的古龍香水味猝然闖進江予澈的鼻間。


    這股味道讓他想到了那晚與秦昭重逢的場景,也是這股熟悉又安心的感覺。


    他頭枕秦昭的肩膀,開始整理剛剛梁祁那句話的信息,今天自己這事,很有可能是梁祁在背後一手策劃的,而且是提前謀劃好的,他還想讓這事鬧得越來越大。


    梁祁從洗手間走出就看見了這一幕。


    他不再溫和,收起了笑容,下垂的眼睛讓他看起來冷漠又疏離。


    「沒想到幾年不見,你竟然成了這樣的人,居然為了資源甘願做這樣的事,我以前瞎了眼才會追你。」


    回答他的是一道低沉而有磁性的嗓音:


    「梁先生,你好像沒有資格評論我的愛人。」


    禮貌中透露著一絲不爽。


    這道聲音落在耳畔,江予澈的心瘋狂跳動,他緊抓著胸口的衣服,幾乎能聽見自己的心跳聲。


    隨即他感受到秦昭的手在自己的腰側輕輕拍動,就好像帶了一點……安撫的意味。


    「你知不知道他有什麽噁心的病?」梁祁還在喋喋不休地說著。


    秦昭點頭,「還算了解。」


    說不難受是假的,江予澈攥緊了秦昭的衣袖,強迫自己不去看梁祁,將注意力放在秦昭身上。


    秦昭今天穿的西裝,定製的服裝完美地將身材比例展現出來,他的肩寬而平,整個人看上去穩重又可靠,但五官卻極具攻擊力,又給人一種危險的感覺。


    或許是因為情緒起伏太大,江予澈病發得厲害,他雙腿發軟,久久無法緩解。


    他這是重生後第一次直麵這樣的惡意,還是以往所認識之人,這已經不是第一次被梁祁背刺了。


    梁祁冷眼看著緊抱秦昭的那人,說:「江予澈你自己不覺得噁心嗎,是不是我給你資源你也能和我在一起?」


    秦昭微微傾身,扶住江予澈,眼睛微眯,盯著梁祁。


    梁祁從那墨色的瞳孔中讀出了危險的味道,秦昭的壓迫感實在太強了!


    緊接著,秦昭一字一句說:「自由戀愛。 」


    梁祁的表情變得怪異起來,「不可能,我看熱搜說江予澈是想要更好的資源才......」


    江予澈強忍著不適,說:「你在圈裏混了這麽久,應該很清楚熱搜爆料的真實性,我看過那個詞條,充斥著嘲諷,但是又有誰拿出了證據?你看到或者聽到了我被潛規則了嗎。」


    「你總是這麽自以為是,不要以為離開你世界就沒辦法轉了,你從來隻會用這麽一些髒手段,希望你念在大學四年的情誼,盡快把熱搜撤了。」


    秦昭等他說完這句,便很有默契地扶著江予澈走了。


    梁祁在背後說:「你的熱搜不是我買的。」


    兩人沒有回答。


    秦昭單手插兜,另外一隻手扶著江予澈,問:「他和你什麽關係?」


    江予澈緩慢移動著,莫名其妙地看了他一眼,說:「沒有任何關係,就大學同學。」


    秦昭沒有再接話。


    兩人往門口走去,侍者貼心地將打包好的菜品裝好,秦昭接過。


    南城的秋意越發的濃,風從江上掠過又拂過樹,幾株樹在風中簌簌作響,風又帶著濕潤的氣息撲人臉麵。


    呼吸完一大口新鮮空氣,江予澈覺得自己好多了,自己嚐試著直起身。


    車平穩地停在兩人麵前,司機下車小心接過秦昭手上的菜,接著為兩人打開車門。


    隨著車門「砰」地一聲關上,車內成了一個封閉的環境。


    江予澈緊貼椅背,頭仰著大口呼氣。


    玻璃窗被敲響,來人是梁祁的助理,對著江予澈說:「江老師,祁哥邀請您明天一起吃個飯,說是有些誤會,這是聯繫方式。」


    一隻手將那張紙推了回去,腕部掛著的表彰顯了此人的身份。


    「不用了,他明天有約。」


    助理在圈內閱人夠多,明白麵前這位說話的份量,極其友好地說:「那下次有機會再約,慢走。」


    黑車駛入主路,消失在一片車流中,梁祁握緊了那張被助理拿回來的紙片。


    *


    江予澈的公司不算大,地址有些偏,在司機極其精準的路感下,他按時到達了公司。


    秦昭將工作手機熄屏,率先下車,幫忙扶住江予澈。


    「謝……謝了。」江予澈飛快地理了理衣服,經過剛剛那一出,他的上衣有些散亂。


    「不客氣,我不過是怕你從車上摔下去,還得送你去醫院。」


    ……怪自己多嘴。


    江予澈做了幾個深呼吸。


    他實在想不明白,秦昭怎麽對外人都是那樣冷淡,到了自己這兒,話也多了嘴也欠了,還有兩幅麵孔呢。


    江予澈礙於治病的原因,沒有翻臉,陰陽怪氣地說了一聲:「那還真是謝謝你噢。」


    秦昭回答道:「不客氣,你要再多話,菜都冷了。」


    「哦,給我吧。」


    「我替你拿上去。」


    「黃鼠狼給雞拜年不安好心,你是不是想去送人情?」


    「不需要。」


    ……


    江予澈推開辦公室的門,楊齊坐在其中的一個工位上,手指飛速地敲著鍵盤,劈裏啪啦一陣響。


    江予澈問道:「齊哥,你不會是跟人對線吧。」


    楊齊見人終於來了,便鬆了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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