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道集團的頂層辦公室,閆飛修長的手指輕輕敲打著桌麵,一份資料資料看得他眉頭緊皺。坐在他對麵的人掀開了壓低的鴨舌帽,露出一張帥氣的臉,這人正消失了一段時間的顧南。


    等閆飛放下手中資料他才開口:“其實我對這姑娘也挺好奇的,如果除去小雅的關係,這姑娘倒是可以撩撩看。我本來隻是讓人暗中調查她,沒想到我還沒調查出什麽端倪卻發現還有另外一撥人在查她。”


    閆飛的手指點了點資料上的照片,照片上的人長發披肩,一張圓圓的娃娃臉,眉清目秀。旁邊是詳細資料,首行就是她的名字——何念念。


    閆飛對薛以懷的主動合作本來都心存疑慮,隻是薛以懷這人做人做事滴水不漏很難滲透,可何念念就不同了。他主動接近她,可她似乎有意在回避他。即使是麵對陌生人,她的態度也不會是像對待他那樣,疏離中帶著一股防備的意味。


    她的社會關係十分簡單,甚至可以說是一張白紙。大學畢業以後就到策揚工作,這中間沒有跳槽,接觸到的人也很普通。深入一調查,還會發現她從大學畢業以後,一直都是單身狀態。


    一個年華正好的姑娘,又有一份相對不錯的職業,為何不談戀愛?當然,這也不能說明什麽,現在的姑娘眼光都很高,不然她最後也不會挑上了她老板不是?


    她的閱曆不算深,為何獨獨對他的防備之心這麽高?這其中的緣故,他不得不往薛以懷身上想。可他跟薛以懷同在蒼寧市多年,因為生涉及的領域不同,所以一直都沒有打過交代。這次合作,也不知是巧合,還是人為。


    閆飛又翻開下一本資料,皺著的眉頭又鬆開:“容允惜,蒼寧市市長容江海的女兒。她請人調查何念念,不外乎是為了一個情字。容家與薛家是鄰居,薛以懷跟容允惜是青梅竹馬長大的戀人。可是,容允惜卻突然選擇出國,而且一走就是七年。假設一下,如果你有這麽一個青梅竹馬,你是會追過去,還是直接選擇放下呢?”


    顧南一向都是一副玩世不恭的樣子:“當然是……繼續我的花花世界。”


    閆飛一腳往前踹去:“認真點,如果你是薛以懷你會怎麽做。”


    這可真是難為顧南了,他一向是萬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他奉行著花花世界不必當真的念頭,從來沒有認真地交過一個女朋友。要他回答這麽深情款款的問題,著實是有些難以認真。


    “你又不是第一天認識我,這種問題,你與其問我還不如問問你自己。如果你是薛以懷,小雅是容允惜,你會怎麽做?”顧南把問題拋回去,閆飛揉揉眉心,腦海中浮現出一個弱風拂柳的女子。


    他煩躁地甩甩頭,選著直接跳過這個問題:“算了,還是說說你還查到什麽其他的?”


    顧南有些鄙夷地掃了他一眼,這人明顯是在逃避問題嘛!


    “還真有一件很有意思的事。”顧南神秘兮兮地對他勾勾手指頭,“小雅來蒼寧了。”


    閆飛猛得一拍桌:“什麽!什麽時候的事?這麽大的事,為什麽都不提前跟我說一下,你又不是不知道她的身體……”


    顧南把他按下去,拍拍他的肩膀笑道:“小雅雖然身體不好,可她也不是小孩子不會胡來的。再說了,她身邊那麽多人看著她,不會出什麽亂子的。你也不能怪我,是小雅不讓我說的,我要說了她可就再也不理我了。”


    閆飛目光有些懷疑地看著他,他這麽一個目下無塵的家夥,竟然會怕一個小姑娘的威脅之詞。可裏麵可是大有文章,又或者他對小雅根本就是……


    閆飛剛挑了挑眉,顧南領悟過來立馬暴躁如雷:“你瞎想什麽呢!我是擔心小雅的身體所以才這麽聽話的。你想啊,她天天就想見到你,你呢?你都多久沒去看她了?她相思病要是犯了,豈不會對她的身體雪上加霜?”


    這理由……還真是像那麽回事。


    一說到小雅他就忍不住擔心起來,她身體狀況那麽不好,她父親怎麽可能允許她千裏迢迢跑到這邊來呢?這都還不是最重要的,閆飛很明白他身邊總是有人跟蹤著,雖然說要甩開並不是難事。可難就難在,這些人已經跟蹤了很久了,一直都沒有要鬆懈的意思。


    他現在被人盯上了,如果現在跟小雅聯係上,勢必會把小雅牽扯進來,這是他萬萬不願意看到的。


    顧南一拍腦袋,他還真是差點把這個細節給忽略掉了:“你放心,這事我會跟小雅說的。這是邀請函,去見她一麵吧!”


    顧南一走,閆飛就把邀請函收進了抽屜裏。揉揉眉心,心下有些莫名的煩躁。對於小雅的突然到來,他沒有喜,反而是憂。更讓她自己大為不解的是,他竟然有些擔心起何念念。


    小雅這次來到蒼寧的真正目的,真的隻是為了見他一麵嗎?


    內線電話突然響起打斷了他的思緒:“閆總,莫光遠先生到了。”不一會,一個打扮像記者模樣的男人被秘書帶了進來。


    他從包裏掏出幾分卷宗道:“先生,按照您提供的線索,蒼寧市老城區有古井的地方一共有七處。附近有學校的有五處,其中三所很多年前就已經拆遷了。還有您說的住宅區附近有大榕樹的,一共有二十多處。照片都在這了,您看您還能不能提供更詳細的線索。”


    閆飛認真想了想最後卻是抱著頭,有些頭痛欲裂。記憶深處有些零零碎碎的東西飄過,想要抓住,卻什麽也抓不住什麽也住不住:“那……如果把這三個條件合並起來,符合的有幾處?”


    莫光遠翻了翻照片,最後抽出了兩張:“這兩個。一個是東水街的幸福小區,另一個是華容街的華居裏。”閆飛拿起兩張照片看了看,他試圖在照片中找出一絲絲的熟悉感,可惜一切都很陌生。


    “有這兩個小區的平麵圖嗎?”這種老舊小區規劃得並不整齊,甚至彎彎繞繞,不熟悉的情況下有時都會迷路。


    將卷宗收起來後,他抽出顧南給他關於何念念資料的卷宗出來,又抽出了其中一張遞給莫光遠:“調查一下這個人,蒼大的化學係教授何致言。切記,千萬別讓人發現了。”


    莫光遠走後,閆飛走到落地窗邊,眼皮下是車水馬龍,看似一切都平常。可他知道,有些暗湧已經越來越明顯了。


    一部專屬的電話響了起來,這個電話已經很久沒有響起過了。閆飛眉目皺得更深了,按下接聽鍵,他嚴肅而恭敬:“義父。”


    電話那頭,傳來一道有些蒼老的聲音:“小飛,我們父子兩已經有好多年沒有見麵了。不過你是個有孝心的孩子,每年都還及得給義父寄來一份禮物,義父都很喜歡。”


    閆飛依舊綁著臉不敢懈怠:“小飛不能侍奉在您身邊,也隻能送上一些小禮物聊表心意,義父喜歡就好。”即使隻是聽著電話,閆飛外表鎮定可內心卻亦步亦趨,每一句話都要經過縝密思量。


    電話那頭爽朗地笑了笑:“聽說洛山那幫家夥也來了蒼寧?”


    閆飛心下一頓立馬道:“是的,我也是剛剛才得到消息。這次是我失察了,請義父責罰。”


    那頭的人嗬嗬笑了笑,像是並不在意:“這事不能怪你,我也聽說了,你最近的情況不太好。越是這種時候就越是要沉住氣,決不能讓人抓到把柄。偶爾甩掉他們一兩次,你是做得到的。今晚滄海笑潮聲閣,我們當麵細聊。”


    滄海笑,這意思是……


    “義父您……”


    他有些驚訝,電話那頭的人輕笑幾聲:“這麽多年都是你給我送禮物,這次我也給你送一份禮物。”他沒有給閆飛問清楚的機會,掛掉了電話。


    握著手機閆飛的神情凝重,他還是第一次感到如此無力。薛以懷、洛山家、義父,這蒼寧注定是不能平靜了。他身後,還有如影隨形的國際刑警,即使他現在已經沒有任何動作蟄伏著,對方依舊咬死不放。


    這種持久戰,可就是考驗彼此綜合實力的時候,看誰能耗死誰。


    通知秘書推掉所有行程安排,他帶著莫光遠帶來的那份卷宗匆匆離開了公司。他走後,一輛不起眼的小車也跟了上去。


    跟大多數城市的老城區一樣,蒼寧的老城區都是一些土生土長的本地人。這裏不管是房子還是基礎設施都有些老舊了,可很多人即使有錢了,也不願意搬離這裏。相比新城區的快節奏生活,這裏多了一份平和。


    幸福小區,這裏的小區與當代的社區不同,區域劃分得沒有那麽明顯,四通八達都可以進入。隻是道路狹窄,彎彎曲曲,車子隻能停在外麵。他走走停停,有時候會跟坐在路邊聊天的老人問路,尋那記憶中的那口古井。


    在井邊站了好一會,他又慢條斯理地穿梭在狹窄的巷道。老舊房子,蒼涼雪景,還有他孤獨的背影,看起來唯美得像一幅油畫。遠遠跟在他身後的人,實在不明白他想幹嘛,這是文藝青年的病症犯了?


    可就在他放鬆的那一會,閆飛的身影忽然就消失在巷道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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