搞出了這麽大的突然性事件,餘霽丹自然會回家。


    隻不過這個“回家”就沒李茗休什麽份兒了。


    她的當務之急是和家人商量如何麵對許家――總不能出了這麽奇葩的事之後就撒手不管吧?


    餘霽丹和餘江月一敲開家門,二嬸就匆匆攔住她們,伸著脖子朝空空如也的樓道裏望了好半天:“人呢?”


    餘霽丹明知故問:“什麽人?”


    “還能有什麽人!”二嬸壓低了音調,“之前小許來電話的時候,是我接的,本來我還想替你瞞著,可老餘直接把電話給搶走了,他剛才還揮蒼蠅拍,說要打死你們兩個呢!”


    “啊?”餘江月嚇得花容失色,“打死霽丹姐也就算了,為什麽要捎上我?我沒做錯事啊……”


    “你閉嘴!還嫌事不夠大?你一邊去,別添亂!”二嬸瞪了餘江月一眼,“你爸爸說的當然是霽丹和……和他了!”


    “哦――”餘江月這才恍然大悟:“原來是說大帥比呀~”


    餘霽丹現在最不想聽到的就是“大帥比”這三個字,她安慰般地拍了拍二嬸的手,就往客廳裏走。


    沙發上正襟危坐著三人:餘爺爺、餘奶奶、二叔。


    二叔看到餘霽丹孑然一身,立馬吹胡子瞪眼,和二嬸問了同樣的兩個字:“人呢?”


    餘霽丹也重複了一遍:“什麽人?”


    “你那個大帥比男朋友呢!”


    一說到“大帥比”,餘家二老興奮地滿眼星光閃爍――盼了這麽多年,眼看就要有孫女婿啦,聽說還長得超級帥,二老能不激動嗎!


    相對於二老,餘霽丹簡直快眼冒金星:“我沒有男朋友!”


    “還騙我們?!”


    二叔從沙發上跳起來,揮舞著蒼蠅拍,“小許可都告訴我們了!你要是有男朋友,就帶回家來,不管帥還是醜,好歹給長輩們看看,結果你們這是在玩什麽把戲?我和你二嬸剛才提著東西去小許家賠罪,都被人趕出來了!”


    餘家二老倒是通情達理:“霽丹,你別害羞,領來,讓爺爺奶奶給你把把關――”


    餘霽丹十分鎮定,朗聲道:“爺爺奶奶、二叔二嬸,今天這件事確實是我的錯誤在先,有機會我會單獨約小許出來賠罪,至於男朋友,抱歉,我確實沒有。”


    “哦哦哦……我想起來了……”二叔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昨天我和江月去你家,我就說聽到了男人的聲音,絕對沒錯,肯定就是他!好啊你餘霽丹,我們昨天在你家那麽久,他都沒露麵,想想就是藏你臥室裏了吧!給你出息的!還學‘金屋藏嬌’呢!”


    餘霽丹:“…………”


    這都是哪跟哪……家庭糾紛都快趕上要案複雜了……


    “他人呢!”


    二叔氣憤地揮舞著蒼蠅拍。


    “臭小子!躲在女人的身後,算什麽男子漢大丈夫!”


    ***


    坐在樓下花壇上的李茗休突然:“阿欠!”


    他打了個噴嚏。


    揉揉鼻尖,又將目光投遞到了眼前的棕色樓的第四層。


    之前他奮力爭取要和餘霽丹一同麵對,畢竟始作俑者是他,怎麽能讓餘霽丹一個人承擔全部的後果?


    他怎麽能忍心!


    可是餘霽丹的怒火是顯而易見的,李茗休不敢再火上澆油。


    因為他不敢賭。


    他承受不起這件事的最壞結果――


    他怕失去餘霽丹。


    過了十幾分鍾,李茗休已經在腦海中幻想出了一百種可能……


    樓宇門慢慢打開。


    那個讓他心心念念魂牽夢縈的身影出現在他的眼簾。


    ***


    餘霽丹漫無目的地走在大街上。


    李茗休寸步不離地跟隨著她――好像一切又回到了最開始的地方、最初始的原點。


    餘霽丹的生活,幾年來如一日,平淡如水,波瀾不驚。每日除了工作、辦案、開會、出警……就隻剩下吃飯、睡覺、被催婚、和餘江月扯皮……


    從來沒有像最近這樣,亂七八糟,毫無頭緒。


    當然,一切的禍根都是來自於李茗休。


    再歸根究底下去,是她的心軟。


    她對他心軟――她一看他在夜晚的暴雨中,就忍不住接他上樓,看他要無家可歸了,她甚至還收留他居住……


    就算她清楚地知道:李茗休是危險的。


    但似乎,她的心中還存在著一點僥幸心理。


    就像他說過的,也許他真的在追求她,偶爾吃醋的樣子還怪可愛的……而且他已經刑滿釋放,也許是徹底改邪歸正了。


    可一連串發生的事情,她感覺到了他的破壞欲。


    毋庸置疑,李茗休今日的出現,是來破壞她的約會。


    甚至他還要跟著她回家,繼而破壞她的家庭!


    因為她的職業病爆發,一時心軟,現在連她的二叔二嬸都要被牽連,在老朋友麵前抬不起頭――


    已經到了她必須拿出決策的時候了!


    ***


    回到小區。


    餘霽丹慢慢悠悠地走著,甚至還在健身區坐了幾分鍾,才準備回家。


    李茗休一如既往地尾丨隨著她,在餘霽丹打開門,他正要跟著進屋的時候――


    大門飛快地關上!


    李茗休:“…………”


    他被關在了門外!被關在空蕩蕩的走廊中!


    屋子裏傳來叮叮咚咚的聲音,幾分鍾之後,大門被打開一條縫隙,一個塑料袋呈拋物線的軌跡落到了地上。


    “咚――”的一聲悶響。


    “你走吧!那些是你用過的毛巾、牙刷、香皂等生活用品,我都送給你了,你趕快走吧,隨便你去找家人或者去救助站都可以――”


    說著,門竟然被打開了第二次。


    幾張通紅的鈔票洋洋灑灑地落到了李茗休的身上。


    “這些錢足夠你周轉的,從此我們兩清了!”


    李茗休當然沒有去撿那些東西。


    他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酷暑的悶熱足以讓人汗流浹背,但李茗休卻仿佛置身於極寒的北極。


    “霽丹……”他的尾音都有些抖,“你說什麽?”


    餘霽丹當然還站在玄關處聽門外的動靜,聽到對方的問題,她立刻重複一次:“我說!從此我們兩清了!”


    “兩清……”


    李茗休陰測測地笑了起來,最後他也不知道是要笑還是哭:


    “好一個兩清啊……”


    餘霽丹咬了下唇。


    該不會受刺激,又走上舊路,報複社會?


    李茗休停止了笑聲,斬釘截鐵:“餘霽丹!我告訴你!你這輩子注定是我的女人,你去夢裏和我兩清去吧!不對,你在夢裏都必須要和我糾纏不清!”


    餘霽丹氣得雙眼冒火,她活了二十幾年,還從來沒有人敢這個態度對她說話,她也吼了回去:


    “我就算是去夢裏,也要和你兩清!”


    “下輩子吧!”


    她用力踢了大門好幾下:“李茗休!你不要臉!”


    說完她就轉身跑進客廳,一下子將身體栽倒在沙發上。


    李茗休說的那叫什麽話!


    餘霽丹越想越生氣。


    她做錯了什麽?就因為她誤捕了他,就因為她是警察,她有職業病和使命感,她對他心軟了幾次――


    就活該被他那樣子說嗎?


    爆炸性的爭吵之後,門裏門外都陷入了一片寂靜。


    餘霽丹趴在沙發上,最後也說不清是生氣還是委屈……


    過了十幾分鍾,大門處忽然傳來細微地響動。


    那是李茗休在輕輕地叩門。


    然後,他的聲音雖然壓得很低沉,但卻故意放柔和了:“霽丹,霽丹……”


    本來餘霽丹是不準備搭理李茗休的,但當她聽到對方小心翼翼地問“你哭了嗎?”的時候,她直接將沙發上的抱枕揚了出去:


    “沒哭!”


    “我可是人民警察!這一點小事就哭哭啼啼的成何體統!”


    李茗休長長地舒了口氣:“你沒哭就好,你以前最喜歡哭,我也最怕你哭了……”


    餘霽丹冷哼了一聲。


    說什麽以前,他們認識這些天,她哪裏哭過,真能幻想!


    “霽丹,霽丹……”


    李茗休又輕輕叩起門。


    餘霽丹假裝不在線。


    李茗休停止叩門,緩了兩分鍾,他討好似的輕聲問:“我錯了……剛才不應該那麽吼你的……霽丹,原諒我,給我開門吧――”


    餘霽丹假裝不在線x2


    李茗休等了一會兒,見門內依然靜悄悄的,他隻好又問:“那你到底怎麽樣才能原諒我呢?你總不能就這樣給我判了無期徒刑吧……”


    餘霽丹再也裝不住了,她跑到玄關處叉著腰,氣得直喘粗氣,想了半晌,厲聲道:“好啊!想讓我給你緩刑是不是?那決定權就不應該在我的手中,而是看老天爺原不原諒你――如果八月的京城飛雪了,我就原諒你!”


    這是餘霽丹能想到的最刁難人的理由。


    好比明天太陽不升起一樣,違背自然規律,根本不現實!


    沒想到李茗休卻輕描淡寫地說:“飛雪是嗎?好,霽丹,為了你,我什麽都可以做到!你等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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