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慕的眼睛眨了眨。


    她腦子裏浮現的是多月以前,那個在圖書館打過來的電話。


    那個時候,一切還沒有這麽糟糕這麽慌亂。


    那個被處理過的聲音,對她冷冷的說:“這一切隻是個開始……”


    她那個時候以為必定是夏青嵐打的那個電話。


    可是現在看來絕不會是她。


    簡慕抓住手機朝外跑,一邊跑一邊問,“你到底是誰?你為什麽不敢用真聲說話,你怕我認出來你是不是?”


    那邊又傳來一陣陣笑聲,笑的極其陰險可怕,簡慕後背都感覺到了陰風陣陣。


    接著,電話沒有任何預兆的掛斷了,顯然對方並沒有打算說出自己是誰。


    簡慕木訥的站在門前,完全想不起來這個人應該是誰。


    到底是誰呢?


    她接觸了這麽多的人,還有誰會這樣希望在幕後操縱這一切?


    簡慕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到底誰被她忽略了?


    她一個人站在路邊想了很久,好半天才緩過神來。


    思維越來越慢了,所有的東西在腦子裏要過很多遍才能反應過來。


    她以前明明不需要這麽長的時間的。


    不知道什麽時候王森從裏麵出來了。


    他拍了拍簡慕的肩膀,“想什麽呢?剛剛看你出來接電話。”


    簡慕笑了笑,“不認識,騷擾電話而已。”她說著將手機收起來。


    王森說:“走吧,這個案子已經搞定了。說來,還是你的功勞。很多意見你給的總是能恰到好處,雖說你是個門外漢。”


    簡慕說:“我關注的東西比較多,可能太雜了,反而不夠精。”


    他們說著就上車了。


    王森問簡慕,“簡家的案子俞隊跟我又提過一次,現在,嫌疑人已經鎖定了。你知道這件事嗎?”


    簡慕的神色沒有什麽變化。


    說這話,對半是試探吧。


    哪怕是跟王森毫無關係的一件事,他也會好奇。


    所以他才會這麽直接問出來。


    簡慕笑了笑,“王總跟我說這話的意思是什麽?”


    王森朝後靠了靠,“我聽說你最近一直處在被謀殺的狀態。”


    “也就兩起。”


    “那也夠了。一個人一生能有幾次機會被陷害謀殺?又能有幾次機會躲過這些迫害?哪有那麽多的巧合。”


    簡慕也朝後靠了靠,“可我不是常人,也許的確幸運一些呢?”


    王森沒有說話。


    他隱約記得,簡慕是有神經病的前科的。


    她如果是殺人犯,不犯法。


    而她對簡家是明擺著的仇恨。


    王森見氣氛尷尬,隨意的問她,“那要把你送到哪去呢?你回繁說修簡嗎?”


    簡慕點點頭說是的。


    還沒到公司樓下,路上就開始堵車。


    王森看了看時間,顯然是在趕時間。


    簡慕見離公司也並不是很遠了,就說,“我先下車吧,那邊堵車我應該下不去了。”


    司機靠邊,簡慕就推門下去了。


    簡慕跟王森打了個招呼,王森就走了。


    簡慕站在原地仔仔細細的又思索了一遍王森說過的話。


    大概俞鼎宏那邊已經開始定案了。


    俞隊應該很快就會找他鎖定的那個嫌疑人。


    簡慕大步朝公司走去。


    還未到公司樓下的時候,聽見有人叫她。


    簡慕回頭看過去,是張閑。


    張閑站在不遠的地方,簡慕沒想到他還會來找她,眼睛眯了眯。


    也就是同一個時候,身側的巷子裏突然走出來個黑影。


    那人速度齊快,簡慕還未來得及反應,就被拖到了巷子裏,接著那人從身側拿出一把刀來,朝簡慕的肚子上就刺了過去。


    簡慕拚命的抓住那人的手,同一時刻,張閑跟蹤而至。


    那人的刀已經離簡慕的肚子越來越近。


    眼淚當時就從眼眶裏出來了,這一刀下去,一定會傷到還未成型的孩子。


    張閑似乎瘋了似的,伸手就抓住了刀鋒,鮮血從手指縫裏流出來,接著他手上一個用力狠狠的打在那人的臉上,那人沒得手,轉身就跑掉了。


    刀留在了張閑的手裏。


    簡慕從地上爬起來,拉住張閑問他有沒有事。


    張閑說:“好疼,簡慕,好疼。”


    簡慕拉著他朝外去攔出租車,可是路上全都是車,堵成了一片,哪裏還能找到出租車。


    張閑疼的額頭上全都是汗。


    簡慕拉著他一路跑一路慌張的找出租車。


    好容易才在前麵不遠的地方找到一輛空車。


    一路朝醫院開。


    簡慕握著他的手一邊查看傷勢一邊哭。


    她也不知道自己哭什麽,太多的時候,都不知道。


    張閑說:“這隻手應該要廢了。”


    眼裏有落寞有絕望還有一絲僥幸。


    他是寫代碼的it男,手是他們打字的根本。


    失去了一隻手無疑意味著他失去了賴以生存的能力,也是他生命的一部分。


    他沒有說話,卻像是鞭笞在簡慕的心上,全都是愧疚。


    簡慕也不知道會變成這樣,她也沒有想過,張閑會在那裏出現。


    簡慕握著他的手說不會的,不可能的。


    老天爺不會這麽殘忍奪了他生存的能力。


    她鬆開他,閉著眼睛不知道怎麽說話。


    靠在椅背上捂著臉哭泣出聲。


    因為這殺手,是她找的。


    連著三次,都是她找的。


    她已經沒有退路了。簡世或者她,總要一個是凶手。


    簡家的人傷的傷,死的死。


    簡德破產就是這幾天就會有的消息。


    而簡衡簡世簡慕三個人,還好好的活著。


    他們三個,總有一個人是有問題的。


    俞鼎宏也許早就知道這一點了,隻是他沒有證據,抓不了簡世,也動不了簡慕,因為有陸修繁護著。


    所以陸修繁等於間接給簡世留了時間,布置好他策劃的一切,叫簡家人沒有人能有機會躲藏。


    如今,最好的辦法,就是簡慕找人殺了自己,證明自己的清白。


    隻有找殺手開始謀殺她自己,才更能叫簡家的案子更真實一點。


    所以她需要錢,需要買通這些人來演一出戲,也隻能演成意外,她不能死。


    可是她無論如何沒想到張閑會在,甚至為了救她,傷了自己的手。


    如果他的手不能動了……


    簡慕根本不敢去想。


    到醫院之後,簡慕就安排張閑進了醫院。


    她坐在手術室的外麵。


    人很少,稀稀疏疏的坐著幾個病患的家屬。


    裏麵卻是看不到的緊張。


    她咬著嘴唇,等著俞鼎宏來找自己,卻不知道他到底是不是什麽時候來。


    手術處理了三個小時。


    張閑出來的時候,仍是昏迷著的,隱隱約約的似乎要醒了過來。


    醫生看了簡慕一眼說道:“家屬呢?還沒到嗎?”


    簡慕立即問醫生,“他的手怎麽樣了?”


    醫生說:“廢了,以後都不能彎曲,神經已經被割傷了,而且是兩處割傷,勺子都拿不起來。”


    簡慕朝後退了退。


    醫生說了句節哀,“還好隻是一隻手,用筷子沒問題,左手嘛,畢竟能用的地方少。”


    醫生很忙,沒有跟簡慕繼續糾纏,叫護士推張閑去病房。


    進電梯的時候,簡慕聽到張閑嘴裏在叨咕什麽。


    簡慕跟著推車一路低頭埋在他的耳邊。


    才聽清楚他說話,“簡慕,簡慕……”


    送到病房之後,小護士叫來簡慕,“你是他家屬?”


    簡慕點頭說算是吧。


    小護士低著頭說:“那你是他什麽人?”


    簡慕不知道怎麽回答,猶豫了下。


    小護士當時臉色就變了,“你別是騙子!我們已經通知他的家人了,是他爸爸,你是誰?你過來冒充家屬想幹什麽?”


    簡慕登時黑了臉,“什麽?”


    “你要是再不說話,我就報警了!”


    話音剛落,門外,張嵩就推著輪椅進來了。


    簡慕回過頭去,清楚的看到推著輪椅的是薛瑩。


    簡慕一整顆心都落了下去。


    她對護士說了句抱歉,轉身就要出去,卻被張嵩叫住了。


    “簡慕,你留下來。”


    簡慕頓了頓,看著他,“你如果需要賠償,需要找我算賬,我不會抵賴,該我賠償的,我不會認慫。”


    張嵩說了句好,薛瑩卻嘰嘰歪歪的罵上了,“什麽東西?簡慕,我聽說我兒子是為了救你才傷了手,而且已經徹底殘廢了!你怎麽賠你?”


    張嵩瞪了薛瑩一眼說,“好了,別說了。”


    然後他對簡慕說:“賠償,恐怕你不能接受。”


    “多少錢,我都接受。”簡慕回答。


    “錢總有時間慢慢掙。但是他一輩子誰來伺候?”張嵩一語中的。


    簡慕怔了下。


    張嵩說:“既然賠償,那就嫁給他,用你一輩子慢慢賠償。他傷的是手,恐怕以後生活都會很不便利。你以為錢能解決?”


    簡慕朝後退了兩步。


    她現在,連命都不是自己的,怎麽嫁給他?


    張嵩咄咄逼人的看著簡慕,“我的兒子,這輩子都在你身上,為了你,他連愛情都沒有。現在,失去了一隻手,你還是這樣退縮,不肯嫁給他嗎?”


    簡慕好半天沒有說話。


    薛瑩有些不滿的說:“我倒是不希望張閑娶她,這種女人的女兒能好到哪去?瘋子的女兒。”


    簡慕看著薛瑩和張嵩,“我就是瘋子。”


    張嵩冷笑,“我兒子又何嚐沒有瘋了?每次見麵,他都沉默不做聲——都是為了你。”


    薛瑩顯然沒想過這一點,她楞了一下,拉住張嵩問,“你說什麽?你說什麽呢?”


    張嵩撇開薛瑩,對簡慕說:“我這一輩子就這一個兒子,他如果不幸福,我這輩子就當是白活了。我已經拖累了他這麽久,現在唯一能為他做的,就是留住你。”


    “簡慕,如果不嫁給他,我一定會——”他沒有說下去,可是話裏全都是威脅。


    簡慕想不到他會怎麽威脅自己。


    “張叔叔,這件事情,我不可能答應你的。”簡慕說著轉身走出了病房。


    外麵是清冷的天。


    屋裏是簡慕觸碰不到的世界。


    張嵩瘋了一樣想給兒子幸福,卻沒想過,簡慕自己都找不到幸福,用什麽來給張閑未來?


    她滿腦子全都是陸修繁。


    到了這一步,才明白她有多殘忍。


    為了簡世,她幾乎將陸修繁踩在了腳底。


    陸修繁卻從來沒有說過一句離開。


    眼淚濕潤了眼角。


    她怎麽可以又想哭呢?


    可是除了離開陸修繁,她不知道如何選擇。


    她是要去坐牢的。


    她是要頂替了簡世去坐牢的。


    她要還給陸修繁的,是自由。


    可是張嵩,是想要張閑娶一個一定會坐牢的女人嗎?


    她站在路邊,想了半天,好久,眼睛裏全都是後悔。


    她錯了,這一切,都是她錯了,懲罰她吧,能不能叫這一切都回到從前的樣子?回到那個無憂無慮的樣子。


    簡慕到酒店的時候,陸修繁正坐在窗戶前麵喝著紅酒。


    地上,羅列了七八個紅酒的瓶子。


    簡慕怔了下。


    她走到窗邊,從地上拿起酒瓶子,除了紅酒,還有白蘭地。


    “你喝了這麽多?”簡慕登時就變了臉色,將酒杯搶了過去。


    他沒有說話,仍是看著窗外。


    簡慕將酒杯和酒瓶子全都扔了,然後才回頭拉他,“你幹什麽?到床上去,別在這裏坐著。”


    陸修繁淡淡的斜了斜眉,“怎麽,你怕我跳下去?”


    簡慕瞥了他一眼,“我知道你不會。”


    他說:“那你為什麽叫我去床上?”


    簡慕瞥了他一眼,“那你樂意在哪就在哪。”


    陸修繁站起身,將領帶解開,西裝脫掉扔在地上。


    簡慕朝後退了一步,“你幹什麽?”


    陸修繁好笑的看著她,“你說好不好笑——我這樣的人,喝酒都不會醉。八瓶酒,論誰都會醉的不行吧?可是我隻感覺到了一點點頭暈。”


    “你——酒量這麽好。”


    陸修繁搖搖晃晃明明就是醉了,卻根本不承認。


    “是啊,我腦子清醒的很。清醒的知道你從心底還是愛著我的,你掙紮糾結的每一個表情我都很清楚,你愛我不亞於我愛你。你對我的依賴從沒有減少過。”


    他說著伸手在簡慕的臉蛋撫摸,“你以為你隱瞞的很深,你以為你這樣踐踏我,跟我發瘋的耍鬧,我一定會受不了。可是我都看的很清楚。你鬧得多厲害,就對我有多忘不掉。你隻是找不到宣泄口,你心裏難受!”


    簡慕朝後退了退。


    陸修繁斜著眉目,突然就多了一絲邪魅,“明明我頭腦這麽清醒,知道我控製著全部,知道我收收手,你就什麽都做不成!可為什麽你這麽對我,我還是這麽難受,還是心疼?”


    “修繁——”


    他將她的手放到自己的胸口,“感覺到沒有?感覺到它的疼沒有?它為了你,每天都好似忘記了跳,每天都好像要抓狂,要從這裏逃走。”


    簡慕感覺到了不對,他此時有些歇斯底裏。他很少這樣,很少這麽說話。


    “你喝多了修繁,你再說酒話,你這樣會傷到孩子的。”簡慕拿肚子裏的孩子做借口。


    陸修繁卻笑了,笑的更是邪魅不已,他一雙手牢牢扣住她的肩膀,“醉了?我哪醉了?”


    “你知不知道你再這樣下去,我一定會殺人,我一定會叫張閑鄧周全都去死。我一定會叫所有的人給你陪葬!你是不是覺得我不夠冷血,不夠邪惡?”


    “修繁——”


    “簡慕!”陸修繁打斷她,“你跟她們比,哪裏好看?你跟她們比,也不過隻是設計的創意好一點。你以為你有什麽?”


    “是,我的確誰都比不上,修繁,你先冷靜一下。”


    陸修繁拽過她就將她摁在窗戶上,“可是你最有本事,你最能撕扯我的心,你最能踐踏我的尊嚴。”


    他說著低頭咬在簡慕的脖頸上,伸手撕扯她的衣服。


    後麵是巨大的窗戶,高的可怕的70樓。


    簡慕膽戰心驚的不敢動彈,生怕他一個用力,就全都撞破了玻璃掉下去。


    陸修繁很少這麽瘋狂,像是壓抑在心底的欲望終於找到了宣泄的地方。


    簡慕被他死死的鉗住,渾身都疼。


    激情退卻的房間。


    屋子裏隻有陸修繁均勻的呼吸聲。


    簡慕則徹夜難眠。


    她就那麽睜大了眼睛盯著天花板,一直到淩晨。


    陸修繁是真的喝多了,他以前睡眠沒有這麽深,總是稍微動一動就醒了。


    那個時候,簡慕總是厭惡他像是監視自己的一切。


    可現在,她靠在他的肩膀,撫著他的胳膊,他一點反應都沒有。


    外麵是慢慢亮起來的天。


    簡慕埋在陸修繁的肩膀,低聲嗚咽,最後忍不住哭了。


    她從床上爬起來,將她自己所有的東西都收拾了幹淨。


    在沙發扶手上,看到那條腰帶。


    他沒有係在腰間,而是放在了口袋裏。


    就像是貼身放著的護身符。


    走的時候,她忍不住低聲的說:“原諒我吧修繁,原諒我為了簡世,選擇背棄你。”


    然後關上房門走了出去。


    一大早,簡氏企業競標問題地皮的消息就被放了出來。


    接著簡德其他所有的樓盤全都標識有問題,原因五花八門各種各樣。


    而簡慕沒想到,所有的問題中央,還穿插著一個,就是陸修繁各方麵控製資金,不允許a市任何一家銀行公司融資簡氏企業。


    這個標題十分小,很少人能看得見。


    陸修繁到底是參與了簡德的事情。


    相信很快,簡德的公司就會有消息了。


    一大早,張閑的電話就到了。


    他醒了。


    接通電話那一刻,他追問簡慕的第一句話是:“你去哪了?簡慕,你為什麽不在我的身邊?”


    簡慕沒有說話,將手機掛斷了。


    她將之前下載好的離婚協議發到陸修繁的>


    這一切該結束了。


    她在等袁婷婷的抓她,相信很快,袁婷婷就會找到她。


    或者,會是俞鼎宏。


    她隨手在路邊攔了一輛車,到了療養院的門口。


    療養院此時不允許探視,因為太早了。


    她跟門衛說了好半天,才允許進去探視。


    沈眉還沒有起來。


    屋子裏是一片祥和。


    她躺在床邊,對她說:“等我進去了,簡世就一定會著急,一定會過來找你的。我知道,他一定社不得你的。”


    沈眉仍是安穩的睡著。


    她睡得十分安詳,好似這一切世事都與她無關。


    原來忘記是這麽開心的一件事。


    如果不記得,該多好啊。


    手機的黑名單裏是張閑打過來的電話,,時間不長,就有了陸修繁的電話。


    隻是陸修繁隻打了一個,就沒有再打過來。


    他應該是收到了消息了。


    簡慕出去給簡世打了個電話。


    簡世接的很快,似乎知道她會打過來似的。


    “簡氏企業已經並購了那塊地了吧?”


    簡慕說是的。


    “大姑已經跳樓自盡了,不堪其辱。”簡世說著笑了笑,“姐,說來也搞笑,你說說看,大姑她這麽不要臉,這麽多年一直給精神抑鬱的大姑父戴綠帽子,真的被爆出來,竟然會覺得恥辱?她的恥辱心,我以為被狗吃了呢!”


    簡慕說是啊,“這樣的人,不是沒有羞恥心嗎?”


    簡世的語氣說不出的輕鬆,“姐,這麽多年了,我從沒有這麽輕鬆過。”


    眼淚從眼眶裏瘋狂的流下來,“那簡衡呢?你的處置方式出來了嗎?”


    簡世說:“你不是已經找人殺自己了麽——你以為這樣我就能脫罪?姐,不可能的,俞鼎宏不是傻子。他當然知道你沒死,嫌疑人最大的永遠是我。”


    簡慕笑了,一邊笑一邊哭,“是嗎?那是我太天真了,我以為俞鼎宏不會那麽聰明,一定是別人吹捧他。”


    簡世也笑了,“你想多了。俞鼎宏的能力,十分強。如果不是陸修繁,這件事,到不了今天。姐,你這樣活著挺好的,因為陸修繁qj過你,他會虧欠你一輩子,都舍不得放開你。”


    簡慕捂著嘴不想叫簡世聽見,她哭得要炸了。


    “簡世——”她恍惚著叫他的名字,“累嗎?花了六年的時間,弄死簡家所有的人,你累不累?”


    簡世說:“最累的不是弄死他們。最累的是我都忘記了我從前的樣子。我從前,似乎就是個不要臉的混混,好像從來都沒有真正的活成我自己。”


    簡慕說:“那你這樣對得起婷婷嗎?她給了你愛情,你卻給了她空白。”


    “姐,你們就當我死了吧。這麽多年對你的折磨,你難道還沒有死心嗎?這樣一個吃幹抹淨扒光你的弟弟,你還要留著做什麽?”


    簡慕沒再說話。


    電話裏全都是空白。


    好半天,簡世說:“掛了吧。”


    “最後問你,能不能去看媽一眼?”簡慕問他。


    簡世說:“告訴她,我死了。”


    然後他啪的一聲掛斷了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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