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世朝後仰了仰,好似這件事情,他已經記不清了,完全就是一副跟自己無關的模樣,“這樣啊?陸少,哪有人能威脅的了你,說笑呢!”


    陸修繁用過手背敲了敲桌子,“你可以說不是,但是我最討厭威脅我的人。最好你知道這件事情怎麽解決,否則,我一定會斷了你的財路。”


    陸修繁說著已經站起身,“我知道你是個明白人。”


    語畢他就走掉了。


    簡世站在後麵恍惚著瞧了瞧。


    他也是個非常討厭威脅的人。


    討厭這種事情幹嘛一定要說出來,既然討厭,那就一定要去做。


    簡世到家已經快要五點了。


    開門進屋,沙發上,簡慕頂著一頭亂糟糟的頭發坐著,整個人都有些萎靡不振的樣子,電視的聲音開的極大。


    簡世光著腳進去,一路朝裏麵走,一路對坐在沙發上的簡慕說:“姐,我餓了,你去給我做飯。好久沒吃你做的香菇滑雞了。”


    簡慕側臉看了他一眼,“行啊,你去買菜,我來做。”


    簡世拽著她的胳膊,“姐,買菜這點錢你還跟我計較。我最近有點窮,你是不是考慮救濟我一下?”


    他說著從簡慕口袋裏拿出手機。


    簡慕也沒有動。


    她的錢早被陸修繁扣掉了,簡世就算是翻出來也翻不出什麽有用的東西來。


    簡世看了一眼手機上的扣款消息,“我去,簡慕,你什麽時候花了十萬塊錢?你這是開玩笑呢吧!你把錢藏哪去了?”


    簡慕看了他一眼,“你的儲錢罐碎了。”


    “陸修繁扣得?他能舍得叫你沒錢花,我才不行。”簡世表示不相信。


    簡慕將手機搶過來,“隨便你。”


    簡世還要說話,這時候簡慕的手機響了。


    她看了一眼,是張閑。


    她沒接。


    張閑的短信就發了過來,“簡慕,你是不是不準備管你媽了?”


    簡慕歎了口氣,從沙發上站起來,真希望不知道這些消息。


    她第一次感覺到人生是沒完沒了的負累,而她真不知道自己還能撐到什麽時候。


    她匆匆忙忙的換了衣服朝外跑,簡世追問,“怎麽了?”


    簡慕沒好氣的說:“你問了有什麽用,你也不管。”


    簡慕出去後在門前招手打了輛車。


    逼得沒辦法,將手機拿出來,猶豫著要不然還是給陸修繁打個電話,看著那個號碼猶豫了好幾次,最後都沒有點進去。


    她想了想,最後還是打給了人事。


    叫她想不通的是,人事部門根本沒有人接她的電話,一個都沒有。


    雖然沒人說什麽,但是意思很明顯:要不然簡慕自己聯係陸修繁將事情解決掉,要不然還是回去上班,而這個押金到底怎麽要回來還是要問陸修繁。


    簡慕暗罵了句卑鄙,這個陸修繁耍起手段來,一點都不會手軟。


    她猶豫了一會,還是將手機拿了出來,她可能還是要去求他。


    本來準備打車到療養院的,最後還是跟司機說了一聲去繁說修簡。


    司機調轉了車頭,嘀嘀咕咕的說了什麽。


    到門口的時候,打車錢都顯得捉襟見肘,她真是越來越回旋了。


    她並沒有直接去自己的辦公室,而是直接去了陸修繁的辦公室。


    才到他辦公室門口,就聽見了調笑聲,在門前簡慕就分辨出了米樂樂的聲,顯然除了她還有其他人。


    簡慕站了一會就猶豫了。


    她不想跟米樂樂示弱。


    想了一會,還是敲了敲門。


    米樂樂高聲叫進來。


    叫簡慕更鬧心的是,陸修繁並不在辦公室。


    整個辦公室裏,隻有五個女人。


    他最近還真是過得舒服,跟女人成群結隊的待著。


    簡慕看了一眼,也沒說話,也沒有理會米樂樂,直接轉身出去了。


    米樂樂看了她一眼,眉頭皺了皺,繼而叫了聲,“簡慕。”


    簡慕並沒有理會她,仍是走掉了。


    她連陸修繁在哪都不知道。


    心裏連著罵了好幾個fuck。


    從繁說修簡出去後,她將所有能罵的詞全都罵了。


    真不想打他的電話。


    就這麽個檔口,她還是打車去療養院了。


    她總的先見見沈眉再說,很難說陸修繁還要出什麽招。


    才到療養院的門口,就見到了沈眉張嵩還有張閑。


    沈眉推著張嵩唱著歌,看起來十分和諧。


    張閑一直在等簡慕,一眼就見到了匆忙趕過來的她。


    他招了招手叫她。


    簡慕瞧了沈眉一眼,跟張閑也招了招手。


    他說:“以為你迷路了,不知道怎麽過來了。”


    簡慕說:“剛剛護士攆我媽了?”


    張閑點頭說是,“簡慕,這家療養院的製度一直合理人性化,但是你總能碰到這些事情,並不是真的療養院在改製度,是有人故意針對你。”


    簡慕登時就怔住了。


    這是她從沒想過的事情。


    療養院的院長看起來人很好,而且這麽多年並沒有什麽紕漏,她以為這裏不會有人弄出什麽幺蛾子來。如今看來還是她想的太美好了。


    張閑的話不無道理。


    簡慕點頭說知道了。


    張閑問她,“這一次給你開出來的是什麽條件?不是隻有一個男人能幫你,還有很多人可以。”


    簡慕側臉看向他。


    他說:“不過就是十萬塊錢,難道隻有陸修繁給得起這十萬塊錢?”


    簡慕怔了下。


    這時候院長從裏麵走了出來,對簡慕說:“簡慕啊,有人幫你出了錢了,你媽媽就安心的住在這裏,不會有任何問題。”


    簡慕立即對院長說了聲謝謝,“我媽以後還希望你們多多關照。”


    院長瞥了張閑一眼,說道:“照顧你媽媽的人很多,你盡管放心好了。”


    簡慕又千恩萬謝的說謝謝,“還是好人多。”


    院長走了之後,簡慕才對張閑說:“謝謝,謝謝你幫我。”


    張閑說:“為什麽不告訴我這件事?你如果早點說,我一定會早點幫你解決,不會叫你為難。你對我的信任已經少到了這個地步?”


    簡慕說沒有,“我不是不信你。”


    隻是不能再去打擾。


    她並沒有說出這句話,看向沈眉和張嵩。


    張閑伸手拍了拍她的肩,對她說:“我帶你去個地方,這個療養院後麵有個地方你一定沒有去過。”


    簡慕怔了下,張閑已經拉住她的手將她朝後拽走了。


    一直走到療養院後麵的一片草坪上,簡慕忍不住說:“這裏我來過,很早以前就來過了。”


    張閑對她眨了眨眼,“不一定。”


    然後拉著她的手走到草坪連接療養院後門的方向。


    走到中間某個位置,對著一扇門,他指著一個房門口對簡慕說:“這個掛著鎖的地方你進去過沒有?”


    簡慕搖頭說沒有,又指著那個落了鎖的地方說:“這裏是有鎖的,你怎麽進去?”


    張閑說:“你難道沒有聽見我剛剛說,這是掛著鎖的地方?”


    簡慕有些楞,張閑已經將鎖拽了下來。


    這把鎖已經壞了。


    他輕鬆的推開門,拉著簡慕進去了。


    這裏是個廢棄的小教堂。


    此時凳子上已經落了灰,看得出來已經很久沒有人進來了。


    想必那個時候是有人信奉基督教的,所以特別設置了這個地方。


    簡慕並不信基督,但是沈眉當年是信過的,每天還會抽出時間去聚會禱告。後來跟簡衡吵鬧的太多,簡衡覺得基督教是個邪教洗腦的地方,不允許沈眉再過去。


    沈眉不得不停止了。


    張閑說:“我爸爸跟我說,你媽經常唱一些基督教的禱告歌曲,阿姨嗓音也好聽,我準備捐贈一部分出來把這裏修葺出來,這裏的老人可以過來禱告,豈不是很舒服?”


    簡慕終於露出些笑,“那就太好了。你這可是做好事,到時候養老院的老人們一定會非常的感謝你的。”


    張閑忍不住揚了揚眉,“這樣的好事,能換你一個笑,我也心滿意足了。”


    簡慕的眼睛忍不住躲了躲,對他說:“我雖然不信基督教,但是基督教的文化我還是很喜歡的。對於很多人物介紹還有構想,都叫我覺得很驚豔。”


    張閑說:“看來我這一次,也算是做對了事,博取了美人一笑。”


    “你什麽時候也學的這麽油嘴滑舌。”簡慕沒敢看他。


    張閑說:“看來你也看出來了,我並不是油嘴滑舌的人,特定的地方特定的人。”


    簡慕沒說話,朝窗簾那邊走過去。


    這個教堂有些可惜的地方就是看不到另外一邊的陽光,窗戶都被巨大的家具擋住了。


    時間很快,外麵喇叭裏通知護士帶病人進去吃飯。


    張閑跟簡慕兩個人就準備回去。


    張閑說:“你晚上住在哪裏?不方便可以住在我那邊。”


    簡慕挺想說那更不方便好麽。


    “我住在簡世那邊,你送我過去就好。”


    到地方之後,簡慕下了車跟張閑擺手說再見。


    從頭至尾,她都沒有注意到跟在張閑後麵的那輛車裏的陸修繁。


    他陰鬱的瞧著張閑跟簡慕從療養院出來,一直開車跟到了這裏。


    明明簡慕也隻是對張閑抿了抿唇,在陸修繁眼裏,那簡直就是一根可怕的刺刺在他的心尖。


    簡慕上去後,又聽見簡世屋裏有些吵鬧的聲音。


    這一次她聽到了女聲,很快她分辨出來,是袁婷婷。


    袁婷婷的聲音十分高,簡慕湊近了,聽見她似乎追問簡世到底是不是真的愛她,又仿佛責問簡世花心。


    簡慕知道簡世的德行,可這袁婷婷都問到了這個地步,豈不是就意味著她動了真心了?


    還好今天出門的時候拿了簡世的家門鑰匙。她想了想悄聲將門打開,想勸一勸兩個人。才走到玄關,就清楚的看到了站在客廳裏的簡世和袁婷婷。


    這時候,簡世一手將袁婷婷狠狠的摟在懷裏,摁在牆上就開始親吻。


    簡慕朝後退了退,袁婷婷開始還有些掙紮,很快就停了下來,雙手摟住簡世的脖頸。


    這接下來,簡慕怎麽也想得到,幹柴烈火——又是動了情的兒女。


    簡慕糾結了半天,還是朝後退了出去。


    她今天晚上是鐵定了不能在簡世那邊呆著了。


    她拿著鑰匙出去,站在門口突然就覺得自己沒有人依靠,竟然沒有人收留她,過得實在是可憐。


    隻是猶豫的瞬間,她瞧見了門口的陸修繁。


    他站在路口手裏捏著煙。


    簡慕下意識的朝地上看過去,他周遭的底下很多煙頭還有一個煙盒。


    他站在這裏多久了?


    明明不過就是三天前的事情,卻好似隔了三年這麽久。


    他手裏的煙很快就燒燼了,被他扔在了地上,他踩了一腳地上的煙盒,朝大門的方向看過來——


    四目相對。


    明明誰也沒有說什麽,明明簡慕看不太清楚陸修繁臉上的表情,卻生生演成了電視劇的模樣。


    陸修繁的手垂下,直接插進了口袋裏,然後闊步朝簡慕走過來。


    簡慕站在原地,生生忘記了閃躲。


    那些日夜胡思亂想的東西,此時都變得如此的可笑。


    隻有這一刻,她才知道自己其實是想念這個男人的。


    她又有什麽可以責怪他的?


    一個染指她的男人還願意對她負責,她又該有什麽抱怨的地方?


    陸修繁跟著就走近了。


    簡慕朝後退了退,陸修繁張開手狠狠的將她揉進自己的懷裏,像是鬆開了她,她就會消失似的,一刻都不肯鬆開。


    簡慕木訥的站著,被動的看著這個男人。


    “我想等著你打我的電話,我以為我有這個本事叫你自己重新走回我的身邊——”他說著似乎笑了,“可是我高估了我自己。”


    “忍不住了。”他說,“想你。”


    忍不住的想念,掏空了心思的想見到。


    明明從來都是高高在上的男人,也會有軟肋的時候。


    簡慕這時候動了動,試圖推開他。


    陸修繁的力氣卻又大了幾分。


    簡慕說疼。


    陸修繁鬆了手。


    簡慕低下頭朝後退了退。


    陸修繁說:“簡慕,我等你回來。”


    然後他沒再說什麽,轉身直接走掉了。


    簡慕張了張嘴,最後什麽都沒有說。


    這個男人,她看不懂的男人。


    簡慕已經不知道怎麽辦才好,她今天沒有地方可去。她現在連開酒店的錢都沒有了。


    要不要打電話給王頌叫她收留自己。


    可是電話打過去,王頌身邊也有個跟屁蟲——那個嚴冬。


    掐了電話,她漫無目的的在路邊遊蕩。


    這一夜實在不知道何去何從。


    之後張閑的那輛suv就停在了她的眼前。


    張閑摁了摁喇叭,對她說:“上來吧,你根本無處可去。”


    簡慕還在猶豫,張閑已經將車停了下來,此時的路上都是車,不少人摁喇叭,簡慕看了兩眼,歎了口氣,還是上了車。


    張閑家裏還是那麽整潔。


    簡慕忍不住調侃他,“你這是常年找的家政吧?”


    張閑笑了笑,“我自己做,家政並沒有多好。”


    簡慕啊了一聲,“你這哪是一個理工科男該有的樣子。”


    “it男又不都是宅男。”


    簡慕嘖嘖,“說的也是,畢竟你可是換了不少女朋友。”


    張閑的臉色沉了沉,顯然並不是多開心,過一會說:“找了多少個也沒有忘了你。”


    簡慕一下子不知道說什麽了。


    她支吾了一會,張閑已經忘了這個話題似的,將櫃子裏的衣服翻了出來。


    “有不少沒有人穿過,當時夏青嵐買了就隨手丟在這裏,並沒穿。你看看有沒有你想要的。”


    標簽還在上麵,顯然是全新的。


    簡慕隨手拿了一件出來,比劃了下,似乎夏青嵐比自己瘦一些,感覺可能會緊。


    她也沒有細看,隻是拿了扔在床上。


    說來,她跟夏青嵐的眼光還是如此的相似,她的衣服,大部分簡慕都挺喜歡。


    張閑跟她說:“家裏的鑰匙在玄關的櫃子裏,你走的時候記得拿一串。”


    簡慕點頭說不會長待的。


    她晚上就問王頌她那邊能不能收留她。


    聊了沒有幾句,就都各自去洗漱了。


    簡慕洗過澡之後,躺著在床上給王頌發消息,問她能不能收留她。


    但是王頌沒有回複。


    她可能真的要回去上班了。


    跟陸修繁較勁,沈眉的醫藥費就會打水漂,連基本生活都是問題。


    簡慕忍不住歎了口氣,琢磨著自己還真不能這麽折騰下去,老老實實的回去上班才行。


    想了想,她忍不住又開始糾結。


    其實她不一定非得去繁說修簡,不是有公司挖麽,工資待遇也不錯。


    想著她坐起來,又想到了自己如今還是個已婚婦女。


    想來想去,又想起自己之前去d市收到包裹裏的那個腰帶。


    天啊,陸修繁收拾東西的話,不會把它扔了吧?


    一時間心疼的無以複加。


    那是她第一次正兒八經的給他買禮物,被扔了,她會很傷心的。


    想到最後,她才發覺自己真的是瘋了。


    這時候張閑在外麵敲門。


    “睡了嗎?我能不能進來?”


    簡慕說門沒關。


    張閑推門進來後,將門鑰匙拔下來,放到簡慕身側的床頭櫃上。


    簡慕抬頭望著他,“還不睡嗎?”


    張閑敲了敲橡木床頭,說:“睡不著。”


    “怎麽了呢?”


    “簡慕——”張閑欲言又止,最後還是開了口,“晚上反鎖了門,我怕我忍不住會進來。”


    簡慕的臉登時通紅。


    她低著頭說行知道了。


    張閑站在上方能清晰的看到她的表情,通紅的臉一直紅到耳根。


    他忍不住蹲下來,在她的額頭吻了吻才鬆開她轉身走掉了。


    簡慕愣了愣,他已經關了門出去了。


    她歎了口氣,隻好從床上爬下來,將門反鎖了。


    她不討厭他。


    這是她唯一的感覺。


    哪怕是發生了這麽多的事,她還是無法討厭他。


    張閑就像是自己的另一半,她好似無法討厭另一個自己。


    可是,那終究不是愛情。


    愛情?


    簡慕一下子蒙住了,這個意思,那她跟陸修繁是愛情咯?


    這個想法叫簡慕更鬧心了。


    她一頭悶到被子裏,她現在實在是不想提到陸修繁。


    第二天是周末。


    她起床之後,王頌回複了一條消息。


    她說她那邊住不下了,家裏不少親戚過來,“真的沒法子收留你。”


    簡慕摸著手機發呆,她真的是要住在張閑這裏嗎?


    事實由不得她猶豫了。


    她起床,聞到了外麵想起噴噴的煎蛋的味道。


    從床上爬起來打開門,能看見張閑在廚房忙碌。


    他手忙腳亂的在折騰什麽,時不時翻看手機,沒一會又拍著桌子氣惱的說錯了。


    他並不怎麽會做飯。


    修繁也不會。


    又想到他了。


    簡慕倚著門框瞧著張閑,滿腦子卻全都是陸修繁。


    她晃了晃自己的腦袋,朝廚房走。


    這時候張閑關了火。


    簡慕徑直走過去,從他手裏接過鍋,看了一眼煎蛋,火太大,已經糊了。


    她笑了笑,“你去休息吧,我來。”


    她說著將煎蛋扔掉,刷了鍋,重新開始。


    她從冰箱的冷凍室裏翻牛排,印象裏這裏就該有牛排。


    張閑忍不住問她,“你找什麽?”


    簡慕說:“我記得不是有兩塊澳洲牛排在下麵,你是不是扔掉了?”


    張閑怔了下,許久沒說話。


    簡慕頓了頓突然發覺不太對。


    她將冰箱的門關了,從裏麵拿出紫薯丸子放到一旁,權當自己剛剛的話沒有說過。


    將平底鍋燒熱等水蒸幹,然後加油。


    抽油煙機的聲音不大,她清晰的聽見張閑說:“我從來沒有往家裏買過牛排。”


    簡慕的手頓了頓,知道自己記錯了,該是在陸修繁別墅的冰箱裏有牛排吧。


    她不動聲色的煎蛋炸紫薯丸子,端到餐桌上。


    她又翻到了冰箱裏吃剩的饅頭和麵包,用雞蛋裹了麵粉包在兩麵,然後用油煎了。


    端上桌子的時候,張閑一直在看她。


    簡慕忍不住問他,“怎麽不好吃嗎?”


    張閑看了一眼煎蛋,“我不喜歡有黑胡椒的,你都加了。”


    簡慕怔了下。


    加黑胡椒是陸修繁喜歡的方式。


    她將煎蛋挑到自己的餐盤裏,“我再給你煎一塊。”


    張閑卻已經拉住了她,“你就這樣忘不掉他?”


    簡慕的手錯開他。


    “你明明知道,他是qj了你的那個男人,你還是無法忘記他?”張閑幾乎是咄咄逼問。


    簡慕立即說沒有,不是。


    “不是?你自己都很清楚你說話一點底氣都沒有吧?”張閑冷笑著問,他重新抓住簡慕的手將她拽到沙發上,“簡慕,十六歲就被他做了這麽齷齪的事,你就一點都不恨他嗎?”


    簡慕抬頭看了他一眼,朝後退了退,“張閑,你不要逼我。”


    張閑卻步步緊逼,“我怕你忘記了!簡慕,能給你幸福的男人不是隻有陸修繁一個。我也可以。放棄了一切陪著你的不是隻有他,我也是。他對你,何嚐又沒有殘忍過?包養qj,你身上被他貼著的標簽少嗎?”


    簡慕的頭徹底的垂了下去。


    張閑也沒有在說話。


    這時候,他的手機響了。


    他看了簡慕一眼,順手接了電話。


    電話那邊的聲音從擴音器裏清晰的傳了過來,“張總,公司的資金鏈突然斷了,好幾個項目停止合作。”


    張閑神色變了變,簡慕抬頭看向他。


    他說了句知道了,“好了,我會處理。”


    然後他就掐掉了電話。


    也隻是這個瞬間,他的嘴角揚了揚,繼而看向簡慕,“你瞧,這手伸的可真是夠遠的。”


    簡慕怔了下。


    張閑對她說:“今天我還要處理這些事情,你先自己住在這裏,我會叫阿姨過來做飯。”


    他走了之後,簡慕徹底的進入了恍惚的狀態。


    她抱著膝蓋坐在黑暗裏,總覺得人生,變得更加的漫長,漫長到她覺得都是夢。


    她也不知道時間過了多久,最後躺在沙發上睡著了。


    一直等到天黑,王頌的電話吵醒了她。


    王頌問她在哪,她說張閑家裏。


    王頌當時就說了句臥槽,“簡慕,你幹什麽,到底跟陸總怎麽了,這是要跟張閑雙宿雙飛了嗎?”


    簡慕沒有回答。


    王頌猜測她心情不好,“出來,我正好有事找你。你就當時散心吧。”


    約好了在商場見麵。


    離張閑家裏比較近。


    簡慕趕到地方的時候,王頌說堵車。


    簡慕老老實實坐在休息長椅上等著王頌。


    沒一會,身側貼著她坐了個女人。


    簡慕餘光瞥了一眼,吃驚不小——鄧莎莎。


    鄧莎莎十分優雅的坐著,擺弄著自己的手指甲說:“呦,陸夫人?一個人在這裏真是夠落魄的呢!”


    好些日子沒瞧見她了。


    如今,也不知道林旭的事情到底怎麽處理了。


    這時候,簡慕瞥見不遠處又走過來了陸澤陽。


    陸澤陽見到簡慕故作驚訝,“呦,嫂子!你怎麽在這裏呢?還沒有跟我哥和好嗎?”


    鄧莎莎好似已經知道這件事了,對陸澤陽說:“這麽說,是真的咯?看來我們陸夫人真的跟陸少吵架了啊!”


    陸澤陽笑,“當然是真的了,誰騙你了!”


    簡慕說:“沒我什麽事,你們慢慢聊。”


    簡慕起身的時候,陸澤陽坐下去,對鄧莎莎說:“當年林旭跳樓,你知不知道中午是見過陸修繁的?”


    簡慕登時就怔住了。


    她回頭看向陸澤陽。


    鄧莎莎這時候說:“這件事情,可是有人說過是陸少將她推下去的。”


    陸修繁推林旭下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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