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空焱和司空景雲看著石先生,很顯然在等他繼續說下去。


    “末帝想要改變亡國的命運,所以他想要回到過去,在他看來,所有阻止他的人都是他的敵人,所以在那場大戰之中,他殺了他的師父,殺了溘然,最終被蘇鬼手殺了。”


    “溘然也去了?”司空景雲有些詫異地看著石先生,“不是說蘇鬼手沒有告訴溘然麽?”


    “你難道忘了,溘然也能察覺到那些變化的。”石先生幽幽的歎口氣,許久才說道:“當時末帝想要殺蘇鬼手的時候,溘然替蘇鬼手擋了最為致命的一擊,隨後落入了通道之中。”


    “也就是說當時末帝已經打開了回到過去的入口。”司空焱敲了敲桌子,垂下眉眼說道:“但是蘇鬼手將末帝斬殺在入口處,想要去救溘然的時候才發現通道消失了。”


    “阿焱猜的基本上沒錯。”石先生點點頭說道:“所以,很多人都認為溘然不會再回來了,因為沒有人知道那通道到底是去往什麽地方,而且……當時蘇鬼手親手毀掉了那個夢境。”


    “毀掉了?”司空景雲和司空焱對視一眼,心裏頓時明白了一件事。


    蘇鬼手,騙了所有人。


    她不但沒有毀掉那個夢境,而且還將那個夢境留了下來,為的應該就是找尋溘然的下落。


    司空焱突然一時間不知道該是什麽樣的心情。


    那個溘然,雖然已經成為逝去之人,但是於蘇鬼手來說,是救命恩人,也許亦是當年愛慕之人。


    如今蘇鬼手的記憶可能在蘇沐月身上完全蘇醒,那麽她對自己又是一種什麽樣的感情?


    “所以,當時所有人都認為溘然也許沒事,但是那種情形下,蘇鬼手怎麽敢留下那個夢境?”石先生有些苦笑道:“也許在麵對同一個敵人的時候,所有人都能夠同仇敵愾,可是當唯一的敵人消失,誰又能保證沒有人起其他的心思?”


    “這麽說也是對的,畢竟就算是蘇鬼手,也無法保證盜夢一脈裏有人會對這樣的夢境有其他的想法。”司空焱沉聲道:“所以,當著眾人的麵毀掉夢境是最為穩妥的辦法。”


    “對,當時分為兩種意見,一種是由蘇鬼手帶著眾人進入那個通道找回溘然,另一種是毀掉夢境。”石先生點點頭,認真的說道:“蘇鬼手最後力排眾議,甚至不惜殺了一個奪夢師,強行毀掉了入口。”


    “那蘇鬼手豈不是要背負殺了溘然的名聲?”司空景雲趴在桌上,有些擔憂地說道:“奪夢師本來就跟盜夢師不和,到時候豈不是要用這個來汙蔑盜夢師也會同門相殘?”


    “事實上也是如此。”石先生搖搖頭,有些無奈的歎息道:“本來那些人就對那個夢境充滿了好奇,結果被人毀在眼前,於是世間開始傳聞蘇鬼手容不下溘然,借著大戰之際除去了他,後來蘇鬼手在盜夢一脈立下新規矩,那就是凡是借傳承延續盜夢血脈的盜夢師都必須封住過往記憶,除非自我蘇醒,否則不得留下任何痕跡。”


    “她是為了忘掉溘然。”司空焱隻覺得一顆心慢慢下沉,好似再也找不到了一般,低聲道:“或者說,如果可以,她寧願再也不記起這個人,可是終究還是事與願違。”


    為了忘掉溘然,她立下了那樣的規矩。


    可是同樣為了找尋溘然的下落,她騙過天下人的眼睛偷偷留下了那個夢境。


    雖然她也封住了過往的記憶,卻讓自己在遇到危險的時候再次回到過去蘇醒,為的還是那個人。


    這究竟是怎麽樣的一種情感,才能讓一個人舍棄自己的所有,不斷的回到過去隻為找回當初失去的那個人?


    石先生不知道司空焱為什麽突然如此低落,隻是點點頭說道:“等到蘇姑娘醒來,也許我們就知道到底該做些什麽了。”


    “你竟然知道這麽多故事,反倒是隱瞞了本王這麽久。”司空焱沉默了許久方才抬起頭對石先生說道:“你若是早點告訴本王這些事,也許早就找到蘇鬼手傳承夢境的那個孩子了。”


    “母親臨終前千叮嚀萬囑咐,除非蘇鬼手醒過來,否則絕對不可以說出這些事。”石先生有些無奈地笑道:“其實我也不願隱瞞這麽多,憋悶在心裏,不知道何年何月才能等到那個人歸來,真的特別累。”


    “但是你們都在等,因為相信那個人肯定會回來對麽?”司空景雲看著石先生,有些好奇地問道:“那蘇鬼手離世以後,盜夢一脈怎麽樣了?”


    ……


    因為仍在夢境之中,所以蘇沐月隻是一個閃身便出現在了帝師府何靈均的臥房外。


    “何靈均。”蘇沐月淡淡的開口,聲音不疾不徐。


    “什麽人?”何靈均伸個懶腰,打開門看到蘇沐月,不禁眯起眼睛,有些懶散地問道:“你是……蘇姑娘?”


    “我是蘇長詩。”蘇沐月的嘴裏吐出另一個名字,帶著一種從未有過的溫和聲調。


    何靈均身子一顫,不可置信地猛然回身看著站在不遠處的蘇沐月,顫聲問道:“你知道你在說什麽嗎?”


    不錯,當年盜夢一族最引以為傲的兩個人,一個喚作陳溘然,另一個喚作蘇長詩。


    陳溘然第一次見到蘇長詩的時候,大笑著跟她說道:“陳溘然,蘇長詩,咱們天生有緣分。”


    那個時候的蘇長詩還是一個年幼單純的孩子,聽到陳溘然這麽說,頓時有些不解地問道:“什麽緣分?”


    “溘然長逝啊!”陳溘然瞪著一雙圓溜溜的眼睛,笑著說道:“陳溘然,就是溘然長逝的溘然。”


    蘇長詩那個時候雖然還小,但是也很清楚溘然長逝就是死了的意思,所以當下頓時哇哇大哭,抹著鼻涕喊道:“我不要死……”


    “不死不死……”陳溘然慌了手腳,連忙將自己手裏的糖葫蘆遞給了蘇長詩哄騙到:“你若是不哭,我就給你糖葫蘆吃。”


    蘇長詩的哭聲戛然而止。


    很多年後,陳溘然依舊認定了蘇長詩是為了騙他的糖葫蘆,所以才會假裝哭鼻子。


    蘇長詩被說的不耐煩,便揮著手說以後一定還他。


    隻可惜,陳溘然死的時候,蘇長詩也沒有能還掉。


    “見過蘇師祖。”何靈均在蘇沐月出神的時候,已經站在她麵前深深地彎下腰行禮,顫聲道:“蘇師祖,您終於回來了。”


    “多年未見,你可還好?”蘇沐月看著何靈均,或者說是蘇長詩在看著何靈均夢境蘇醒過來的當年那個人,“這些年你們的夢境總是比我先蘇醒過來,辛苦你們了。”


    比起守護,更難的是漫無目的的等待。


    這樣的等待不知道要堅守到何年何月,也不知道是否還有堅持下去的必要,所以不是所有人都能做到始終如一。


    “這些年,蘇師祖比我們更辛苦。”何靈均看著蘇沐月,緩聲說道:“我們都知曉蘇師祖是為了替我們承擔磨難才會如此坎坷,如今想來,依舊覺得良心有愧。”


    “當初毀掉那夢境本也是我做主,就算是懲罰,也不應該由你們來承擔。”蘇沐月微微一笑,低聲道:“你可能聯係上封言?”


    “蘇師祖為何不先去找封護法?”何靈均很顯然是這七人之中知道的比較多的那一個,當下不禁有些奇怪地問道:“封護法已經等了許多年,就是希望蘇師祖能回來。”


    “我知曉,隻是暫時還無法離開京城。”蘇沐月擺擺手,看著何靈均說道:“你去找他,讓他在京城多發展一些勢力,至少不要讓我們在京城孤立無援才是。”


    “屬下領命。”何靈均立刻拱手應道:“蘇師祖現在住在哪裏,屬下該如何與師祖聯係?”


    “我會來找你的。”蘇沐月微微揚眉,看了看天色說道:“天就快亮了,我不能再耽擱了,等到你找到封言以後在夢裏留下印記,我自然會看得到。”


    “師祖!”何靈均還想說什麽,卻發現蘇沐月已經倏然消失不見,不禁有些無奈地歎口氣。


    若是自己告訴封言師祖回來了,隻怕他會親自回京吧?


    ……


    蘇沐月回到自己身體的時候,恰好聽到石先生在跟司空景雲講述蘇鬼手過世後,盜夢一脈消失匿跡的事。


    “當時的護法為了避開朝廷的拉攏和奪夢師的追殺,宣告所有盜夢師封住自己的入夢之技,自此淪為普通人。”因為有帳幔遮擋,所以他們並沒有發現蘇沐月已經醒了,石先生繼續說道:“盜夢師銷聲匿跡之後,奪夢師開始出現在人前,而入夢師因為受製於朝廷,所以很少露麵,以至於慢慢很多人都以為奪夢師比較厲害。”


    “那奪夢師是誰掌控?”司空景雲想到這一點,立刻問道:“盜夢師裏有蘇鬼手和溘然師祖,那奪夢師總該有個比較厲害的人吧?否則的話怎麽可能這麽快就抓住機會翻身?”


    “沒有人知曉奪夢師的掌控者到底是誰。”石先生搖搖頭說道:“甚至說,很多人都以為奪夢師其實根本沒有掌控者……其實還有一種說法,就是蘇鬼手就是奪夢師的掌控者。”


    “什麽?”司空景雲頓時驚訝萬分地說道:“蘇鬼手死了,然後化身奪夢師的掌控者?這不可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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