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飛揚將大衣披在秋靜好的身上,她已經在長椅上安安靜靜的坐了很久了,一句話也不說,保持著一個姿勢,滴水不進。


    她臉色越發的寡淡,眉心間有疲憊也有倦怠,傅飛揚對她輕聲說:“少奶奶,去休息會吧,慕總醒了我立刻叫您。”


    秋靜好淡淡的搖頭,她拒絕離開他身邊,哪怕是在他病房外守著,也是一種陪伴。


    醫生從重症監護室內出來,走到秋靜好身邊,“慕太太,您先生醒了。”


    “!”秋靜好抬頭,站起時,眼前一黑,人晃了下,傅飛揚扶住她,“少奶奶。”


    秋靜好緩了下,再睜開眼,“我沒事。”又問醫生,“我能進去看看他嗎?”


    醫生說:“隻能看望,不能讓病人說話,他剛做完手術,人比較虛。”


    “好,謝謝。”秋靜好感激涕零。


    許是坐的時間長了,傅飛揚看她腳下的步子略顯蹣跚。


    邁進病房內,秋靜好的眼睛裏隻有病床上的人,她壓低著腳步聲靠近,雖然看不到他的臉,但他身上插著的各種管子還是讓她心狠狠的揪在一起。


    當秋靜好站在病床邊時,慕子謙狹長的眸微閉,臉色依然蒼白如紙,似乎聽到聲音,慕子謙緩緩睜開眼。


    秋靜好覺得眼底有滾燙的水霧朝外湧,鼻子一酸,肩膀跟著瑟瑟的顫抖。


    呼吸罩下,慕子謙的唇幹澀泛白,薄唇輕蠕,好似要說著什麽,秋靜好緊張的勸道:“別說話,你身體還很虛弱。”


    慕子謙看她擔憂的眼神,用盡力氣扯出一抹甜蜜的笑,她安好,他開心。


    女人的眼眶裏有淚水,慕子謙看著心疼,比他挨了千刀萬剮都疼,他還是努力擠出幾個字:“老婆”


    秋靜好咬著顫抖的唇,靠近他,哄小孩子似得口氣哄他,“子謙,別說話,你不說,我都能看懂。別說,求你”


    她輕聲細語,苦苦哀求,變成一劑撫平傷口的良藥。


    可他更心疼她,她眼睛紅腫,眼底一片濃濃的陰影,疲憊之色,難以掩飾,她一旦擔心死了吧,是不是一直守在外麵呢。


    “讓你擔心了”


    隻言片語,消耗了他僅存的一點體力,他真沒力氣說其他了。


    秋靜好捧起他裹著厚厚的繃帶,眼淚劈裏啪啦的掉,浸透了紗布,卻燙了他的心。


    他說不了話,就搖頭,一雙黑眸帶著病態,卻異常堅定的鎖著她。


    別哭,老婆,別哭,老婆。


    秋靜好咬牙將哽咽的聲音吞進喉嚨裏,低著頭抹去臉上的淚,再抬頭時,她臉上已恢複平靜。


    一雙秋水似得瞳凝望他,慕子謙想回應她,笑一笑,可卻發現,這麽簡單的動作,他都做不了了。


    “子謙,你在對我笑,是嗎?”秋靜好靠近他,“我知道的,隻要你看著我的眼睛,你想說什麽,我都知道。”


    慕子謙眨了下眼,秋靜好心徹底踏實了。


    “好好養病,我們回家。”她柔聲說。


    慕子謙眨眼。


    “子謙,你想喝水嗎?”秋靜好問。


    他再次眨眼。


    秋靜好回身去拿水杯,她喂到他嘴邊,他卻不張嘴。


    “喝啊。”她輕聲說。


    慕子謙直視她,目光落在女人的唇瓣上,秋靜好立刻明白是什麽意思,擰眉湊近他耳邊說:“別耍賴。”


    慕子謙就那麽看著她,緊閉著唇。


    秋靜好臉紅心跳,還是拒絕他,“不行,這裏還有醫生和護士。”


    慕子謙閉上眼。


    “你”秋靜好被他氣得無計可施,回頭正好瞧見醫生走出重症監護室,護士在記錄慕子謙的體征指標。


    她真是被這個男人吃的死死的。


    “好。”


    一個字,慕子謙便睜開眼了,他凝望她的視線,比之前灼熱了許多。


    “準備好,我要拿揚起罩了。”


    慕子謙眨眼。


    秋靜好端起水杯,喝了小口,趁著大家都沒注意,撐在他頭側,將氧氣罩拿開,唇覆在了他的唇上。


    水被一絲絲渡進男人口中,慕子謙將舌尖從她唇齒間撩過。


    秋靜好身子一僵,忙退開,將氧氣罩給男人扣上,她這次真的生氣了,“不要命了。”


    慕子謙壞笑著,可一笑,扯到胸口的傷口,他臉上的表情痛苦的糾結在一起,監測心髒指標的儀器,瞬間發出警報,秋靜好緊張的向後朝護士喊:“護士,醫生,快過來。”


    醫生此時一腳門裏一腳門外的功夫聽到報警器響,忙跑過去察看情況,瞬間重症監護室裏的醫護人員忙成一片,而秋靜好立刻被請出病房,重新回到了監護室外的走廊上。


    她臉紅得能滴出血,可聽到裏麵搶救的聲音,她又疼、又怨。


    傅飛揚走過去,緊張的問:“慕總怎麽了?少奶奶?”


    秋靜好難以啟齒,別過臉朝長椅邊走,“他沒事。”


    這個色痞子,都病成這樣了,還想著占便宜。


    傅飛揚站在門口等醫生出來後,問:“醫生,慕總怎麽了?”


    醫生有些納悶,說:“什麽問題都沒發現,但病人的心跳突然加快,不過現在已經平穩了。剛才真是好險,手術的傷口可經不起這麽折騰了。”


    這些話,落在秋靜好耳朵裏,燒得她臉滾燙。


    她緩緩起身,對傅飛揚說:“我回去換身衣服,你在這守著。”


    傅飛揚應道,“好的,少奶奶。”


    至此,一直到慕子謙轉到特護病房後幾天,秋靜好也沒敢再露麵,慕家的人陸陸續續有來探望,龍虎堂的兄弟也過來看望他。


    可唯獨不見秋靜好,慕子謙知道,這女人都是趁著他睡著後才進來看看他,每次醒來時,他的手腳、臉都被人清洗過,連胡茬都是幹幹淨淨的。


    慕子謙的傷勢恢複讓醫生都震驚無比,遠在異國的寧智看著遠程發來的慕子謙的心髒片子,也十分詫異,這恢複速度,可以用驚人來形容了。


    入院第十五日,慕子謙實在受夠了。


    他已經可以靠坐在床上,看著桌上的飯和菜,這不是廚師做的,也不是外賣打包的,而是秋靜好親自做的。


    這女人隻要是有關他的事,都在親力親為,可唯獨一點,就是不肯見他,慕子謙將筷子緩緩放在桌上,傅飛揚和瘋子對視了眼,這是鬧哪出?


    慕子謙手上的紗布第七天就拆了,現在手背上隻剩下結疤的痕跡,臉上的傷也恢複了,唯獨剩胸口纏著紗布。


    他看著眼前的熱氣騰騰的飯,臉色黑得嚇人,傅飛揚走過去,低聲問:“慕總,是不合胃口嗎?”


    慕子謙沉默了會兒,指著桌上的飯菜,“這誰做的?”


    傅飛揚:“”


    瘋子:“”


    這還用問嗎。


    傅飛揚畢恭畢敬的回:“是”突然被慕子謙打斷了,“不管是誰,給我立刻帶過來。”


    說完,他直接躺回床上,閉目養神,可一身肅殺的氣場,拖累的房間的溫度都跟著降了好幾度。


    傅飛揚跟慕子謙多少年了,一聽這話,就是知道,這哪裏是挑剔這道菜啊,這是想做這道菜的人了。


    他一個眼神遞給瘋子,後者也立刻明白,轉身出了病房。


    傅飛揚怕飯菜冷掉,將保溫飯盒又重新打包好,等著做飯的女人來,治治這個鬧脾氣的病人。


    彼時,秋靜好正在橈市警署內進行測謊,shouji放在衣兜裏設置了靜音,所以瘋子打她diànhuà時,一直無人接聽。


    瘋子接連打了好幾通diànhuà,也沒聯係到秋靜好,於是乎打給了保護她的阿七。


    “阿七,少奶奶在你身邊嗎?”


    “不在。”


    “去了哪?”


    “她在測謊。”


    “什麽時候能結束?”


    “這個我也不太清楚,她工作的時間,沒特定的時間段。”


    “這樣啊”瘋子的口氣為難的遲疑了下,阿七察覺到他一定有什麽事,便問道:“找少奶奶有什麽急事嗎?”


    瘋子很果斷的回了一個字:“有。”


    “怎麽了?”阿七敏感的覺得事情不瘋子的口氣不像小事,“是不是醫院那邊出了事?”


    “這事大了。”瘋子說,“慕總想老婆了。”


    阿七:“”


    他默了幾秒,回瘋子,“知道了,等少奶奶出來,我立刻送她去醫院。”


    “現在不行嗎?”瘋子反問。


    “這麽急?”


    “慕總開始絕食了。”


    “”絕食?阿七滿頭黑線,“好,我試下。”


    掛了diànhuà,阿七來到一號詢問室內的觀察室,透過單向玻璃看著裏麵肅然嚴謹的測謊過程,阿七真不知道該怎麽去打斷她。


    而且,這是她的工作,她工作時,最討厭的就是被人打斷,阿七猶豫不決。


    正當他為難時,秋靜好闔上了筆記本,“謝謝你的配合。”起身朝外走,阿七急忙離開,迎出去。


    走廊裏,秋靜好正在與一名警官交談,將她初步判斷的結論告知對方,她餘光看了眼阿七,他的表情在告訴她,他緊急事情找她。


    交代好後,秋靜好走過來,“怎麽了阿七?”


    阿七一臉嚴肅的說:“少奶奶,慕總想您了。”


    鏡片後,女人的眼神明顯一滯,但很快恢複平靜,她低頭看shouji上的日期。


    算了算日子,病情該穩定了。


    她抬頭,說:“知道了,送我去醫院吧。”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秘製悍妻:隱婚總裁別亂來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鉛筆小說網隻為原作者美小元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美小元並收藏秘製悍妻:隱婚總裁別亂來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