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靜好唯唯諾諾的幹笑,撫了撫鏡架,“不好意思,馬先生,這是例行詢問程序。”


    馬國華皺眉,顫著肩膀說:“王二,小陳,肖左。”


    秋靜好:“你很喜歡打牌嗎?”


    馬國華:“還好。”


    “平時有什麽娛樂活動?”


    “打打牌,跟朋友吃飯喝酒。”


    “有固定的牌友嗎?”


    “沒有,棋牌社要什麽固定牌友。”


    “哦……”秋靜好垂下眼,在筆記本上寫了幾個字。


    接著問:“打牌那天,天氣如何?”


    馬國華眯著眼,“大姐,你是來找我聊天的嗎?問天氣,你怎麽不問我內褲是什麽顏色的?”


    秋靜好順杆爬,一臉認真的問:“你內褲是什麽顏色的?”


    “臥槽的!”馬國華爆粗口,拍了下桌子吼:“你這個女人怎麽這麽蠢啊!”


    秋靜好一臉無害的表情,依然盯著他,“是記不得天氣了嗎?”


    馬國華白了眼秋靜好,“記得,那麽倒黴的天怎麽會不記得,好好的天突然下雨,害的老子輸了幾千塊。”


    白熾燈下,鏡片寒光閃過,秋靜好垂眸在天氣問題上畫了個重點符號。


    繼續提問:“除了打牌喝酒,你不約會嗎?”


    “你是說約炮嗎?”馬國華陰惻惻的笑,一副等著她窘迫的表情,而對方似乎並沒有什麽反應,聲音沉靜如空穀弦音,她平靜的發問:“你喜歡什麽樣的女人?”


    剛才那個問題沒捉弄到她,馬國華逮住這個機會,“我喜歡……”貪婪邪惡的眼神盯著她領口,“長得漂亮,豐滿,咬起來像棉花糖,緊致細膩的!啊……哈哈哈哈……”


    不知道為什麽,秦禪聽到最後兩個詞時,有種反胃的感覺。


    秋靜好端坐著,眸光不明不暗,她露出讓人捉摸不透的表情時,就是她準備反擊的時刻。


    站在觀察室內的趙警官緊蹙著眉說:“這個馬國華太過分了,我進去警告他嚴肅點。”


    安迪一把拉住他,“趙警官,稍等。”


    趙警官回頭,正好看到單項玻璃內的秋靜好,再次發問:


    “我和葉梅的胸誰大?”


    馬國華幾乎沒任何考慮的說:“葉梅。”


    “你認識葉梅?”秋靜好問。


    馬國華在此次測評中,第一次躲避秋靜好的目光,“……不,不認識,我,我看過她的片兒。”這個所謂的片兒大家都明白是什麽意思。


    “……”她揚唇詭異的笑,在這個問題後打了個叉。


    “你說你輸了幾千塊,打多大的牌?”秋靜好選擇迂回戰術。


    “四百封頂。”馬國華再次抬頭,直視秋靜好。


    “輸了多少?”她加快語速。


    他答:“三千六。”


    她問:“幾家贏幾家輸?”


    他,“兩家贏,兩家輸。”


    她,“誰贏,誰輸?”


    他,“王二和肖左贏,我和小陳輸。”


    她,“每人輸贏多少。”


    他,“我和小陳一共輸了五千七,都讓王二和肖左贏去了。”


    她,“打了幾圈?”


    他,“四個八圈。”


    話題突轉,“葉梅漂亮嗎?”


    “漂亮。”


    “王二和肖左贏了多少?”問題方向再次改變。


    馬國華愣了下,答:“……五千七。”


    “打牌那天你身上帶了多少錢?”


    “四……四千吧。”


    “葉梅性感嗎?”


    “不錯,胸挺大,蠻軟的。”


    “你怎麽知道軟?”


    馬國華一怔,“……”


    她目光銳利,“你摸過?”


    他避而不談,眉心蹙起,“……”


    她步步緊逼,“為什麽不回答?”


    “……”馬國華眼珠轉了轉,遲疑下,答:“……我看片看出來的,她那胸被人一抓,就攥在手裏變形。”


    秋靜好冷冷看了他眼,“葉梅死亡前給你打過電話?”


    馬國華吞咽了口,“……打過。”


    “通話五分鍾,你告訴我你們不認識?”


    馬國華這才反應過來之前的問題,開始坐立不安,抓了抓鼻,“打,打錯了。”


    “你鼻子癢嗎?”秋靜好冷眸睇著他。


    “不啊。”馬國華不明所以。


    秋靜好笑意深沉,馬國華警惕的反問,“你問這些亂七八糟的幹嘛?”


    “沒什麽,就是隨便問問。”秋靜好語調平淡,四兩撥千斤的回了句。


    她的不動如山,讓馬國華方寸大亂。不知不覺間,他居然回答她那麽多問題,隱隱覺得這個看起來呆呆蠢蠢的女人其實非常聰明。


    他將放在桌上的手緩緩收回,放在桌下時十指交叉,秋靜好注意到他這個小動作,這是典型的人類建立自我保護意識的小動作,他的心裏優勢已經被瓦解,接下來就需要她再發力,一舉摧毀他的心理防線。


    “馬先生,你是什麽時候知道下雨的?”秋靜好問。


    “打完牌知道的。”


    “是先接電話還是先知道下雨?”


    馬國華一愣,“……先,先接電話,不……先下雨。”


    秋靜好眸光一厲,“到底是先接電話,還是先下雨?”


    馬國華的表情明顯緊張不安,想抬手抓脖子,結果手銬連著,他抬起又放下。


    秋靜好並沒急於催促,相反她在靜待中觀察他臉部的微表情變化,纖細的手指碾動筆身,澄清的水眸犀利專注,她凝著他的眉,濃眉緊蹙成川字,他的眼神慌亂,牙齒在不停的無意識的咬嘴唇。這些小動作都在表明,馬國華就要撐不下去了。


    時間一分一秒的度過,久的連馬國華都抬起頭,試探性的看她。


    可沒有預兆的,眼睛就撞進她一雙黑瞳裏,她沒有笑意的對他笑了笑,後者渾身起了層雞皮疙瘩。


    前前後後,他進出警局多次,也被詢問過不知多少次,男警官沒讓他感到畏懼,可現在他居然因為一個女人而心生膽寒。


    馬國華雙手遮著臉,撓了撓頭,說:“……讓我想想。”


    秋靜好一字一句,氣勢壓人“想清楚,再說!”


    “……”他點頭,“嗯。”


    彼時,安迪的筆記本上,馬國華所有的生理體征指標圖譜顯示異常,係統報警,此人說謊。


    趙警官詢問,“安迪先生,他是凶手嗎?”


    安迪搖搖頭,“這還不能確定,儀器隻顯示他剛才回答的問題中有說謊。不代表他真的殺了葉梅。”


    趙警官點點頭。


    對於剛才的提問,趙警官開始還覺得秋靜好毫無章法,甚至很多問題可笑而幼稚。現在看來,她看似簡單的提問,卻是在步步設陷,讓馬國華不知不覺的進了她的圈套。


    這女人,真厲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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