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以筠覺得麵上有些發燙,籠罩在心頭整整一日的陰霾卻全然消失無蹤。


    “我跟丁叮說了,我愛上了一個女孩兒,我要跟她結婚過日子了,所以不可以再守護她了。”


    如果丁婕今天沒有到這裏來這麽鬧,或許短時間之內他還是想不通,可是當他看到丁叮的照片躺在簡以筠腳跟前,看著那兩張相識到幾乎重疊的臉,他忽然反應過來,丁叮和簡以筠其實是兩個鮮明而獨立的存在,一個是他的過去,一個是他的未來,她們之間並不矛盾。


    丁叮已經走了,就像那破碎的玻璃相框,留下的隻有一張冰冷的照片,而他的簡以筠還好好的,安然無恙的陪伴在他身邊,等著他去愛護,他怎麽能夠為了那不複存在的過去而放棄自己的未來,這樣對簡以筠不公平,對他自己也不公平。


    “簡以筠,你眼前的慕至君,是屬於你的慕至君,他愛你是因為你值得被愛,跟任何人都無關,僅僅因為那個人是你。”


    “不管你信不信,我覺得我這麽多年孤單的原因就是因為老天讓我放空自己的心,然後把你裝進去,完完整整的裝進去。”


    “簡以筠。”他指指自己心口,“我這裏,現在裝著的是你。”


    她不說話,慕至君就一直說,一遍一遍的說。


    深情綿長的話語,仿佛一把柔韌的起子,正在無聲無息的將她心底最深處的那扇門慢慢撬開。


    簡以筠此前從未覺得這個男人的話如此之多,她並不喜歡話多的人,可是為什麽,他的話每一句聽起來都是那麽動聽,卻又讓她難以承受。


    這些話,分量好重。


    “逝者長已矣,生者如斯夫,這句話是你之前跟我說的,簡以筠,我能做到,那麽你呢?”


    你能忘記親眼目睹父親在自己眼前跳樓的那一幕嗎?


    能解放自己重獲新生嗎?


    慕至君望著她,目光中有些炙熱的期待。


    “我……”


    “嗯?”他興奮的坐直身子。


    簡以筠朝他揚揚右手,“我手疼,先去睡了。”


    她還沒做好那樣的準備,更或者說,她從來就沒打算將自己的心門毫不保留的暴露在一個人麵前,那樣太危險,會讓她沒有安全感。就算是真的有,她相信,那個人也絕對不會是慕至君。


    “你站住。”


    慕至君三兩步追上她。


    簡以筠下意識的往後縮去,“你幹嘛。”


    她本能的反應,看在慕至君眼裏卻不免多了幾分心酸,原來他在她心裏留下的傷害已經這麽深刻。


    “沒,我也困了,我們一起回房。”罷了,說了這麽多,她估計也是這隻耳朵進這隻耳朵出,而且有些事光說是沒有用的,他會用行動告訴她,她值得被最好的對待。


    他相信,自己一定能等到她心門打開的那一天。


    簡以筠仰麵躺在床上,滿腦子都是慕至君的那些話。


    這輩子,第一次有人跟她說這樣的情話,不可否認,她那顆小小的心髒正以比往常快上幾倍的速度在她的胸腔內跳動著,久久不能停息。


    她打過很多離婚官司,看過很多悲歡離合,可是卻沒有談過一次正經的戀愛,她的那顆被偽裝得無比堅硬的心其實比任何一個少女都要稚嫩柔軟且敏感,一根小小的羽毛就足以將她撩撥得心神蕩漾,更何況是慕至君這樣的情場老手。


    這個情場老手。


    對,慕至君就是個情場老手,這樣一個劣跡斑斑的男人,這樣的情話,他不知道跟多少的女人說過,她有什麽好悸動,有什麽好竊喜。


    說不定他現在這麽做,隻是為了讓她愛上他,然後再甩掉她。


    丁婕說過的,慕至君跟她在一起就是為了報複她而已,結合他過往的種種行跡,似乎不無道理。


    簡以筠緩緩閉上眼睛,她將受傷的右手用力貼在自己的心口處,她告訴自己,如果這裏對慕至君妥協了,那麽遲早有一天,那些刺會全都無情的紮進這裏,會讓你疼到哭不出來。


    第二天一早起來,她發現臥室的門上多了一樣東西,一張畫滿愛心的卡紙,上麵寫著:


    其中30、29這28這三個數字上被劃了一根紅紅的斜杠。


    這個無聊的男人。


    她搖著頭,嘴角卻不經意蓄起一抹淺淺的笑意。


    反正不管他做什麽,她都裝作視而不見就對了,以慕至君的三分鍾熱度,隻要她不搭理他,說不定過幾天就恢複常態了。


    “我幫你請假了,暫時你可以不去事務所。”穿著睡袍的男人從廚房裏出來,溫柔的將下巴架在她腦袋上,“我正在做早餐,要不要來個荷包蛋?”


    “好……”


    簡以筠不安的看著他走進廚房。


    慕至君會做飯?


    不可思議。


    她看著他從冰箱裏拿出雞蛋,準備好碟子,然後開火……好像都沒什麽問題。


    期間慕至君還情意綿綿的撇過臉看著她笑。


    “茲”


    她正準備轉身離開,隱約覺得有什麽地方不對勁,一轉頭,卻見慕至君正拿著鍋鏟在搗鼓鍋裏的煎蛋,鍋底幹巴巴的,連點兒油星都見不著。


    此生頭一次見到有人煎蛋不放油的!


    這得虧是不粘鍋。


    簡以筠在心裏暗想,也沒提醒他,怕傷了他那顆高高在上的自尊心。


    她從臥室洗漱好出來,原本還以為真的能吃到慕至君親手做的早餐,誰知道卻見他板著個臉從廚房裏出來,“算了,我們還是出去吃吧。”


    “怎麽了?剛才不是煎蛋煎得挺好的?”


    “你打算早餐就吃煎蛋?”


    “不是還有牛奶嗎?吐司呢?培根呢?冰箱裏不是都有?”她明明記得自己買了不少,應該不會那麽快就吃完吧?


    慕至君訕笑了兩聲,“沒有,沒看到。”


    簡以筠狐疑的看了他一眼,想進廚房去看,卻被他推搡著回臥室。


    “你等我一會兒,我洗個澡換身衣服,很快的,我們出去吃。”


    “哦。”


    趁著慕至君洗澡之際,簡以筠偷偷回廚房看了一眼。


    現場有些慘不忍睹,烤焦的吐司和煎煙的培根。


    算了,還是出去吃吧。


    房門一開,慕至君邊整理領帶邊往外走,隻是簡以筠卻不在客廳裏。


    “簡以筠!”


    他順著聲音朝大門口走去,卻見簡以筠冷臉將簡可黎堵在那兒。


    “姐,我懷孕了。”


    簡可黎可憐兮兮的看著簡以筠。


    “哦。”


    “是林昊然的。”


    “嗯。”


    “姐,我懷孕了,是林昊然的孩子,你給點反應好不好!”


    簡以筠這不死不活的模樣讓簡可黎有些心煩意亂,她實在是想不到辦法了才來找她的,可她現在這叫什麽態度!


    簡以筠皺著眉頭看著簡可黎。


    這個妹妹,是越來越陌生了。


    “你要我有什麽反應?以林太太的身份打你一頓?然後逼著你去流產?還是以你姐姐的身份帶著你找上林家,逼林昊然離婚娶你?”


    這兩種身份擱在她身上,一個都不合適。


    於林昊然而言,她隻是名義上的妻子,於簡可黎而言,她隻是血緣上的姐姐,她有什麽立場去插手?又幹嘛非要去插手?這個世界上,還真就沒有那麽喜歡多管閑事的人。


    “我……”簡可黎語塞,論口才,她怎麽可能說得過簡以筠。


    “抱歉,我無能為力。”


    “姐,你不能見死不救!”


    “那你要我怎麽救你?簡可黎,發生這樣的事情你應該去找媽,我能幫得了你什麽,我隻是你姐姐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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