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很配,不是嗎?”


    慕至君將她摟到更衣鏡前,自身後環住她的纖腰,柔聲道。


    他越是這樣,簡以筠心裏的那種感覺就愈發強烈。


    慕至君對她好,並不是僅僅對她的,因為他在對她好時,眼神是空洞的。


    怕惹他不悅,她忙點了點頭。


    換上休閑裝後的慕至君看上去比平日裏溫和不少,眉宇間的淩厲被盡數收斂,也不知是不是簡以筠的錯覺,她總覺得他這會兒心情不錯,跟她說話時臉上會不自覺的噙著笑。


    簡以筠強迫自己擠出一抹笑容,主動挽上他的胳膊。


    地下停車場裏。


    原本挽著慕至君的簡以筠忽然頓住了腳步。


    “怎麽了?”


    慕至君順著她的目光望去,卻見丁婕正恨意滿麵倚靠在他車旁,單手夾著一根香煙,不時吞吐出白色的煙霧。


    他不由得嫌惡的皺了皺眉頭。


    一見到兩人,丁婕立馬將手裏的煙頭往地上一丟,高跟鞋輕輕從那尚且燃得發紅的煙頭上踩過,留下黯淡的灰燼。


    “姐夫,給我五千萬。”


    她抱著雙臂,將右手往慕至君麵前一攤。


    簡以筠一時尚未反應過來丁婕為什麽喊慕至君做姐夫,她身旁的男人忽然抬起手,朝丁婕臉上狠狠甩了一記耳光。


    “啪”的一聲脆響。


    簡以筠聽到這刺耳的聲響,頓時覺得自己麵皮一緊。


    丁婕那白皙的小臉快速隆起一個鮮明的掌印。


    慕至君冷漠的看著她,原本收斂的淩厲再次快速的在那雙幽深的煙眸中聚集,渾身散發著叫人望而生畏的暴戾。


    簡以筠直到這一刻才明白,原來慕至君看上去溫和與否真的跟他的衣著無關。


    “下次再敢對她手動手,你最好做好手不要了的打算!”


    慕至君這話,令簡以筠下意識的想起自己臉上那尚未完全褪卻的掌印,她原以為他不會看出來的,想不到他知道。


    心裏忽然產生一種很異樣的感覺,卻又隨即被似曾相識的親身經曆給打壓下去。


    不久前,他想要將她丟下黃浦江喂魚時也是一樣的無情冷漠,隻是唯一不同的是,上一次他是為了丁婕恐嚇她,這一次他是為了她而打了丁婕,但不管是哪一次,都隻能證明慕至君不過是個翻臉無情的男人。


    丁婕被打的傻眼了,捧著自己的半邊臉頰愣是許久才反應過來,而後便爆發出一陣驚天動地的哭喊聲,那陣仗,怕是隻恨不得將周圍所有人都招呼過來看熱鬧才肯罷休。


    “你打我!慕至君你居然為了這個賤女人打我!”


    “你真該適可而止。”


    慕至君緊握著簡以筠的手,麵無表情的從丁婕身旁走過。


    他和丁婕之間的關係,一度讓簡以筠陷入反複的琢磨中。


    當了這麽久的離婚律師,不管是離婚前還是離婚後,她還從未見過這樣關係的兩個人曾經能結婚。


    “慕至君!你這麽做對得起我姐姐嗎!”


    丁婕一聲歇斯底裏的吼叫,終於讓那道矜貴的身影停下了腳步。


    “我姐姐那麽愛你,你卻日夜跟別的女人睡在一起,你這麽做對得起她嗎?”


    “你不配提起她!”


    慕至君沒有轉身,打開車門將簡以筠塞進副駕駛座。


    “不要走!”


    丁婕忙上前抓住他的衣擺,“姐夫,你不可以不管我,如果你不管我我就死定了!我求求你了!我不要多,你給我五千萬就好,你給我五千萬我就走,再也不會纏著你了!”


    “給你五千萬,再讓你拿著被人騙嗎?”


    慕至君毫不掩飾的話語,讓丁婕頓時心頭一涼。


    “你都知道了?”


    “你好自為之吧。”


    他一把拽開車門。


    丁婕站在原地,眼睜睜的看著那輛華貴的車子帶著她全部的希望離去。


    不可以!


    怎麽可以!


    簡以筠坐在車上,一直在想著剛才丁婕說的那句話。


    姐姐?


    難道剛才那個丁婕不是丁婕?


    她覺得腦子有些混沌,偷偷的看了眼慕至君,他依舊麵色尋常的握著方向盤,就如剛才來的時候一樣,好像什麽都沒發生過似的。


    棱角分明的側顏冷峻迷人,精致的五官比雕塑更優雅高貴,亦是威嚴卻也邪魅。


    這可真是個矛盾的男人。


    簡以筠在心裏暗想:連氣質都是這麽矛盾。


    “你在偷看我。”


    慕至君忽然撇過臉,笑容裏終於有了滿足。


    他沒有任何要提起剛才那事的意思,簡以筠當然也不會吃飽了撐的去問。


    “沒……”


    “看就看了,你臉紅什麽?”


    他壞笑著挑起她的下巴。


    “別鬧,好好開車。”


    “簡以筠。”


    “嗯?”


    “下次如果你再敢在外麵挨了打回來,我就辦得你下不了床!”


    慕至君這句看似玩笑的話,卻比以往任何一次的威脅都更起作用。


    簡以筠忙解釋道:“我打了,我打還她了!”


    她緊張得像個孩子,甚至下意識的握住了他的右手,叫他心裏頓時愈發軟柔。


    “嗯,知道了。”


    從家具店出來,慕至君的心情似乎更好,眸底的溫柔止不住的往外漫溢,看的簡以筠愈發忐忑不安,隱隱中總覺得會有什麽不好的事情發生。


    她暗自在心底呸了一聲,好的不想偏偏琢磨些不好的事情,難怪一直這麽倒黴。


    “晚上想吃什麽?”


    慕至君的話,忽然打斷了她的思路。


    “咱們回家吧,我做飯給你吃。”她生怕他會欽點了哪個餐廳,忙開口道。


    “回家?”慕至君笑了笑,忽然覺得心裏某處角落好像因為這個奇妙的詞語兒變得柔軟得不像話。


    “好,咱們回家。”他緊緊的握著她的手,緊緊的,帶著一種沉寂已久的悸動。


    “簡以筠。”


    “嗯?”


    “簡以筠?”


    “怎麽了?”簡以筠擔心的看了他一眼。


    該不會又發病了吧?


    “別離開我。”他忽然冒出這麽一句。


    她笑道:“怎麽會。”


    可是她心裏知道,自己是會的。


    在麵對慕至君時,她似乎無時不刻不在撒謊。


    “其實你做的飯我很喜歡。”


    回到家後,在簡以筠進廚房前,慕至君特意道。


    “不放蔥薑蒜對嗎?我記住了的。”


    “是真的喜歡。”他說話間已經卷起衣袖,“要我幫忙嗎?”


    “別,你還是老老實實在客廳呆著吧,男人進廚房簡直就是去搗亂的。”能避免跟慕至君出現在同一頻道,她自然是會謹慎的選擇避免。


    “好。”


    他趁著她轉身,又趁機在她臉頰上落下一吻。


    不遠處開放式廚房裏,那抹纖細的身影正背對著他認真的準備著他們的晚餐,這邊電視裏,是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老套電視劇。


    慕至君坐在沙發上,時不時回過頭去看背後的簡以筠。


    她戴著一條粉色的圍裙,拿著鍋鏟的樣子像個十足的家庭主婦。


    喑暗的眼眸,竟因而生出一些深沉的溫柔來。


    明明隻是這麽普通的場景,但不知道為什麽,他就是覺得溫暖得不像話,就連頭頂上那泛著冷光的燈也好似沾染了陽光,能將人冰封的心照得融化。


    茶幾上簡以筠的手機,低聲清響著。


    慕至君很自然的就接了起來。


    “簡律師,明天上庭用的資料多了份新證據,我現在給您送過去吧。”


    “好。”


    陌生而又威嚴的男神令向北怔了一下。


    “林先生?”他記得林先生跟簡律師的夫妻感情並不好啊,怎麽會是林先生接的電話?


    “我姓慕。”


    慕?


    向北一時間沒反應過來。


    “麻煩您讓簡律師接下電話好嗎?”


    “她在廚房做飯,你直接送過來就是了,杜樂麗花園杜樂麗花園a座十九樓。”


    “好……”向北掛斷電話後,愣了很久才突然想起。


    慕!


    那不就是慕……


    難怪丁婕昨天晚上會在事務所門口割腕自殺了!


    掛斷電話,他又不自覺回頭看了眼簡以筠,卻見她正拿著個湯勺嚐味道,微微嘟起的粉色唇瓣輕輕吹動著合成一朵嬌嫩的櫻花,他甚至能看到那條柔軟的小舌頭頑皮的探入勺子中。


    笑著搖了搖頭,墨澈的雙眼中溫柔的笑意愈發濃重。


    門鈴響起的時候,慕至君剛好去了洗手間,簡以筠隻能自己跑去開門。


    門一開,卻傻眼了。


    “向北?你……”她心裏有一萬個疑問。


    “簡律師……”事實上在看到簡以筠之前,向北心裏還是抱著懷疑的態度的,畢竟簡以筠已經結婚了,而且慕至君離婚時鬧的沸沸揚揚的風評實在也不是很好,隻是這會兒,他也傻眼了。


    “有一份新證據等著您過目,所以就給您送過來了。”


    話題一轉,他忙從公文包裏將檔案袋取出,掩去了麵上的尷尬。


    “哦……”


    “向助理來了。”


    兩人正在門口不上不下的幹站著,一身睡袍的慕至君忽然笑著摟上簡以筠的肩膀,“剛才向助理打電話來你正好在做飯,我就幫你接了。”


    “哦……”除了語氣詞,簡以筠也似乎想不到眼下自己還能說什麽了。


    慕至君總是這樣,喜歡用一種莫名其妙的方式向全世界人宣布,他是她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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