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以筠是被噩夢驚醒的,探了探額間,冷汗冒了一片。


    慕至君正窩在她懷裏睡得深沉,完美的側臉緊貼著她赤、裸的肌膚,睡顏幹淨,像個滿足的孩子。


    她輕手輕腳的抽出身子,從床上爬了起來。


    因為剛才那個夢,太陽穴處仍舊脹痛得厲害。


    夢境裏是無休無止的謾罵和嘲笑,全世界都在譴責她,婚內出、軌、不要臉的賤女人……


    一閉上眼,那些嘈雜的聲音仿佛依舊在耳畔。


    果然很賤。


    簡以筠抿著唇。


    剛才在床上,她的身體分明也是起了反應的,甚至十分愉悅的想要更多。


    光這點,就足夠讓她徹底將自己鄙視到塵埃裏。


    慕至君於她,曾經是強、j犯如今是脅迫者,可是就是躺在這麽一個劣跡斑斑的男人身下,她居然高、潮了無數次。


    她冷笑了一聲,洗了澡換上衣服。


    客廳裏,何沐澤正坐在沙發上靜候。


    簡以筠驚詫於他的神出鬼沒,想起不久前臥室裏的激、戰,麵上頓時浮現一抹尷尬。


    “慕董還睡著嗎?”


    “嗯。”


    “何助理。”沉默了一會兒,她突然問道:“那個包,是你們讓娜娜送回林家的嗎?”


    何沐澤點點頭。


    “所以昨天晚上在林家發生的事情你們也都了如指掌對嗎?但凡我身邊的事情你們都了如指掌對嗎?”表象的心平氣和下是滿腔的不甘和怨懟。


    “慕董很關心您。”


    她被何沐澤的這句話逗笑,眼底盡是鄙夷。


    再無能的人也不會喜歡別人強勢介入她的生活,插手她的私事。


    “慕董對您沒有惡意。”


    簡以筠習慣性的笑著,沒接這話茬,轉而道:“你是來接他的嗎?”


    “是的,半個小時後還有個會議。”


    她抬腕看了下表,午餐時間早已遠離。


    “我事務所還有點事情,得先去處理,他沒吃午飯,你安排下。”


    “好的,我知道了。”


    何沐澤從公文包裏取出一把車鑰匙遞到她麵前,“慕董希望您能喜歡。”


    橢圓形的鑰匙上,烙著一把三叉戟。


    “嗯”


    她懶得說辭,將鑰匙收進口袋。


    何沐澤將她送出門口,想了想,還是道:“您處理完事情早點回這裏,慕董大概三個小時後回來。”


    “知道了。”


    口袋裏揣著瑪莎拉蒂的車鑰匙,簡以筠在路邊攔了一輛計程車。


    當下,林昊然是比慕至君更令人頭疼的存在,他已經開始懷疑她,所以就算再不想麵對,她也必須回去麵對。


    不管怎麽樣,不能離婚。


    擔心穿幫,她提前將慕至君送的手機靜音藏進了風衣內袋裏。


    林家別墅內難得安靜,不見鶯燕,歌舞消停。


    林昊然正枕著雙臂,雙腿架在茶幾上,癱坐著,看樣子是在等她。


    “過來過來。”見她進門,林昊然忙朝她招手,臉上的表情有些耐人尋味。


    簡以筠站在門口未動,“什麽事?”


    “讓你過來你就過來!”


    “你說。”


    她往客廳走了幾步,立在茶幾前又止步了。


    “他媽的,你站那麽遠幹什麽?我還能吃了你不成?簡以筠你是不是搞不清楚狀況?我才是你老公!”


    “沒人說你不是。”


    見她依舊僵站著,甚至刻意跟他拉開一定距離,原本就憋著火氣的林昊然不由得怒意更甚,他忽然坐起身,探究的盯著她,“你是不是跟慕至君睡了?”


    簡以筠臉色一白,插在口袋裏的雙手下意識的攥上裏布,掌心濕了一片,故作鎮定的看著他,“你有妄想症?”


    “那你說,你手機備注裏的‘男神’是誰?大半夜的給你打電話!”


    “還能是誰?閨蜜唄,最近不是都流行這麽喊?”她這才反應過來,原來手機是他砸的,看來剛才是冤枉了慕至君。


    可是‘男神’又是怎麽回事兒?她明明沒有給任何人做過這個備注。


    “閨蜜?你當老子是白癡啊!昨晚上給你打電話那人前腳剛掛電話,後腳慕至君就給我打電話了,剛才又是他接的電話,還有上回,我說他慕至君好端端的紆尊降貴來我們家幹嘛,感情是為了你!簡以筠你可真是好本事啊!居然敢給我戴綠帽子!”


    “你別胡說八道行不行?”見爭執無果,她索性掉頭便走,林昊然忙起身追了上去,一把扣住她胳膊,“你他媽的去哪兒?你把話給我說清楚!”


    “說什麽,我說了沒有你又不信,他慕至君是誰?能看上我?”


    “不是慕至君肯定也是別人,如果你想讓我相信你,行啊,你脫衣服,老子要驗貨!”


    一想起渾身滿布的吻、痕,簡以筠當下慌了神,“你能不能別胡鬧?你就不怕下人們看笑話?”


    林昊然這種人渣,她完全相信他什麽都幹得出來的!


    “看笑話?你才是老子最大的笑話!媽的,我他媽的還沒搞,你倒好先跟別人睡了!脫!你到底脫不脫!”


    林昊然說話間已經伸手去扯她身上的衣服,原本候在一旁的下人早就嚇得躲得沒了蹤影,簡以筠死命的抱著雙臂,試圖躲開他發瘋似的撕、扯。


    “林昊然,你是不是有病!”


    “我有病是不是?媽的,我今天就有病給你看看!”林昊然一個巴掌甩過去,那白皙的小臉上瞬間浮現一個鮮紅的五指印,“不要臉的騷、貨裝什麽清高!”


    “胡鬧!”


    林素潔氣急敗壞的吼聲突然從門口傳來。


    林昊然雙手一顫,當場僵在原地。


    小媽她不是去做美容了嗎?怎麽這會兒就回來了?


    “你們倆幹什麽?”


    林素潔將手包遞給不知道從哪兒冒出的女傭小菲,沉著臉繞到兩人麵前,突然反手重重扇了簡以筠一個耳光。


    “你們倆剛才到底在幹什麽!”


    她又厲聲問了一遍,一張被洗得煞白的臉還沒來得及化妝,高高隆起的頭上尚且頂著數十個彩色的卷發器,媚眼吊得老高,這會兒正死死的盯著簡以筠,滿滿皆是妒意。


    “個不要臉的小賤人居然敢給我戴綠帽子,我收拾她呢!”林昊然擠出一臉討好的笑,不似兒子,倒像孫子。


    “怎麽回事兒?”


    “媽,您聽我說。”


    林昊然扶著林素潔朝樓梯口走去,上樓前又狠狠撂下一句,“你他媽的要是再敢出去,你就不要回來了!”


    簡以筠麵無表情的站在原地,嘴角腫得老高,右臉因為連續挨了兩巴掌已經痛到麻木,耳朵裏嗡嗡直響,好似鑽進了千百隻蜜蜂。


    “少奶奶,我先幫您敷敷吧。”小菲從廚房拿了冰袋。


    “林素潔你叫回來的?”


    “是……是。”她垂著眸,有些恐慌,“我……”


    她原本隻是想喊林素潔回來製止林昊然的,誰成想卻害得少奶奶又挨了一巴掌。


    “這件事別告訴他。”


    “啊?”


    “沒什麽,你先下去吧。”


    簡以筠從她手裏接過冰袋,情緒上倒也沒有太大的波動,轉身看了眼二樓,也上了樓。


    在路過林昊然房間時,特意頓住了腳步。


    裏麵很安靜,安靜到反常。


    譏諷的笑了笑。


    腦海中又不由自主的想起慕至君來,忽然就有種報複的快感,臉上的疼也不覺得怎麽疼了。


    房門一關上,整個世界就隻剩了耳中的嗡嗡聲。


    簡以筠側著腦袋,將冰袋夾在肩膀和右臉間,從抽屜裏翻找了一些藥出來。


    最近流年不利,她算是跟巴掌杠上了,不久前才剛被自己親媽扇了耳光,這不又可以接著吃藥了。


    笑著替自己倒了杯水。


    倒是好,沒吃完別浪費。


    房間的門突然被人敲響。


    “我邀請了慕先生晚上來家裏做客,你待會兒化好妝下樓,別他媽的哭喪著臉。”


    簡以筠特意穿上外套後才跑去開的門,指指自己紅腫不堪的右臉,戲謔的望著林昊然,“你覺得這化妝能遮得住?”


    “媽讓人送了消腫的特效藥來,再化化妝應該能遮過去,m集團最近有新項目,各家都盯著呢,你可別給我搞砸了!”林昊然黑著臉將一隻藥瓶丟到她懷裏,一想到簡以筠可能真的被慕至君睡過的事情,心裏還是覺得很不爽!


    “那我不下去不就是了?反正你們談公事我也不感興趣。”


    “讓你下來你就下來,哪兒那麽多廢話!”


    “萬一我真的是慕至君的女人,你就不怕他報複你?”簡以筠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麽了,一張嘴這話就冒了出來。


    明明她還是她,可卻又感覺有些東西好像在潛移默化中發生了變化。


    林昊然臉上驀地閃過一絲恐慌,隨即道:“簡以筠你搞清楚,是你老爸死皮賴臉讓你嫁進我們林家的,你們簡家牆倒眾人推的時候是我們林家拉了你一把,你做人得有良心!”


    “砰!”


    房門被人從裏麵重重砸上。


    林昊然氣得狠狠往門上踹了一腳。


    媽的,要不是小媽讓他忍,他這會兒真想艸得這不要臉的賤、貨哭爹喊娘!


    簡以筠癱坐在床上,仿佛被抽了氣兒。


    被調成靜音的手機裏,“男神”兩字兒忽然躍入點亮的屏幕中。


    她想起剛才林昊然在樓下質問她的事,緊攥著手機,氣的幾乎將牙齒咬碎。


    慕至君這個坑貨!原來這一切都是他搞的鬼!


    他到底想幹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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