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無須如此……”孟返搖了搖頭,輕輕拂開了柳夢璃的素手,微微一笑道,“……我並沒有那麽脆弱,也沒那麽看不開。”


    “起來,昨日見殿下昏睡,嬋幽冒昧為您查看了一下……”微微皺眉,嬋幽望著孟返,“……您的身體怎麽……”


    “陰錯陽差之下,受了輕創,不妨事……”明顯不想多談此事,孟返輕描淡寫地一語帶過,“……你們準備如何應對瓊華派?”


    “稟告殿下,我們……我們沒有辦法。”奚仲苦澀道,“入口處,嬋幽大人所布的結界雖然可以阻擋一時,但隨著靈力的流失,結界的力量會越來越弱,況且,嬋幽大人的身體也……結界被破,恐怕隻是時間的事情,早晚必要和瓊華派殊死一戰……可是,以我們現在的力量……”


    “奚仲,莫要再這樣的話!”嬋幽秀眉一揚,麵寒如水,“能戰到何時便是何時,即便到了到萬不得已之時,我族自有方法和他們同歸於盡,決計不會讓人侵占此地。”


    “是……”奚仲低聲道。


    “未必就是那麽絕望,十九年前的瓊華派我不清楚,但是現在的瓊華派,並非你們所想的那樣強大……”想起當日奪水靈珠時的情形,孟返搖了搖頭,“……真正的強者屈指可數,剩餘的都是一些修行低微的弟子……”


    不知為何,聽了孟返的話,嬋幽和奚仲卻未露喜色,反而對視一眼,麵麵相覷。


    “殿下……”奚仲猶豫道,“……以您的力量,自然不會將瓊華放在眼裏,可是……坦白,我夢貘一族並不是以戰鬥見長,在您眼中的那些不值一提的瓊華弟子,恐怕也並非我普通族人所能……”


    “不用了,我明白了……”孟返自己也想了起來,在自己所知道的記憶中,就是自己口中那些修行低微的弟子,數個結伴攻入幻瞑界之後,在幻瞑界外圍竟是如入無人之境,輕易屠殺了大量的夢貘。自己剛剛和天妖一族並肩而戰,所以下意識地以天妖一族的戰鬥能力來和現在的瓊華作對比了。雖然瓊華派比之蜀山派肯定是遠遠不如,但是讓夢貘一族和天妖一族相比較的話,撇開天性的相克不談,恐怕那就是兔子和獅子間的差距……


    “那你們現存的戰力如何?”孟返問道。


    “原本有六位幻瞑護將,當年戰死了四位,現在隻有我身旁的奚仲和在入口附近把守的歸邪。”嬋幽回答道。


    “還有呢?”孟返等半天沒聽到嬋幽繼續,追問道。


    “還有什麽?……其他的都是普通的族人。”嬋幽有些詫異地回答道。


    “難道,你們沒有專門用來戰鬥的妖眾?”孟返不敢置信地問道。


    “這個……也不是沒有,殿下在入口處所見到的瞳幽和瞳寂就是戰力較強的……”嬋幽道。


    “好了好了,不用了,我明白了……”孟返了頭,麵色怪異。


    “瓊華派雖然後來一片混亂,而且找了個差勁的掌門,但好歹也是為了這一戰做好了準備……”孟返瞧著嬋幽,心中覺得有些不可思議,“……這些夢貘難道都沒長腦子嗎?十九年前吃了一次虧,那是措手不及倒也罷了,明知十九年後還有大戰,這些家夥到現在於內沒練強者,於外未尋援助,搞不好當年戰後是什麽樣,現在還是什麽樣……我算是服了你們了!總算見識到什麽叫坐以待斃!”


    無法想象,自己帶著這樣一群夢貘上戰場到底是什麽概念,就算神農族王技中有不少能大幅度提高戰力的招法,但對於這樣一群夢貘而言,相當於給一群兔子喂了興奮劑,到時候興高采烈地往前衝,隻怕死得更快。


    “殿下。”看到孟返的臉色,大概是猜到了孟返的想法,以嬋幽的從容,竟然也有赧然,“並不是我們不想做準備,可是我們夢貘是以食夢為生,確實沒有戰鬥的天性,數百年積聚的可用戰力在十九年前便毀於一旦了……還懇請殿下您為我們作主。”


    “我作主,你讓我怎麽作主?一兵一卒都沒有,就算再加上你那兩護將,你讓我們三個去扛玄霄夙瑤再加上整個瓊華派?要是我狀態完好,不定還能試試,現在……”這些話當然是不出口,孟返也隻能在心裏苦笑了。


    “……難怪十九年前嬋幽要尋太清單鬥,她大概也是迫於無奈了吧,這個樣子,就算當年強上一些,又怎麽可能是人類的對手?當年沒有被覆滅已經是萬幸了……”心中苦笑著,孟返打量著嬋幽。


    “殿下……”見孟返瞪著自己,卻一直不話,嬋幽臉上有掛不住了,“……實在不行,也不需想那麽多,我們傾全族之力,和瓊華死戰便是。”


    “死戰?確實是死戰,送死之戰……”心中腹誹著,孟返也徹底對帶著夢貘和瓊華派對抗的打算死心了。


    “恕屬下冒昧,殿下您應該能調動其他妖族的力量,或許……”神色猶豫,奚仲有些難以啟齒道。


    奚仲的話沒完,意思卻很明白,事實也確實如此,就近而言,不論調集天妖一族或者居巢國的群妖來此,對抗瓊華派是絕對輕鬆之至,甚至若是去神農洞讓妲己出洞,再加上居巢國的雨冥二老,僅憑這三妖之力,移平整個昆侖山也未必不能……


    “事情沒有到那個地步,並非一定會和瓊華正麵交鋒……”孟返搖了搖頭。


    “哦?殿下您有什麽辦法嗎?嬋幽願聞其詳。”嬋幽問道,要借助其他族群的力量,嬋幽生性頗為好強,兼之身為族長,若有其他選擇,自然是不願。


    “這倒不能算是我的辦法……”孟返低下了頭,似乎在沉思著什麽。


    “雲天河一行現在應該是去鬼界取翳影枝,隻要雲天河趕回來,便可以讓玄霄罷手……”無奈之餘,孟返也隻能考慮這條路了,心中思忖著,“……隻不過由於我的到來,再加上玄娥這個變數,不知道會對鬼界一行有什麽影響……”


    “……這樣的話,其實真正傷腦筋的,是在幻瞑界之事完了之後,玄霄的飛升吧……唉,玄霄……”想到玄霄,孟返不禁微微歎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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