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歌坐在那裏,被他們的嘲諷激紅了眼睛。


    榮澤瞧了楚歌一眼,瞧著她這樣進退不能的樣子,後來是陸在清大發脾氣直接站起來,看著低著頭不知道說話的楚歌,覺得她這副低眉順眼的樣子實在是讓人火氣大。


    卑謙到讓人火冒三丈。


    榮澤說,“哎呀,你跟個小姐計較什麽?”


    陸在清揚了揚眉毛,看見楚歌抬頭,那臉上也帶著委屈的樣子,他氣不打一處來,“你搞什麽啊?”


    楚歌說,“對不起陸少……是我沒唱好歌。”


    陸在清怒了,“你道歉幹什麽?!”


    楚歌咽了咽口水,“您……生氣了。”


    “我生氣了,你怎麽不反省反省自己為什麽會讓我生氣?”


    陸在清發火的時候,細長的丹鳳眼就顯得有些凶狠,楚歌被他那個眼神一盯,就本能顫了顫,“我反省,是我不懂,陸少您說,我回去都學……”


    她很乖巧,說什麽幹什麽,也從來都不出差錯。可是陸在清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要和這樣一個楚歌發火,似乎唱歌也是他喊她唱的,但是到頭來,道歉的還是她。


    陸在清硬邦邦丟下三個字,“你走吧。”


    他起碼還是理智到了沒有對楚歌說滾這個字眼。


    可能是因為楚歌臉上的惶恐已經到了讓陸在清都麵對不下去的地步。


    楚歌愣愣看著陸在清,後來陸在清重複了一遍,楚歌捏著包站起來,慌亂理著自己肩膀上的頭發,及腰長發又黑又亮,她彎腰的時候垂下來就跟領家女神似的——然而陸在清覺得這一切實在是無趣。


    皮囊再好看又有什麽用。


    她的內在低俗到了令他無法忍受的地步。


    陸在清覺得自己以後不可能再去找楚歌了,交易也就到這裏吧。雖然聽說這姑娘初夜似乎是在自己這兒的,畢竟當初買下來是以雛兒做的招牌。


    那有什麽用,她終究還是一個出來賣的,清白對於她這類人來說重要嗎?


    陸在清終於連一丁點內疚感也不剩下了,看著楚歌穿著小高跟一路出去,幾個人都怔怔地看著,隨後回過神來。


    “條順人美。”榮澤嘀咕了一句,“可惜情商和智商都有點低。”


    另一個好朋友蕭裏笑著說,“你對人家好凶。”


    陸在清說,“你遇見這樣一個……腦子不靈光的女人,你會不凶嗎?”


    蕭裏亂笑,“我不會,因為我一開始就不會讓這種女人接近。”


    哦好,那還是他嘴巴更毒一點。


    房間裏一下子又恢複了之前那些迷醉的氣氛,似乎楚歌的離開,什麽都沒有改變。


    沒有人,曾為她的委屈稍作停留。


    這座城市,站在頂端的人,無視和理所當然了所有食物鏈以下的掙紮。


    ******


    楚歌回去到自己出租屋的時候,打車打了兩百多。


    她住的地方比較偏,因為市中心太貴,隻有這邊的房子稍微便宜點,在她的負擔範圍內。


    楚歌到家卸了妝躺下,想起來給自己媽媽打了個電話,那邊接通的時候,她聽見了一串嘹亮的哭聲。


    “哎呀,楚歌你怎麽才打電話!”


    她媽媽鄧水仙怪了一句,“家裏米要吃完了,你回頭從大城市裏給我們寄一袋來,還有小寶最近要換奶粉……”


    她聽見小寶在邊哭邊鬧,“姐姐,姐姐……”


    “姐姐在呢。”鄧水仙拿著話筒給小寶聽,“姐姐在那一端,再給你賺錢呢。等我們小寶大了,娶老婆就不愁了。”


    楚歌聽著鄧水仙念叨完,又柔聲道,“媽,你們要吃什麽米啊?村裏沒有嗎?”


    “你這問的什麽問題?就上回你買的那個泰國香米!咱村裏人都搶著來我們家蹭飯吃呢,說是出了個大城市裏幹活兒的閨女,非得讓帶著全村一塊享福,隔壁老劉家的閨女還想著去白城找你,楚歌我和你說,那姑娘不能要,她看著心眼就不老實,回頭是來撬你牆角的呢?”


    鄧水仙嘮嘮叨叨說了一大堆,倒是把原本不哭的小寶又說哭了,他今年五歲,是楚歌的弟弟,大名叫楚魏,和楚歌長得像,眼睛都特別大。


    楚歌聽她媽媽講完了一大堆囑咐,又是要打錢,又是要寄東西,大概楚歌出人頭地了,就成了他們家的救命稻草。所以家裏一旦有事了,就打電話給那個在外麵的閨女,她的錢就是家裏人的錢。


    用鄧水仙的話來說就是,養這麽大的女兒,現在應該開始養家了,不然生小孩幹嘛。


    楚歌說不出理由來反駁,他們全村都是這樣認為的。


    可是楚歌所謂的出人頭地……根本不是他們想的那樣。


    楚歌掛了電話,想著明天又要去銀行匯錢,又想起自己是不是應該辦一次銀行卡了,一直用存折簿也的確是很麻煩。


    她縮在小房子裏睡了一覺,做夢夢見又挨了陸在清的罵,睡醒的時候驚魂不定,看了眼手機,早上八點。


    她打算出門,可是一拉開門,就有個人影直接壓了上來。


    “你是誰——”楚歌尖叫了一聲,有人壓低聲音,“是我,楚歌!”


    這聲音似乎有點熟悉。


    楚歌回過神來,嚇了一跳,“王岩?是你嗎?”


    王岩以前經常幫著楚歌家裏人一塊幹活兒,個子高大又有力氣,楚歌記得他。


    他總算鬆開捂住楚歌嘴巴的手,看見她,憨憨地笑了兩聲,“我這不是,聽說你在大城市麽……問你娘要了地址就想來找找你。你娘說你出息了,每個月能打回家裏五千塊錢,比俺們男人還能賺錢哩!”


    “王岩哥,你來也不跟我說一聲。”楚歌有點意外,“我這正好要出門呢……我去一趟銀行,你找我有事嗎?”


    王岩搓著手,表情還有點急促,“沒有,我就是,就是想你了,你出去三個月了,村裏也沒有別的姑娘比你俏,有點想你。”


    楚歌笑了笑,白皙的臉上帶著些許紅暈,“謝謝王岩哥,要不等我銀行回來,咱們出去吃東西吧,你怎麽來的,坐車嗎?累不累?”


    “楚歌,還是你好。”


    王岩一把抓住了楚歌的手不肯鬆,“你真好,還能替我著想。我坐大巴來的,不累,不累。”


    楚歌有些尷尬地抽出自己的手,隨後道,“那,一起去銀行吧,正好我要辦卡。”


    “啥,你要辦卡啦!真是出息,是那個薄薄一張的玩意嗎,我也就見吳軍手裏有過。”


    吳軍,那個村長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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