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邵嫡給壓下去的。」尉殊揉著她的腦袋,又比這她到自己的位置,說:「你怎麽突然高了這麽多。」


    「是你還拿她當小孩子。」清冷的女聲響起,淡漠中帶著熟稔。


    尉殊看向說話的秋舒蘭,就抱胸站在門口的。


    尉愈猛地轉過身,往前一步隔在兩人中間警惕地開口:「你們不要吵架。」


    秋舒蘭看著那張自己很像的臉,尉愈什麽都像極了她,唯有那雙眼像尉征。而現在,那雙眼中的防備猶如炬火。


    她拍了拍尉愈的肩說:「不會。」說完又看向尉殊,聲音冷了幾分:「你回來幹什麽?」


    尉殊猜不出她什麽想法,同樣疏離地說:「拿東西。」


    「你真的狠心,就想這麽一走了之?不知道打電話,有問題也不說,你當我們死了嗎?」秋舒蘭語帶質問。


    尉殊安靜地抬眸,盯著她反駁:「我沒有,你明明什麽都知道。」


    垂在尉愈肩上的我緩緩屈起,秋舒蘭的語氣又重了幾分:「你一定要讓我生氣嗎?」


    「我沒有。」


    尉殊辯解都帶著無力,他太熟悉秋舒蘭了,這樣的語氣他還能說什麽,該說的當時都說吐了。


    秋舒蘭意外的沒有說話,靜靜地看著尉殊在臥室的每個角落掃過,然後將那些精挑細選的東西裝進行李箱,最後抽走了床頭相框裏全家福。


    「你這幾天住在哪兒?」她問。


    「邵嫡的公寓,過幾天開學了就去住校。」尉殊說著,一手按著床把小少爺送給自己的狗頭抱枕扔進了書包裏,順手拉上了拉鏈。


    他裝好行李拎了一下,基本是電子產品和一點從小就在的小物件,不算重。


    秋舒蘭見他收拾好就要走,擋在門口沒有動:「你那個小男朋友呢?聽說你爺爺很喜歡,怎麽?打算曲線救國……」


    尉殊徹底沒了耐心,打斷她:「別扯他,是我帶過去的,沈淵勤奮又刻苦,老頭喜歡很正常,用不著你們評價,我喜歡他也不需要你們的點頭。」


    頓了一下,他繼續說:「今年過年我就不回來。」


    秋舒蘭聽到最後一句時,猛地感覺自己心跳都快了好幾倍,氣得她指著尉殊拔高了聲音:「收拾好了就滾!別回來!一輩子都別回來!」


    尉殊越過她,頭也不回地走了。快走到門口時,突然聽身後傳來一聲怒吼:「你最好一直別回來,也別認我。」


    腳上停了一瞬,尉殊頭也不回地說:「不是你先不要我的嗎?」


    那個至今沒有同意的微信,那個毫不留情的紅色感嘆號,他難道不會委屈嗎?


    他不是人嗎!沒有心嗎?!


    秋舒蘭望著兒子離開的方向,呆愣良久。


    *


    沈淵知道尉殊從家裏回來那天心情並不好,他也猜得出是因為他,可是他又說不出偽善的話,隻能從他手中接過行李和書包,拎到房間後才問:「怎麽了?」


    尉殊呼出一口氣,搖了搖頭:「沒什麽。」


    尉殊不打算說,沈淵也就不問了,他換了個話題說:「那你想吃什麽?」


    尉殊沒有回答,指了指樓上問:「邵嫡今天出來過嗎?」


    沈淵搖頭:「沒有。」


    眉頭一擰,尉殊三步並作兩步上樓,他氣勢洶洶,快走到門口時卻放輕了腳步,敲了敲門說:「邵嫡,中午了。」


    邵嫡自收到柏昀那條消息後,情緒一直很低落,話也少了很多,沉默得不像他。小少爺的戰隊贏了也沒有去,找個了經理全權代勞,自己整天窩在房間裏自暴自棄。


    沒有聲音。


    握著門把的手向下,門被從外打開,尉殊進去,又輕手輕腳地將門關上。


    臥室很暗,窗簾和窗戶很久沒有打開過,空氣悶的讓人無端心情發沉。邵嫡坐在地上戴著耳機玩遊戲,手指在遊戲柄上用力地點著,目光直直地落在屏幕上。


    尉殊拉了個凳子坐在他旁邊,等著他打完。屏幕上的角色一次又一次倒下,邵嫡呼吸開始急促,操作越來越快,越來越亂,死的次數卻越來越多。


    還是輸了。


    遊戲中氣急敗壞的邵嫡一反常態的平靜,他摘下耳機和手柄一起放回去,整個過程,安靜的不像那個燕城的小邵爺。


    等到他轉頭,就看到了坐在旁邊盯著他的尉殊,他一愣,又自顧自地說:「我沒事。」


    尉殊不信他:「你不要想著騙我。」


    邵嫡不說話了,頹唐地坐在地上,一言不發。


    尉殊走到他旁邊坐下,「已經一周了,夠了。」他沒有去看邵嫡的臉,而是看著他玩著地毯的手,「該難受的難受完,該發泄的發泄完,就打開窗,走出門,想玩什麽,我陪你。」


    「可是,我這裏難受。」小少爺抓著毛毯的手指了指心髒,語調輕微:「我其實很早就想過,我們應該不會在一起,可是我不知道居然這麽難受,空落落的。我不知道要在這個空隙裏放誰,又好像什麽都不夠份量。


    「哥,喜歡一個人就都要這樣嗎? 」


    室內昏暗,呼吸依然沉悶,邵嫡的眼睛脆亮又破碎,像是被無心打碎的玻璃,帶著魂不守舍的迷茫看著他。


    尉殊不知道怎麽回答,他喜歡的人正好也喜歡他,他何其幸運。


    邵嫡似乎明白尉殊在想什麽,也沒想過他真的能理解,繼續說:「我喜歡他,喜歡到覺得我們可以不在一起,可以分隔兩地,異地分別,隻要他還是單身,隻要他沒有明確的拒絕,隻要還有那麽一點隱微的希望,可是現在我連這點希望都沒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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