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威被噎了一下,「喝酒喝酒。」


    周圍的熱鬧似乎與他無關,沈淵坐在飯桌上安心吃飯,羅向晨拎著一箱啤酒也不是白來的,一個一個的敬過去,喝了一圈臉都沒紅。


    「羅哥牛逼啊!」


    「這都七八瓶了吧,怎麽廁所都不帶上的?」


    「這小子平時都喝白的……」


    「怎麽看的人熱血沸騰的,像是在踢館,太囂張了吧。」


    「我也想試試!」


    周圍人看的躍躍欲試,尉殊看得嘖嘖稱奇,偏過頭去問:「啤酒不醉人嗎?」


    沈淵奇怪地看了他一眼。


    尉殊懂了,沈淵的眼神明晃晃地在說「你自己喝兩瓶就醉,你還問醉不醉人」,鬱悶地捏著筷子扒飯。


    沈淵看他低著頭,感覺尉大爺翹起的頭髮絲都在說他很鬱悶,嘴角輕輕揚了一下,從口袋裏摸出手機。


    一個叫不醒的舔狗:吃好了嗎?


    尉殊同樣低著頭。


    犬:吃好了,想跑


    「殊哥,淵哥。」


    是羅向晨帶著一堆人,「我們一起喝一個?」


    尉殊收起手機站了起來,拿起桌上喝到一半的啤酒說:「好啊,那就敬我們……」


    他想了想,舉著啤酒罐一個一個地碰過去,「縱然時間逝去,但年少的精神萬古長青,敬我們不老的心!」


    羅向晨情緒高漲,重重地向尉殊碰去:「敬我們不老的心!」


    「敬我們不老的心!!」


    氣氛融洽,酒精讓人放鬆而無畏,眾人齊齊出聲,響遏行雲。


    黃色的酒液在鋁製的罐子裏蕩漾,上麵淺淺地浮著一層泡沫,隨著撞擊的力彈出,像是啤酒的火山,迸發出啤酒的岩漿。


    插pter99


    「我今天的目標,就是和這裏的每一個人都喝過去。」羅向晨指著大廳,空著的左手劃著名半圓,頗有一種指點江山的感覺。


    四周突然擠上來很多人,包揚身先士卒,「你不要太自信,小心今天被人抬回去。」


    羅向晨十分囂張,「啤酒,在我這兒就是小麥果汁。」


    林嘉木看不下去了,不知道從那個縫隙裏插進來,「兄弟們,幹他!」


    說著,又從旁桌拎來兩箱啤酒放下。


    場麵一時間不可控製,幾個老師反勸酒不成變勸酒,也沖在前麵和羅向晨對線。


    易文成看著羅向晨在喝了這麽多還閑庭信步,說:「啤酒有點影響你小子發揮啊。」


    羅向晨囂張地建議:「我也可以喝白的。」


    鄭威打斷他:「小孩子喝什麽白的。」


    「我早就成年了。」


    易文成肅聲:「喝你的啤酒。」


    「行吧。」羅向晨懨懨地應承。


    一旁的包揚建議道:「去和淵哥喝一波?把淵哥喝趴了我請你一周的飯。」


    「來真的?」


    「這還能假?」


    「別想了,尉殊和沈淵早跑了。」熱鬧中突然揚起無欲無求的聲音。


    羅向晨順著視線看過去,是因為骨折坐不了的宋陽,從頭到尾一直安靜地杵在飯桌上,在一堆已經沒人的空桌裏極為紮眼。


    人類的悲歡並不相通,熱鬧的喧囂將他隔絕在外。


    他這一桌全是見飯比媽親的東西,他舉著筷子夾一口,再低頭,隻剩油水。到最後居然隻喝了一碗大骨湯,靠!


    宋陽在心裏咒罵,媽的,他就是過來吃剩飯的。


    羅向晨問:「什麽時候跑的?」


    「就在你們喝上頭的時候,讓我幫忙說一下,結果你們根本不在意。」宋陽還在倔強地撈剩菜,早上看著老媽留下的冷飯不想吃,結果還不如回家吃冷飯。


    「等會兒還想去k歌呢。」羅向晨有些遺憾。


    「k不了。」宋陽斬釘截鐵,「尉殊喝醉了。」


    羅向晨:「……」


    怪不得這大爺讓他幫忙,原來就這點量。


    *


    時間不算太遲,夏日的太陽依舊高懸,沈淵扶著人一步一步地向回走。


    四周的建築低矮,商鋪間零星往來幾個人,沈淵拽著袖子將人拉過來,免得和別人撞上。


    尉殊真的醉了,走起路來一晃一晃的,也不知道喝了幾瓶,醉得比以前還明顯。


    尉殊喝多了就成了大爺,沈淵說打個車回去吧。


    大爺抬頭看了看天,被烈日刺激得半眯著眼,背過手說:「今天月亮這麽大,我們走回去。」


    沈淵沉默,完了,把太陽當月亮,醉厲害了。


    還敬我們不老的心,怎麽不敬敬他一喝就醉的心。


    幸好這人酒品不錯,沈淵也略微安心地帶著人往回走,隻是偶爾在尉殊走錯路時將人連掰帶錮地轉個方向。


    尉殊走的像個圓規,行跡卻像個陀螺,沈淵走了一段終於憋不住笑了。


    笑完了見尉殊又走錯路口,連忙上前將人掰過180度,「走錯了,這邊。」


    尉殊這次醉的厲害,以往能聽清的話開始幾個字,幾個字的蹦到他耳邊。


    「走……這邊。」他跟著說,然後邁著晃蕩的步子往前走。


    尉殊覺得自己的腦袋很沉,很沉,好幾次都開始聽不見耳邊的聲音。


    「喂,你……剛才說了什麽?」他突然停下來,轉回頭去看沈淵。


    少年冷白的肌膚爬上粉色,眼角,耳尖都帶著粉色,想是剛哭過,很想讓人再欺負一遍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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