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遙剛想說自己不累,開口前,他聲音突然一滯。


    江辭牽著他的手心滿是冷汗,濕滑黏膩,顯然對方的狀態並不像表麵看起來那麽好。


    而不遠處被打敗的灰狼還在暗中觀察他們,黎遙隻得閉上嘴,乖乖跟在江辭身後尋找安全可以休息的場所。


    兩人來到一處天然的山洞內,不遠處就是一處溪流,取水很方便。


    果然,進了山洞,沒了外人的窺伺,江辭身子猛地一歪,朝前摔去,幸好黎遙早有準備,及時將人扶好,靠在壁上。


    江辭沉沉呼了口氣,「變成狼太消耗體力,我維持不了徹底的人類形態。」


    不然不會連耳朵跟尾巴都收不回去。


    他聲音壓的很低,顯然連說話都費勁,「距離夜晚沒有幾個小時了,祈衛南肯定不會放過這次機會,我已經讓狼群警戒了,這個地方易守難攻,也不容易被發現,而且在森林裏,狼的優勢會發揮到最大。」


    「不過我們還是不能掉以輕心。」


    黎遙給人擦了擦額上的汗,手蓋在江辭的眼睛上,「別多想了,你現在需要休息。」


    他去外麵找了一些幹草墊在江辭身下,讓人不至於睡覺的時候覺得冷,還把自己身上的鬥篷蓋在堅持身上。


    反正身份都暴露了,就算露出耳朵跟尾巴也無所謂。


    江辭沉沉睡去,而黎遙則是守在他旁邊。


    可沒多久,江辭又開始說胡話,內容天差地別,聽語氣,像是以好幾個不同的身份在說話。


    黎遙有點擔心,【係統,江辭還好嗎?】


    係統能檢測到江辭的身體參數,不光虛弱,思維也很混亂,他猜測道:【江辭現在正是虛弱期,估計其他人格趁機跟江辭融合,過程不太順利。】


    江辭的每個性格都太強勢,誰也不服誰,導致人格紊亂,要是再這樣下去……


    他也不保證之後出現的到底還是不是江辭。


    黎遙聽了係統的解釋,一下愣住,難道其他副本裏的人會用江辭的身體出現在這裏?


    可江辭畢竟是江辭,他很快醒了過來,手撐在地上,咳嗽一聲,額上的汗順著側臉往下滴落,看起來十分辛苦。


    黎遙立馬將旁邊準備好的水遞過去,「喝點水。」


    江辭喝了一口,閉上眼,脫力似的靠在壁上,「黎遙,我的身體不對勁。」


    他之前還以為是月圓夜即將臨近導致的,可是每次睡覺,他都覺得腦子裏有過很多個人在說話,甚至有許多根本不屬於他的記憶硬塞進來,讓他恍然有種他不是江辭,而是其他人的混亂感。


    他隻能硬生生從睡眠中脫離出來。


    可這樣,他隻會越來越虛弱。


    黎遙盡管心底知道原因,可是卻不知道怎麽跟人開口,隻得愈發殷勤地照顧人。


    不過江辭堅持不再睡覺,還抽空出去將狼群的防守部署了一下,以免在月圓夜出事。


    時間漸漸流逝,太陽下山,天色暗了下來。


    可是江辭的情況越來越不好,原本威風凜凜的尾巴都聳拉下來,一副有氣無力的虛弱模樣。


    【黎遙,江辭這樣下去不行,你得讓他休息。】


    係統建議道,【他這樣是沒辦法完成人格融合的,那種不適感是正常反應,就算多個人格爭搶,也隻是促進融合罷了。】


    黎遙抿了抿唇,小聲道:【可是,我怎麽才能讓他休息啊?】


    江辭明顯察覺到了睡著之後的異樣,不願意再入睡。


    【你讓他心神放鬆,或者再消耗一點他的體力,到了極限值,他很自然就會睡著。】


    黎遙側臉看向旁邊的江辭,對方已經累極了,卻隻願意閉目養神,甚至他隻是動動身子,江辭就睜開了眼,「怎麽了?」


    黎遙垂眸,看著自己毛茸茸的尾巴尖,不知想到了什麽,臉慢慢紅了,「我有點不舒服……」


    說完,磨磨蹭蹭挪到江辭旁邊,主動抱住江辭的腰,將臉埋進他的懷裏,小聲道:「耳朵跟尾巴癢癢的。」


    江辭下意識看向山洞外的天色,天已經黑了,可是月亮還沒有出來,按理來說,黎遙應該不會提前有這種反應。


    黎遙知道自己這個藉口有點拙劣,他羞的耳根子都紅了,卻沒有放開江辭,反而用耳朵蹭了蹭江辭的下巴,「你摸摸我……」


    聲音又悶又軟,帶著明顯的羞澀,話卻無比主動。


    黎遙皮膚很薄,隻要一臉紅就很顯眼,就像現在,露出的小半張側臉帶著明顯的紅暈,卷翹的睫毛微微顫動,羞的緊咬下唇,粉白的唇瓣壓出一片飽滿的弧度,生澀中帶著惑人的嬌和軟。


    江辭頓了頓,配合地伸手揉了揉黎遙的耳朵跟尾巴。


    這兩處都是很敏感的地方,現在周圍也沒有人,黎遙喉間溢出細軟的哼哼聲,將臉埋在江辭懷裏不願意抬頭,尾巴卻很誠實地一甩一甩,主動翹起,想更貼近江辭一點。


    江辭輕輕捏了捏黎遙的尾巴尖,感受著懷裏人的顫抖,低頭親了親黎遙毛茸茸的耳朵,低聲道:「你知道在狼看來,搖尾巴是什麽意思嗎?」


    黎遙甩動尾巴的頻率慢了些,微微抬頭,疑惑地看向江辭,「表示喜歡?」


    他隻看過狗狗跟貓咪搖尾巴,一般都是心情愉悅,想貼近主人,在撒嬌。


    可是江辭卻否定了他的回答,「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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