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希望有個人能救救這個不求生不求死的少年。


    不知道過了多久,隻記得晝夜交替,最後的戰爭終於打響,驅使著魈的魔神終於被另一個神明殺死,那個名為摩拉克斯的神明救下了痛苦迷茫、身不由己的少年。


    在摩拉克斯的引導下,魈漸漸從過去走了出來,跟著摩拉克斯救助他人,走上了截然不同的道路。


    魈感念摩拉克斯的恩情,立誓以此身鎮天下魔神殘穢。


    「縱使罪孽灼心蝕骨,誓將掃淨一切災厄。」


    五條悟想起了之前魈在傑和他的麵前說出的這句話,當時以為隻是一句普普通通的豪言壯誌,如今才知道,魈究竟是在怎樣的心境下,說出了這樣的話。


    五條悟也是才知道,魈這個名字是岩神摩拉克斯所取。


    千百年的歲月,在記憶和幻境中隻是彈指一揮間,但五條悟仍然覺得分外沉重。


    魈說到做到,從未懈怠,他雖犯下諸多殺孽,但是千年的鎮守與贖罪早已經洗盡他的罪孽,五條悟終於知道降魔大聖身上沾染的業障會如此之多的原因。


    在千年之久的戰爭裏,魈每日每夜離不開殺戮,斬殺穢物,消滅來犯璃月的敵人。


    他始終在與足以吞沒萬家燈火的黑暗中戰鬥直至力竭。


    業障會侵蝕他人,所以他總是與任何人都保持著距離,即使是曾經一起共事的其他仙人。


    五條悟看著五位夜叉中,三位被業障吞噬,陷入殺戮與絕望,走火入魔,自相殘殺,含恨身隕。另一位夜叉因業障失去記憶忘記了一切,不知所蹤,卻又沒忘記守護璃月,出現在魔獸侵蝕的層岩巨淵保護著人類,履行著職責,最後困於地底,死於業障。


    最後隻留下魈一人,固守著與岩神的契約,為璃月的和平穩定而戰。


    五條悟不隻一次看到魈被曾經吞噬的他人的美夢衝擊,被業障侵蝕失去意識。


    救他的人中有摩拉克斯,有溫迪,還有其他仙人。


    這份沉痛的記憶終於走向尾聲,五條悟看到了盡頭被業障困在幻境中難以清醒的少年。


    他終於知道魈為什麽總是孤身一人,遠離人群。


    他終於知道魈為什麽不喜歡過年,每次都躲得遠遠的。


    他終於知道為什麽魈總是沉默寡言,不苟言笑。


    可是,他同樣知道,魈喜歡吃杏仁豆腐,吃到好吃的東西也會勾起嘴角。


    他知道,魈在看到萬家燈火、海燈飄揚的人間美景時會露出放鬆的表情。


    他知道魈很溫柔,很善良,也很累。


    五條悟甚至會想,為什麽魈就一定要背負這一切呢?


    千百年來時間的磨損明明也存在於魈的身上。


    他為什麽就不能放棄呢。


    但是他知道,魈也知道,死亡不過是一種苟且偷安罷了。


    第45章


    夏油傑一下子驚醒, 他知道, 剛才如果不是那個女人將他和兩個女孩推開,他們四個人可能都已經死了,可以是那個女人現在呢?還活著嗎?


    夏油傑不喜歡欠別人的,如今有可能平白無故欠別人一條命, 讓他整個人陷入了焦躁中。


    但不管怎麽樣, 就算想要知道她們的情況,首先要從這個地方出去。


    這裏是一個幻境, 他在這個幻境裏看到了魈的所有記憶,夏油傑很難受,他在想, 如果和魈一樣的生活, 他能夠堅持多久?


    他應該也會如同他的那些夜叉夥伴一樣,不是身隕半途,就是選擇逃避。


    走過了魈的全部記憶,夏油傑來到了這片幻境的盡頭,記憶轟然破碎,隻剩下無盡的黑暗業障和深處被困的少年。


    「傑!」幻境破碎, 五條悟也出現在這片黑暗,看到了站在不遠處的摯友。


    「悟。」夏油傑緩緩回神, 看到了同樣毫髮無損的摯友。


    「嘻嘻嘻嘻嘻。」一陣尖銳的笑聲傳來, 打斷了兩人的眼神交流。


    兩人轉頭看去, 一個身著十二單、帶著白色狐麵、身後是九條金色狐尾的人形咒靈站在魈的身後,麵具上的笑臉, 好像在嘲笑他們的不自量力。


    「魈!」夏油傑焦急的呼喊著毫無意識的魈, 卻顯然並沒有什麽作用。


    化身玉藻前抬袖捂嘴, 身後九條大尾巴輕微的搖晃。


    一直沒有回應的魈在這時緩緩睜開了眼睛, 兩人還沒來得及高興,看到魈無神的金色雙眸之後,就如同被潑了一盆涼水。


    「嘻嘻嘻嘻嘻。」化身玉藻前發出了嘲弄的笑聲,顯然,魈如今正處於祂的控製之下。


    或者說,處在業障勾勒的幻境中不可自拔。


    魈看著麵前的兩人,抬手,和璞鳶出現在他的手裏,攻過來的一瞬間,魈原本青色的短髮變成了紅黑色,深沉的目光在盯著他們的一瞬間,龐大的壓力撲麵而來,手中的和璞鳶都被業障侵染,也變成了妖異的血色。


    兩位特級麵色很是難看,對視一眼,瞬間明白了對方的意思,擁有反轉術式續航能力更強的五條悟攔在了魈的麵前,而擁有咒靈操術的夏油傑瞬間放出了自己絕大多數戰力,少年手持從甚爾手中坑過來的特級咒具遊雲,指揮著眾多咒靈沖向了這個狡猾的特級。


    「轟——」


    時間:9月27日


    東京高專一年級,二級咒術師七海建人、三級咒術師灰原雄,接到二級咒靈的祓除任務,由輔助監督開車帶兩人去往目的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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