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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居沐兒這姑娘,打小就展現出她的聰明伶俐。【高品質更新.】她過目不忘,聽曲辯音,飽讀詩書,落筆有神,彈琴的本事就更是不必說了。但她有一樣也許算是缺點的缺點——貪睡不愛動。


    她能睡半天彈半天琴,卻不樂意跑跳半個時辰。她讀書識字都有天分,卻對武藝舞蹈這類事沒興趣。


    所以當龍二宣布要教她練武,她給出的反應是目瞪口呆。


    龍二又說了一遍,她繼續保持呆若木雞的狀態。


    龍二戳她腦袋:“要認真的好好學好好練,知道嗎?別浪費爺的時間。”


    居沐兒挨了這一戳,表情不呆了,皺了臉變成了欲哭無淚。


    雖然居沐兒沒敢挑明說不練,但龍二太了解她了。看她那磨磨蹭蹭的小模樣,又想到她羸弱的小身板,貪睡不愛動,走路慢騰騰,便料定他這媳婦兒鐵定是不樂意的。


    可是不樂意也不行,這時候是該爺們拿出鐵腕氣魄來。


    於是這事板上釘釘,不容駁議。當然了,龍二夫人很識趣的沒提任何反對意見,就是一直給張可憐巴巴的苦臉給龍二爺看。


    龍二為了讓居沐兒認真練武,著實費了一番腦筋。首先這學的練的得簡單,因為她看不見,所以什麽招式什麽騰躍對她都沒用。他想了半天,決定就先讓她練馬步,踢腿和出拳就好。


    居沐兒自己原是萬般不願動,在心裏盤算了各種借口打算一到時候就推拒。但那日龍二又到府衙詢問劫案一事,得知邱若明仍是毫無頭緒,案情毫無進展,逃脫的那兩名劫匪也不見蹤跡。而龍府這邊,探子們也沒查到什麽有用的線索。這讓龍二甚是不快。


    居沐兒聽了這消息,把所有不願練武的借口理由都吞進了肚子,她決定還是聽龍二的話,練一練好了。


    第一天,龍二先教她最簡單的——站馬步。


    他手把手,耐心幫她調整姿勢,可她半蹲還不到一盞茶工夫,腿便抖得象抽筋。到了夜裏,他碰一下她便痛嚎一聲,弄得他這為人夫君的,想對媳婦兒“用家法”都覺得自己是禽獸。


    他當然不是禽獸。於是他憋著一肚子怨氣幫媳婦兒泡腳揉腿。揉著揉著,媳婦兒嗷嗷喊痛,而他火熱難捱。兩口子都難過得撐到半夜才睡著了。


    第二天,龍二爺決定改讓她練出拳。簡單得不能再簡單,就是出右拳,收回來,再出左拳,再收回來。可練這個還是要站馬步的,但一想起昨天的慘狀,龍二主動幫居沐兒偷懶,他說站開腿練練就行,不必講究馬步姿勢了。


    他不講究了,居沐兒當然更不講究。於是她隨便站著,左一拳右一拳地開練了。


    龍二看了一小會,便忍不住撫額扭臉。昨日馬步站得醜就算了,今日隻是出拳而已,活象鬼上身又是怎麽回事?


    正不忍看,忽聽得“咚”的一聲響。龍二嚇了一跳,轉臉一瞧,居沐兒栽倒在了地上。龍二急急忙過去扶,看居沐兒摔髒了衣裳,撇著嘴一臉委屈。


    龍二愣了又愣,忍不住想笑。鬼上身便罷了,站著出拳頭就能把自己給摔了,這等本事,嗯,他完全想不到什麽合適的詞來形容。


    龍二笑不停,居沐兒卻是漲紅臉繼續練,連白眼都不屑給他一個。


    這天夜裏,居沐兒不止腿痛,胳膊也痛得厲害。龍二爺鬱悶得頭頂冒煙,除了幫媳婦兒揉腿,還得幫她揉胳膊。忙乎了一晚,他一點為人夫君該拿的好處也沒拿著。這一夜,夫妻倆又是撐到半夜才睡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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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天,龍二爺心情很不好。一早起床就處於相當煩躁的狀態中。居沐兒睡著懶覺,他沒吵她,自己洗漱好吃了早飯便到忙。一邊忙著一邊走神,琢磨著這樣下去不是辦法。照這樣練,他家沐兒沒練出什麽名堂來,他怕是就得憋出病來。可是才兩天他便打了退堂鼓,那他在媳婦兒麵前的威嚴何存?


    這事一直到了下午他還沒想好對策。可居沐兒練功的時候又到了。龍二沒精打采的過去,今天既不想讓她蹲馬步,也不想讓她練出拳了。他想了想,還是讓她隨便比劃比劃,動動胳膊動動腳便好。


    居沐兒眼睛看不見,龍二不能比劃動作給她看,當然也不能自打耳光地說你隨便動動便好,於是他裝做很認真地帶著居沐兒的手臂,幫她擺動作調姿勢。


    居沐兒咬著牙,忍著腿和胳膊的疼努力學習,可惜舞出來的動作依舊隻能用慘不忍睹來形容。她自己想來也是知曉,苦著一張臉甚是沮喪。


    龍二心裏歎息,開始覺得自己想讓她練武這主意真是爛到不能再爛。且不說她在這方麵真是毫無天分,更糟的是,他好象搬起了石頭砸了自己的腳。


    果然這連著三日,居沐兒這裏痛那裏痛,全身無一不痛。龍二爺隻有一處痛,痛得他心肝都顫,悔恨不已。


    第四日,龍二爺相當誠懇的讓媳婦兒休息幾天。居沐兒的鬥誌也確實被這前三天折磨光了,於是偷懶了幾日,吃了睡,睡了吃,好好養了養痛胳膊痛腿的。隻是酸痛稍好,龍二爺就把她撲床上,實施了“家法”。


    兩口子連著兩日夜夜舞春光,拉練旖旎功夫。連番折騰下來,居沐兒覺得這消耗的體力絕不比練武要差的。


    這日,龍府裏來了訪客,說是要見二夫人居沐兒。


    龍二在接到仆人來報,皺了眉頭。若不是仆人們不認得,也不會特意先來問過他。於是龍二放下手裏的事務,親自去見了一見。


    來者竟是錢江義。


    龍二麵露不快,這借書的人怎麽從人家姑娘娘家裏借到夫家來了?錢江義見得是龍二出來,心裏也有些緊張,與龍二施禮問好,趕緊說明來意:“前幾日禮部樂司府遣人來我的琴館,說是西閔國琴師禮團一個月後將來訪我國,明著是說相拜琴藝,但挑釁比拚之意明顯。我蕭國琴瑟之藝聞名天下,所以皇上對此事甚是重視。特下旨意,除了樂司府的琴師,還要再挑選一些民間琴師一起迎戰,以顯國技。”


    龍二有些不耐,什麽琴啊藝啊,跟他講這些做什麽。他點點頭,意思意思地客氣道:“錢公子技藝出眾,被樂司府選中,當真可喜可賀。”


    錢江義低頭施禮謙虛了幾句,又道:“樂司府還讓我再推舉幾位,我想起居姑娘……”說到這見龍二眼一橫,醒悟過來趕緊改口:“啊,是龍二夫人。我想起龍二夫人在琴瑟之藝上也是頗有名望,所以特來相邀,共赴盛會,也算為國之榮辱出一份力。”


    龍二皺起眉頭,很不喜歡錢江義最後拿頂大帽子壓下來。他龍家三代將軍征戰沙場,爺爺是開國將軍,父親為國捐軀,現在他家老大還頂著大將軍的名頭保家衛國。這小小的琴師拿什麽為國出力這種事到他龍府來說教,當真是荒謬。


    錢江義看龍二臉色,心下惶惶,他也不知為何,兩次見著這龍二爺都覺得他氣勢壓人,沒由來的會感到緊張。但他還惦記著此行目的,於是抱拳低首道:“不知龍二夫人是否方便,能見我一麵。”


    龍二盯著他看,原想著堵他幾句,打發他走。但又一想沐兒嫁進他家這小半個月了,雖沒甚抱怨,但每天接觸的事務都與原先在家裏不一樣,他一直沒見過她彈琴,她會不會不習慣,會不會覺得悶呢?


    這麽一想,龍二便遣了丫環去叫居沐兒來。如果她對跟什麽別國琴使比拚琴技有興趣,他便讓她去。


    居沐兒來了,聽得錢江義所說,她靜默了一會,然後笑道:“我疏於練琴已不是一時半會了,怕是難擔重任。況且如今我又已為人婦,還是不要拋頭露麵的好。”


    錢江義非常詫異,急忙勸:“居姑娘,那西閔國的首席琴師便是女子,樂司府那邊和我們推薦的人選裏,除你之外,全是男琴師。我左思右想,再想不到比你琴技更出色的女子來,還請居姑娘三思。”


    這話說的,是怕男鬥女,就算贏了琴也不夠威風嗎?


    居沐兒搖搖頭道:“琴瑟之藝,不限男女,不限年歲。錢公子莫多慮了。”她說到這,向龍二的方向伸出手,喚了聲:“相公。”


    龍二瞬間便明白了她的意思,她想借他之力把事情推拒幹淨。龍二為她對自己的依靠感到開心,彎起嘴角,對錢江義道:“錢公子,我夫人說的明白,而我自己的意思,也不太喜歡她拋頭露臉。我與禮部田尚書也頗相熟,若是錢公子覺得此事不好交差,我可以親自去與樂司府推拒此事,不讓錢公子為難,這般可好?”


    錢江義聽了急忙擺手,這裏麵意思他明白,人家把禮部田尚書都搬出來了,他這布衣琴師還能說什麽?他連忙施禮,告辭離去。


    龍二把居沐兒送回寢院,路上問她:“真的不想彈琴嗎?”


    居沐兒晃了晃腦袋:“我隻歡喜彈給相公聽。”


    龍二捏她的耳珠子:“又惹爺罰你呢?”


    居沐兒捂上耳朵快走兩步往前躲,她在龍府與龍二一起走路,已經習慣不拿著竹杖了。


    龍二邁一大步便將她捉住,見得她又驚又笑禁不住也笑了。他將她擁在懷裏,問:“那你平日裏做些什麽好?”


    居沐兒正色道:“我還是練武吧。”


    練武?


    龍二的臉綠了。


    “相公不是也希望我能好好練嗎?”


    不必提醒他他做過這樣的蠢事。


    “相公,我要好好練。”


    原來懶惰放棄的意圖被錢江義帶來的消息整個打得煙消雲散了。


    樹欲靜,而風不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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