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室透眼尖地發現,伏特加揣進懷裏的東西像是一個閃著銀色暗光的長方形金屬塊,大小和u盤非常吻合。


    伏特加繼續搜身,他要確保前市長身上沒有攜帶任何定位裝置。差不多完成的時候,他的手機震動起來,安室透的目光不動聲色地看了一眼來電顯示:


    是琴酒。


    伏特加恭敬地接起電話:「喂,大哥,是的我已經拿到東西了……好的,您放心……是的,沒有出問題……沙羅和另一個底層成員也在這裏……是,我明白了。」


    「香檳,你和他留在這裏把這個人處理掉,我現在要去和大哥匯合。」


    安室透看了他一眼,心說伏特加對自己的去向交代的還挺明白,不愧是厭惡神秘主義的琴酒的心腹。


    雖然也有可能是琴酒的另一個考驗就對了。


    安室透鼻觀口口觀心,隻當沒聽見。


    伏特加是一條看起來極易得手的大魚,背後的琴酒卻是大麻煩。自己在黑衣組織裏並沒有站穩腳跟,現在還不是動他的時候。


    沙羅倒是沒想這麽多,她絮絮叨叨地追著伏特加保證自己會完成組織交給她的任務,會好好培養安室透這個後輩,順便拜託伏特加如果看到琴酒大哥,能不能重點說一下她在任務中的貢獻——


    搞得伏特加上車的動作都莫名透著幾分落荒而逃的動作。


    走之前,伏特加想起了什麽,搖下車窗,告訴沙羅:「如果你不想用槍,就做的幹淨一點,快點完事,不要留下痕跡。」


    安室透馬上想起了傳言中香檳殘忍血腥的殺人幻想,意識到,黑衣組織剛剛給了香檳一個許可。


    虐/sha目標的許可。


    沙□□脆利落地點頭:「好。」


    雖然她並沒有聽懂伏特加在說什麽,不過既然是前輩的話,答應下來應該沒錯。


    伏特加和安室透的眼神都變了,一個墨鏡後透著一絲複雜,另一個在鴨舌帽的陰影裏,灰紫色的雙眸瞬間變得冷凝又銳利。


    雖然前市長涉及灰色交易網,但他必須交與法律處置。即使是正義性質的私刑,安室透也絕不會姑息,更不要提是為了給黑暗組織殺人滅口而採取的虐sha行徑。


    自己必須阻止。


    伏特加的車消失在盤山公路的轉角後,沙羅輕巧地摸出一把槍來。


    她拿著槍,卻並沒有開槍的意思,沉思片刻後,垂下拿著槍的手,沙羅看向安室透。


    「我不太會用槍……」


    ——要不你來?我在報告裏跟公司說明是你動的手,給你加獎金。


    這是沙羅想說的。


    ——我們還是換一種方式「處理」他吧。


    這是安室透以為香檳要說的話。


    「前輩,這個人可以交給我處理嗎?」


    安室透謹慎地試探道,他的語氣變得隱隱恭敬,把香檳稱為「前輩」,不著痕跡地討好著沙羅。


    沙□□脆地答應:「好啊。」


    安室透微微鬆了一口氣,卻在試圖把人搬上車的時候,遭到了沙羅的阻攔。


    「——你在幹什麽?」


    安室透心裏一緊,麵上若無其事地回答道:「當然是把他搬回我的地方,好好處理一遍。」


    他說的隱晦,希望「同為」變態的沙羅能明白他的


    意思。


    沙羅聽後,歪著頭,不太認可地說:「伏特加前輩說要快點解決。你就在這裏處理吧,之後我也能幫你清掃,我在組織基地裏幹過挺多這種活的。」


    安室透搖了搖頭,微笑道:「可這裏沒有我需要的東西。」


    沙羅問道:「你需要什麽?」


    安室透頓了頓,繼續笑著說:「他剛才看我的眼神讓我有點煩。」


    一旦開弓就沒有回頭的箭了,他幾乎沒有猶豫地繼續說道:「最好能在他醒著的時候,把他的眼睛割下來。」


    根據他的觀察,沙羅並沒有帶著刀一類可以用於切割的東西,也絕不可能在荒山野嶺中憑空變出一把刀具。


    沙羅平靜地看了看安室透。


    「你等一下。」


    安室透凝重地看著沙羅向遠處走去,她俯身到一處灌木叢裏,好像是在翻找什麽東西。


    雖然理智告訴安室透,她不可能在這種地方隨便一番就能翻出利器,但他還是不知為何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片刻後,沙羅回來了。


    她把雙手在安室透麵前攤開,白嫩的掌心上躺著一枚邊緣鋒利的石片。


    「用這個吧,也可以割下來。照伏特加前輩說的就在這裏動手。現在天氣冷,你想拿回去的話,短時間內也不會腐爛。」


    沙羅持之以恆地勸說道,試圖在前輩的命令和後輩的請求之間找到一個雙方都能滿意的平衡。


    她看安室透表情複雜地盯著自己手上的石片,不說話,還以為他對於自己的提議心動了。


    沙羅一邊心裏美滋滋地想著,自己也算是個可靠的前輩了,一邊更加積極地建議道:「要不我幫你?別擔心,我試過的,雖然是石頭但也足夠鋒利了,效果很好。」


    沙羅指的「試過」,是在騎自行車摔倒的時候,她自己親身體會。


    安室透理解中的「試過」,是指她在其他人身上試過。


    而「其他人」基本已經是凶多極少。


    安室透眼看著沙羅拿著石片逼近前市長的眼眶,嘴邊還噙著一絲微笑,神情輕鬆愜意,就像是要把滾落在地上的皮球還給站在路邊的小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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