撒旦裂開牙,痛苦到扭曲的一張臉仿佛被揉皺的一團廢紙。「你以為你這樣就能逃過一劫了?是,我是沒辦法回收你身上是權柄,但你的一切都是我賜予的,你的魔法你的能力都是依託我惡魔的能力誕生的,我想收回就能收回。這是魔法的代價!!」


    他的手舉起,康娜身上一絲絲血氣被抽出,它們就像從康娜身體中被提取出的雜質一般,化作一顆血紅的寶石,被撒旦吞噬。


    他等待著這個權柄失去身體和生命,那兩個人做那麽多不就想團聚嗎?想都不要想,一個魔法生物體內沒有魔法,是活不下去的。


    等待許久,撒旦一雙渾濁的眼睛越瞪越大,為什麽沒有變化??


    202和康娜原本也被對方的說法嚇了一跳,但除了感覺身體裏有什麽髒東西被抽出去之外,康娜沒有任何的不適。


    看台上的布魯茜緩緩從台階走下,她一雙比天空更澄澈的眸子裏滿是平靜,似乎一切都沒有在她眼中掀起波瀾。


    「她的能力不是你給的,魔法的代價她早已經支付了。」


    隨著布魯茜這一句話,撒旦的身體開始幹扁,他張開嘴要大聲咆哮,但卻說不出一個字,靈魂寸寸碎裂的痛苦連撒旦都是第一次體驗。


    這一刻,預言的時間門到了。


    「結束了。」隨著這聲嘆息聲。


    白光籠罩了康娜和在場所有人的視線。


    等到再看清一切的時候,他們已經回到小鎮。


    天空依舊灰濛濛的,卻讓人仿若隔世。康娜看著不遠處的兩位父親,露出一個燦爛的笑臉:「我就說一定會贏的吧,看看那傢夥的慘樣。」


    但布魯斯和托尼的臉色卻很嚴肅,這讓康娜臉上的笑容都有點僵住了。


    托尼邁著步子一步一步走到她麵前,康娜下意識縮起脖子:「怎…怎麽了?」


    他抬起手,用手指狠狠給了康娜一個腦瓜崩:「你是不是傻!明明贏了為什麽還要上去以身犯險,你是不是蠢啊!腦子呢?你還覺得自己很厲害是吧?」


    康娜捂著被彈的地方,臉上有些委屈地說:「我明明隻是想幫你們出氣,況且……」


    隻是下一秒她就被人抱住了。


    「沒有下次。」他說。


    第199章 融合協奏曲


    坐在海邊的石頭上, 看著已經昏暗接近黑夜的天空,伸出手指感受到風在指尖纏綿的溫度,濕潤冰涼。雪白的羽毛仿佛成了這片渾濁中的唯一亮色, 布魯茜眼中的湛藍和這片翻騰的大海成了最鮮明的對比。


    背後傳來腳步聲,裹著一張毯子的康娜來到她的身側, 坐在了她身邊。


    布魯茜的翅膀自然地為她擋去一部分的海風,把康娜圈在羽翼中。她們曾經是相容的靈魂, 她們的關係比雙胞胎更親密,似乎隻要從靈魂中伸手就能觸及對方。她們對互相之間有著無法言喻的親近。


    「你是不是該走了。」布魯茜握住康娜的手,海風吹得她的指尖泛著涼意。


    康娜沉默了一會,她說:「嗯,其實我在預言達成那一刻就應該要離開了。你……你能替我照顧好他們嗎?」


    「為什麽不試著留下,你明明很想, 不是嗎?」布魯茜平靜地注視著她。


    康娜神色一恍, 但很快又搖了搖頭。


    康娜來到這個世界的任務很簡單, 就是要等待預言結束,權柄交接完畢, 她的任務就要完成了, 作為外來者的她應該要離開了。她沒有把這件事告訴托尼和布魯斯, 她是想留下來,但康娜不能這麽做。


    202是她的輔助係統, 康娜不能那麽自私丟下它不管, 它救了她很多次,為了她總偷偷跑去和別的係統做交易, 為了給她買靈魂藥劑到現在還要偶爾要借算力打零工。她留下來,202會受到處罰。


    「你在擔心202?」布魯茜輕鬆讀懂她的擔心。


    康娜沒有說話,隻是低頭反過來把玩布魯茜的手。


    「你在難過。」布魯茜肯定道。


    淚水啪嗒落入交握的手心, 接觸在皮膚上的瞬間還帶著些溫熱,但很快又被海風吹得一片冰冷。人就是這樣,要是不被安慰就還能憋住,但突如其來的詢問和關心就好像壓垮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毀掉大壩的最後一隻螞蟻。


    康娜不敢大聲哭泣,隻能趴在布魯茜肩頭。


    她就是不想走,結果努力了那麽多最後還是要離開。她還沒來得及回大宅吃上阿福做的晚飯,沒來得及去參加一次復聯的大家答應好的泳池派對。她就是捨不得…


    她除了任務外從未產生過比這更強烈的渴望。


    不知道過了多久,直到康娜把所有情緒都發泄出來後。她抬起哭的水汪汪有點腫的兔子眼看著布魯茜露出一個燦爛又讓人心酸的微笑:「謝謝,我好了。」


    202機械的童真音弱弱地冒出來:「那個宿主……我。」


    康娜抿了抿嘴打斷了202的話:「沒事,我準備好了,我可以走了。」她不想讓202難做。


    小光團從康娜身子裏冒了出來,兩隻小觸手對了對,用一種感動但又有點尷尬的語氣說:「不是,我是想說宿主你可以不用走了。布魯茜代替了你,成為了任務者。」


    康娜刷的一下瞪大眼睛,像一隻被突然偷家小魚幹,回家一翻發現全沒了的可憐小貓。


    她看向布魯茜目光中充滿震驚:「為什麽?你不用這樣的。你是為了我才這麽做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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