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躲避康娜,已經整個人都貼到了車門上,像一隻被炸毛的黑貓。咧著牙對入侵者張牙舞爪的威脅,其實是虛張聲勢。


    迪克貼心的把車門的鎖給按上了,嗯…防止達米安跳車逃跑,哦不是,是防止他靠著車門不小心掉出去。看看他這個大哥多貼心啊。


    達米安果然去拉車門的,沒拉動。


    迪克抬起手機頭也不回,鏡頭對準達米安,哢嚓一下就拍下了。


    認真盯著康娜的達米安,一個不查就被拍到了。


    「格雷森,把照片刪掉!!!」


    他張牙舞爪就要去攻擊迪克。


    結果被隔壁的康娜一把抱住,還蹭了一下。


    達米安整個人都僵住了。


    他身上的綠色光芒猶豫了一下。也給她回了個抱抱。


    康娜有些失望的鬆開手。


    達米安看到她的表情又炸了。「你這是什麽表情啊?哈!怎麽!!抱我很讓你失望是嗎?是不是以為我不敢揍你!!」


    康娜也不在意,抓著他揮動的手,放在自己頭上,蹭了蹭對方的手心。


    「讓你摸回來。」


    達米安撇過頭不理她了。


    「傻子。」


    這熱鬧一幕落入布魯斯眼裏,嘴角忍不住勾起笑意,眼中的寒潭冷意也漸漸被溫暖替代。


    這一刻他們就好像最最普通的一家人,在假日一起外出玩耍。


    「一會想吃點什麽,康娜今天是小債主,你決定好不好?」迪克側頭看這那個趴在前座中間箱子上的康娜問。


    康娜就好像長在布魯斯和迪克中間的一朵小太陽花,端在隔道裏捧著臉,臉上掛著傻兮兮的滿足笑意。


    「想吃棉花糖,還有…嗯,想吃阿福的小甜餅。」


    「不行哦,你要吃飯,不能吃那麽多零食,會蛀牙的。」布魯斯的語氣也被感染的帶上了笑意和輕快。


    康娜也不在意,傻笑的點了點頭。這不就很棒嗎!!


    被光芒圍繞的康娜隻想吶喊,這裏就是天堂,嗚嗚,她好快樂。


    此時,後座在康娜空出來的地方,提姆和達米安正互相死掐著對方不鬆手。


    布魯斯不在意的看著兩個孩子下死力氣揪著對方的肉不撒手。


    嗯,作為父親要學會忽視兒子們的日常交流感情。


    氣氛還在溫馨著,布魯斯手邊的電話突然響起了,布魯斯接起聲音裏帶著特有的慵懶。


    「喂,我今天沒空…我」


    電話裏響起管家的聲音:「老爺,我是便士一。」


    布魯斯聽著阿爾弗雷德的話,臉色的暖色就像潮水一樣褪去了。獨屬於蝙蝠俠的冰冷似乎又一瞬間回到了他的身上。


    「你說。」


    車內的氣氛一靜,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到他身上。


    過來一會,電話的人裏似乎說完了。


    「我有些事情需要處理。」布魯斯沉悶的聲音在車內響起。


    迪克把車向路邊開去。「你一個人可以嗎?需要幫忙?」


    「不用。」布魯斯轉身就要下車。


    突然感覺自己的一角被拽住。


    低下頭看到康娜看著她,她臉上沒有一絲難過的神色,依然是那燦爛的笑。「你下次會有空再陪我嗎?」


    布魯斯不知道為什麽竟然覺得這個笑有些刺眼。他摸了摸康娜的頭,臉上勾起一摸僵硬的笑,轉身離開。


    「好,下次有機會再陪你。」


    關上車門,看著迪克開著車離開了這條街道。


    直到車輛消失在車流中,他才轉身走入陰暗的巷子裏。


    那車上的溫暖纏繞在他心上,似乎衣服一角還在被拽著。低頭一看,又什麽都沒有。


    布魯斯拍了拍剛剛被康娜拽過的地方,沉默且堅定的遠去。


    陰影吞噬了他的影子。


    車內,康娜突然站起,手腳並用的爬到副駕駛的座位上。並大聲向大家宣布:「我宣布!布魯斯的位置是我的了!」


    達米安就好像條件反射一樣。「明明是我的!」


    康娜回頭看著他認真的說:「那你來啊,我們擠擠,這能塞下兩個人。」


    達米安的臉刷的紅了。「誰要和你擠一起!!」


    迪克和提姆忍不住撲哧笑出了聲。


    這段應該錄下來循環播放。


    車內又一次恢復了安靜,後座上提姆和達米安湊在一起,提姆正在調取資料,看發生了什麽。


    陽光穿過玻璃落在康娜身上,陽光似乎淹沒了她。


    白色的裙子泛著光,她隨著光一起被點亮。


    迪克看著她的安靜,即使她不說,他也能感受到她的失落。但同樣的這一切,他們都無能為力。


    「不要阻攔對方的決定,要盡可能高興的附和,並表現的出自己的支持。」


    康娜回想著守則裏的這條,安靜的坐在那裏,感受著屬於金燦燦的比自己體溫略高的餘溫慢慢散去。


    就好像那次看著布魯斯開著車從克拉克的農場遠去,她等待著他來看自己。


    那時起,她會把自己整個人都放進那個小小的粉紅色行李箱裏。行李箱裏殘留著韋恩大宅的味道。


    直到行李箱裏,那些她留也留不住,屬於家的味道,全部散盡。


    她怎麽也感受不到了。她才明白,原來她又被丟下了。


    用近乎氣聲,她似乎在自己問自己:「這一次,你會記得的,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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