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見曦怕她哭,也怕她一直鬧著自己,更怕驚動家長被媽媽媽咪說沒禮貌,隻好違心地說,「沒有不理你。」然後想辦法找個活動打發她。


    有時候是拉她一起打遊戲,但是一到時間就不讓她玩了,說小孩子不可以沉迷,有時候是跟她一起做拚圖遊戲,讓她離自己遠點,別老抵著自己的頭,有時候是一打桌球,卻總是讓她跑去撿球,當然,她不忘禮尚往來,給她也出幾道題,然後得意洋洋地看她做不出來的咬著筆頭,眉毛擰成小山的樣子。


    一直到她讀完初中,她都沒能甩開這條小尾巴。


    後來她去外地讀高中了,再後來出國留學了。


    小尾巴沒有跟著她了,她反而會經常懷念她的小尾巴,懷念那個會拉著她的手向她撒嬌的大眼睛女孩。


    大學第一年暑假回國,她在家裏撞見了一個很漂亮眼睛亮亮的女孩。


    幾年不見,她第一眼就認出,那是她的小尾巴。


    隻是她的小尾巴再也不纏著她問:「曦姐姐,你為什麽不理雅雅呀?」


    多年分別後的重逢,美麗的少女看向她的目光更多的是侷促和靦腆。


    再後來,她竟然在國外的校園裏再次遇見她。


    原來她也考進了這所學校,成績優異,全額獎學金,導師還是世界一流的導師,研究的是最前沿的課題。


    很快,這個陽光可愛的少女身邊有了別的朋友,她們聚在一起討論課題,熱情的組織各種實踐活動,在校園裏碰見,她會害羞地喊自己一聲「明學姐」,卻再也不喊自己「曦姐姐」了,更不會粘著自己了。


    她們之間,仿佛是陌生的同學,和其他校友並沒有什麽分別。


    可自己卻不受控製地常常去關注她,假裝跟她在圖書室相遇,在餐廳相遇,在大街上相遇,就是為了大大方方看她一眼,跟她說一句,「孫沁雅,你好。」


    直到有一天有人來跟自己告白了,在校園裏送上一大束玫瑰花,請求自己做他的女朋友。


    看著帥氣英俊的男孩,看到他熱情的發亮的眼睛,明見曦才從一種詫異的恍惚中回神,她的視線從男孩臉上挪開,隻是呆呆地盯著那束火紅的玫瑰。


    也就是在那天晚上,她的小尾巴又回來了,把她堵在校園的角落裏,勾著她的小指頭搖來搖去地央求,發紅的眼眶裏氤氳著霧氣,「曦姐姐,別答應他好不好?不要做他的女朋友!」


    「為什麽?」她聽見自己問。


    少女羞澀地紅了臉,低下頭,緊緊咬著嘴唇,似乎難以啟齒。


    「我答應你,不做他的女朋友。」明見曦忽然說。


    少女欣喜地抬頭,睜著一雙驚喜的大眼睛看著自己。


    「可是有個條件。」


    「什,什麽條件?」少女忐忑地問。


    明見曦一手挑起她的下巴,探頭在少女嬌嫩的唇上親了親,「孫沁雅,做我女朋友吧!」


    少女呆呆地怔了一下,忽然就很開心地笑了,摟著明見曦的脖子主動吻上了她,「我喜歡你很久了,曦姐姐!」


    那天晚上,她的小尾巴終於換了種法式回到她身邊。


    「好,我陪你,一起等。」


    「那你在這裏坐一會兒啦,不會太久的。」孫沁雅從口袋裏摸出一顆軟糖,塞進她掌心裏,又高高興興地進實驗室了,回頭還朝她笑一笑,眉眼彎彎,如新月。


    明見曦終於理解了小時候媽媽媽咪為什麽說小雅很可愛,那時候自己聽了心裏還會不舒服,甚至有點嫉妒,感覺這個可惡的幼稚鬼分走了媽媽媽咪對她的愛。


    現在麽……


    明見曦也朝她笑了笑,剝開那顆糖吃了,甜甜的滋味在嘴裏化開,還有一股橘子的清香,就像她的小女友,清新,甜美,真的很可愛。


    實驗室的同事笑著問,「雅,你和你女友,你們為什麽總是很開心?」


    孫沁雅甜甜一笑,「我們是青梅竹馬的戀人呀,我很小就喜歡她了!」


    孫沁雅很自然地挽著明見曦出了實驗室,坐車到了兩人租住的公寓。


    門開的一刻,孫沁雅勾住明見曦的脖子就吻了上去,明見曦一邊躲一邊慌忙製止道:「別!別!」


    孫沁雅奇怪又好笑,「幹嘛不讓親?我就喜歡跟你……」


    話音未落,孫沁雅感覺自己的嘴巴被一隻溫軟細膩的手捂住。


    燈突然亮了,有人叫道:「surprise?!」


    不知道什麽時候,孫願和關寧站在客廳裏,笑吟吟地看著自己的女兒。


    隻是看清自家女兒的動作時,孫願和關寧的笑容逐漸尷尬……


    孫沁雅麵色緋紅,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主動向女友索吻求愛,還被媽媽媽咪目擊了現場!


    「你怎麽不告訴我,媽媽媽咪來了?」


    明見曦也是麵色緋紅,耳朵發燙,「我不是讓你別……」


    到底還是關寧先打破了尷尬,溫柔地朝女兒招了招手,「小雅過來,讓媽咪好好看看你。」


    孫沁雅開心的跑過去,撲進媽咪懷裏撒嬌,「媽咪,我可想你們了!你和媽媽這次一定要多住幾天。」


    「我們這次是出來度假的,會在這裏呆兩天,」關寧拉著女兒左看右看,「在這裏還習慣嗎?」


    「習慣呢,吃得好睡的好,導師帶著我們做了新課題,目前是世界很前沿的研究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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