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個安全的小房間一樣。


    我拿起書桌上的簽名,看著上麵的「列夫·尼古拉耶維奇·托爾斯泰」以及後麵的「祝您生活愉快」, 心裏湧起一種「灑家這輩子值了」的感覺。


    「那上麵是托爾斯泰先生的簽名嗎?」我對麵的牢友帶著一絲羨慕地說。


    我望過去,對麵的玻璃已經通透了,我可以看見裏麵美麗得如同天使的少年。


    他有著幾乎要發光的金色長髮, 被上帝親吻過的麵容, 以及一雙異瞳。


    他的眼睛一隻是金色一隻是銀藍色,像是日與月。


    盡管外貌看起來隻有十四五歲, 但我沒由來地覺得他是個賢者。那種抱著蘊藏著無窮智慧的書籍, 耐心地向世人敘說這箴言的賢者。


    這樣的人, 為什麽會被關在這裏呢?


    默爾索最深處的房間, 可是隻關押能夠威脅世界和平的超危險異能者的。在這裏的人, 幾乎沒可能出去。


    至少目前為止,連屍體都沒能出去過。


    「是的,你是威廉嗎?」我小心翼翼地問。


    威廉這個名字在西方的男孩子中,就像是佐藤這個姓氏在日本一樣普遍,我完全猜不到他是哪一位文豪。


    (實際上我記文豪的名字通常是不記全名的。)


    對麵的少年愣了一下,隨即點頭:「很久沒有人叫我威廉了,上次的時候,還是望風日的時候遇見了先生。」


    「那大家叫你什麽呢?」我敏銳地發現了什麽不對,但神色如常地說著。


    「大家都叫我的姓——尼采。」


    臥槽?!


    我人傻了。


    「你聽說過我嗎?我應該還沒有來得及出名才對。」在我的眼中已經被鍍上了一層聖光的男孩驚訝地說。


    我:「我在夢裏聽說您的大名,您是鼎鼎有名的哲學家,等那什麽望風日的時候,可以給我一個您的簽名嗎?」


    他微笑著:「當然可以,你真是有意思的姑娘。」


    「可能因為您見過的女性太少了,我可是因為做出了傷天害理的事情才被關到這裏來的。」我用玩笑般的語氣說著。


    他咬了咬自己的指尖,用「原來如此」的語氣說:「傷天害理……我們確實都是因為傷天害理才來到這裏的。原來是這樣,我明白了。」


    我很好奇他被關來這裏的原因。


    畢竟是這樣年幼(?)的一個孩子,也這樣的好看。


    我有些理解為什麽陀總和太宰都上趕著來默爾索了,這裏確實給人一種「我很安全」以及對麵的朋友很有意思的感覺。


    整個白天我和威廉都在交談中度過了。


    令我驚訝的是,他已經來這裏十三年了。兩三歲的孩子是沒有辦法犯下那麽大的罪的,所以他的實際年紀應該比看起來要大。


    這倒沒有傷到我的感情,畢竟我也是裝嫩的行家。


    「夜晚到了,關上燈睡覺吧。」他說完之後就抬手關掉了燈,躺著睡覺了。


    好厲害,居然可以在沒有一絲陽光的地方分清白天和夜晚。


    我是個聽話的乖女孩,所以也立刻關掉燈睡覺了。


    歐洲這個時候還不是冬季,但是我的身體依然疲憊。


    耳邊響起了歡快的交響樂,我迷迷瞪瞪地睜開眼,看見了眼前誘人的藍莓慕斯和杯子裏的香草奶??x?茶。


    「歡迎新人加入我們的茶會!」一個有著金色花紋的盤子放到了我的麵前,裏麵放著兩塊司康餅。


    我抬頭看見了金髮碧眼,帶著金色單邊眼鏡的男孩,他穿著花裏胡哨的禮服,胸前掛著懷表,麵容很是稚氣。


    我已經不相信別人的外表的,這個搞不好年紀比我還大。


    畢竟我隻是十八歲的仙女。


    「歡迎!」「歡迎。」


    ……


    我看向桌子上的其他人,不出意料地看見了穿上了小醜服裝的果戈理。還有一些服裝各異的人。


    穿著暗黑風lolita,裙擺不停滴落著流銀的小女孩,她的臉上畫著艷麗嫵媚的妝容,氣質卻青澀誘人。


    還有穿著破舊風衣麵容憂鬱的西方青年,以及白髮白眉,清秀孱弱的日本青年。


    我坐在主位上,威廉在左手邊,日本青年在我的右手邊。再往下是兩個空位,之後分別是lolita少女和憂鬱青年。果戈理坐在我的正對麵,翹著腿,神色愉悅。


    他坐在了錯誤的位置,這裏是按照房間的順序排的。


    提著茶壺推著餐車的少年正和他爭吵著。


    「先生,請您坐在正確的位置上!」


    「我們不是在做夢嗎?夢裏還不許我坐在自己喜歡的位置上嗎?」


    「但是得按照遊戲規則來不是嗎?」


    「我就不!」


    ……


    我笑著看他們吵鬧起來,少年把滾燙的茶水往他的身上倒,結果他的身體部分消失,茶倒在了地上。


    我拿勺子敲了敲盤子:「能夠坐在主位上,我該感到榮幸嗎?」


    少年丟掉手裏的茶壺,茶壺砸在地上發出痛呼,他滿不在意地摘下帽子向我行禮。


    「不,那間0號房是第一次有人住進去,能夠邀請你來我的茶會,是我的榮幸才是。我是路易斯·卡羅爾,這裏是我的異能世界,歡迎您來玩。」


    我:「謝謝。」


    「那麽您為什麽不拿起叉子吃一口蛋糕呢?是不合您的口味嗎?」他的麵上帶著惶恐的疑惑,像是在害怕沒有招待好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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