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倒是可以,」白興陽回答道,「隻是……」


    他的視線在段非池和白然身上轉來轉去,總覺得兩人之間有些不同尋常:「有這個必要嗎?」


    段非池收回了他那一直漂在窗外的目光,轉投到了白然身上,似乎在等白然做決定。


    「清除吧,」白然說道,他在白興陽眉心處一點,一道紅光沒入了白興陽額頭裏,「這個就當是謝禮。」


    白興陽怔楞在原地,那點紅光帶著他的意識在寰宇神遊,他看到天地廣闊、山河壯麗,萬物各自為生,又在冥冥之中遵循著自然規律。


    霎時間,他長久以來的修煉瓶頸有了鬆動,隻待凝力突破!


    「多謝前輩!」白興陽沒想到段非池身邊一隻貓妖也有點化他人的能力,忙作揖道謝。


    他親手為方遊辜清理了記憶,又派弟子將方遊辜送回去,還再三叮囑弟子一定要把方遊辜安全送到家。


    畢竟是為前輩辦事,可不能有半分馬虎。而且這位前輩,一點小事都能拿出這麽大手筆,可比段前輩大方多了。


    「前輩還有什麽吩咐嗎?」白興陽樂嗬嗬地問道。


    白然打量著他,眼神裏流露出些許不解,又很快收了回去:「你身上為何有我白澤族的氣息?」


    這話倒是驚到白興陽了,他何德何能,竟然能跟白澤族牽扯上關係。


    他更沒想到這隻「貓妖」會是傳說中的瑞獸白澤!


    白興陽轉念一想,上古傳說中的神獸當真隻有段非池這一條龍活下來了嗎?他記得上次看直播時也見到了個法術高強的妖怪,該不會也是神獸吧?


    若果真如此,對付凶獸就能多幾分勝算了。


    「前輩折煞我了,」白興陽笑道,「我隻是個普通修士。」


    「我自然知道你是人類,」白然說道,「方才我給你的一點靈光一入你的識海,便接觸到了一股我族的氣息,很淡,但也藏得很深。」


    一直沉默的段非池在方遊辜被送走後心情大好,這會兒也終於願意搭理白然了:「說不定是你族有什麽信物被白興陽他們家撿去了。」


    白然奇怪地看了眼段非池,談戀愛的人都是這樣嗎?怎麽又突然高興起來了?


    不過,眼下這並不是重點,他把目光投向白興陽,這個妖怪管理局局長更讓他好奇些。


    隻見白興陽垂眸凝思,許久才抬頭說道:「我家祖上留下一把鏽劍,說是先祖有令,命我們一定要好好供奉這把劍,可保佑我家平平安安、順遂無憂。」


    「說來也怪,每逢家中遇上難事,把這鏽劍供上,總會化險為夷,」他繼續說道,「我小時候還聽長輩們說過,這把劍挺神的,家中若有心術不正者,根本無法靠近這把劍。」


    「劍?」白然仔細回憶,族中用劍的實在太多了,哪怕是親眼見到了,他也不一定能認出是誰的劍。


    「帶我去你家看看這把劍吧,」白然說道,若真是族中之物……他約莫也就隻剩這點念想了。


    段非池知道白然心裏不好受,走上前去拍了拍白然的肩膀,想給他一些安慰。但更多的,卻不敢做了。


    他還不知……眼前的白然,與他的乖寶還是同一人嗎?


    白然身體一僵,下意識地躲開了段非池。這離得實在太近了,近得讓他整個人都燒起來了。


    白興陽回頭看了一眼二人,隻覺得這兩個神獸奇奇怪怪的,莫不是好兄弟鬧別扭了?


    也對,好好一個白澤被段前輩當貓擼了那麽久,有些別扭也是正常的。


    三人開車前往白興陽家。


    白興陽的家在郊區,開車過去至少得一個半小時。


    白然始終不太適應乘坐人類的交通工具,上車沒多久便有些昏昏欲睡,到後來,竟就這麽靠在段非池的肩膀上睡了過去。


    段非池猶豫了半天,終於伸出手摸了個靠墊放在了白然腦袋下,試圖讓白然靠得更舒服些。


    坐在副駕駛的白興陽通過後視鏡看到了這一切,愈發覺得神獸真是奇奇怪怪,一會兒鬧別扭,一會兒又好了。


    「到了。」


    白然是被段非池搖醒的,他迷迷糊糊地坐直了身子,生怕在外人麵前失了他做「小先生」的身份。


    旋即又想起,這世上早就沒有白澤族了,隻是曾經的習慣早已刻進了骨子裏,唯餘悵然。


    白興陽的家說著是「家」,但其實是個道觀,也是弟子們修煉的地方,他和家人平日裏就住在這裏,為了方便供奉,索性將那把鏽劍也移了過來。


    兩人跟著白興陽經過了香火繚繞的大堂,又路過了弟子們的修煉場地,這才到了後麵的廂房。


    「這是我平日打坐的屋子,」白興陽推開了一間小廂房,屋內東方供奉著一把鏽劍,前麵的香爐上還有半截正在燃燒的香,是弟子在白興陽出門後續上的。


    兩人一靠近那把鏽劍,就察覺到了一絲若有若無的白澤氣息。


    白然下意識地攥緊了略微有些長的衛衣袖子,心莫名其妙地慌亂了起來,這股氣息太過熟悉,定然是他相識的人。


    他走上前去,深吸一口氣,終於鼓起勇氣伸出手握緊了那把鏽劍。


    靈力抹過,難以處理的鐵鏽紛紛脫落,露出了那把劍本來的模樣。


    那是一把青銅劍。


    白然撫摸著劍,忽然,他兩指敲在劍上,青銅應聲而斷,一截白骨藏匿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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