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天,四個人都在自己的房間。


    傅鄴改簽了第二天早上的機票,他打算這一次離開不驚動江然。雖然昨晚有些尷尬,但他知道對方還是很在意他的去留。


    海邊派對其實就是年輕荷爾蒙間的碰撞和勃發,打碟聲,音箱地高亢,夾雜著海浪滾滾,熱情肆意地吹徹著海風,明艷動人的女郎和那些投來欣賞目光的男士,在某一點擦出激情的烈焰。


    浪湧,潮汐,月色下朦朧又帶著魅惑的勾引,這一切都足以讓人迷失。


    三個人走進這裏,體內叫囂的快樂因子都被激活,平時苦大仇深的何謂都激動地喊起來,蘇喂!


    江然把恨不得馬上投入狂歡的何謂拉回來,在他耳邊高聲說:「我去旁邊的燒烤攤等你們!」


    何謂罵了句:「一起來啊!」


    江然搖搖頭:「不適合,我去喝酒。」


    他其實是有些不太開心,情緒釋放是需要一個介點,然而江然現在幹什麽都很勉強。宋晨磊見他不去,一直都是乖乖男的他也猶豫了。


    「要不,我也和江然去喝酒。你去玩!」


    何謂真想左右開拳把這倆人砸到在地,興致就這樣被一掃而光,他帶著怒意走到啤酒攤,直接要了九箱啤酒。


    他一瓶一瓶地擺上桌子:「不是想喝嗎?不喝完這些,都別走。」


    江然和宋晨磊坐在他對方,三個人就這樣,遊離在熱鬧之外,徹底地享受著「對飲成三人」的詩情畫意。


    第24章 什麽感覺


    江然知道自己掃了興,找補著說:「海邊就,喝酒賞月也,也還不錯,還能看美女跳舞。」


    何謂一瓶一瓶地喝著沒理他。


    江然連忙推了推宋晨磊,對方說:「是,是啊!你們看那姑娘怎麽樣?好性感!」


    江然順著他指的方向,隻能看到一群打碟的男人,他翻著白眼,就怕豬一樣的隊友。


    浮躁的夜色和他們心裏的失落形成對比,江然和宋晨磊沒再說話,隻是沉默地喝酒。一場狂歡變成了沉思。


    轉眼間,何謂已經喝空三四瓶,又一瓶最後一口喝完,他把酒瓶重重地落在桌上,指著江然直截了當地說:「江然,你有時候,真的很沒勁兒,就,所有人都得圍著你轉,咱們宿舍就三個人,這臭小子什麽都以你為先,我他媽不跟著他和你好,我就是被孤立的那一個。你什麽時候能考慮一下別人……」


    江然的表情垮了下來,宋晨磊連忙開口:「呃,我,我忽然想去蹦個迪什麽的,說不定還能加幾個美女聯繫方式!」


    「你夠了!你要替他擦屁股到什麽時候?」何謂衝著宋晨磊吼,「這個大學上的,你覺得有意思嗎?」


    江然低著頭,手用力地握著酒瓶,指節已經泛著紅,一句話也不說。


    何謂又直接幹了一瓶,酒漬已經濕透了t恤,他冷笑著說:「平時不是很能說嗎?啞巴了?我,我是很同情你,我說實話,我三年,不敢在你麵前提我爸媽,我就是怕你難受,但,你是不也要替我考慮一下,你老是要別人單向為你付出,你替別人做過什麽?」


    何謂越說越激動,宋晨磊直接開了好幾瓶,開始喝了起來。這個時候,酒精能緩解一些窒息感。


    「你爸媽欠你的,你憑什麽要我們還?周擎天,我他媽不喜歡這個老東西,但他對你,真沒話說,都快把這裏讓你當你家了,大家為什麽不喜歡你,是我們都得因為一點點的自我受懲罰時,你卻大搖大擺地告訴所有人,我就是例外,你們都是一群苦逼!」


    江然笑了,他抬起眼,眼底通紅地盯著何謂,開口了 :「你說的不錯,我就是一個爛人,我就是他媽喜歡被人戳著脊梁骨罵,我就是喜歡黑燈瞎火停電的時候,被一群人堵在廁所裏打,我就是賤,你說對了!我就是喜歡看你們不服憋著的樣子,這次回去,都不再是舍友,實習回來,再忍幾個月以後他媽誰也不見誰了,我江然三年來,誰都不怕,我就是怕你們,」


    江然喉頭一滑,哽咽了一下:「怕你們他媽也孤立我,我不會表達感情,誰來我身邊我都會把人家嚇跑,對不起,讓你們為我受了三年的委屈,我今晚一次喝到底,陪醉就當賠罪,哪怕死在澳門,也一了百了!」


    何謂手裏的瓶子直接扔了過來,軟綿綿地插在沙灘裏:「你他媽威脅誰呢?」


    宋晨磊忍無可忍地拍著桌子高喊:「能不能坐下,好好喝頓散夥酒!」


    他站起來,把啤酒換成了白酒:「來,今晚都我買單!」分酒器也沒要,給江然和何謂還有自己的麵前,都擺了好幾瓶。宋晨磊根本不會喝酒,尤其是白酒,喉嚨在燒,眼睛已經充血,整個人喝一口,咳嗽半天,不停地喝。


    何謂坐下了,身後的喧囂和他們徹底沒了關係。


    江然也開了白酒,整瓶喝,三個人在這狂躁又靜謐的夜裏,誰都不肯承認是離別在作祟。


    不一會兒,宋晨磊的臉已經紅透,他對著眼看江然,非要和他碰杯,倆個人碰了碰酒瓶,對方攬著江然說:「兄弟,人人都說我在給太子伴讀,也戳著我背。」他猛戳著自己的背,「這兒,就這兒!罵我~」


    「三年,我不在乎,去你媽的,我就記得軍訓第一天,我被那個傻逼教官打的時候,你站出來指著他的鼻子罵,」


    宋晨磊指著何謂:「誰給你的權力,讓你打學生的?哪條規定,你能打人的!打人犯法你他媽不知道啊!」他拍著江然的肩膀,笑著說,「真他媽帥啊!我當時想,就你了,哥們兒,生死之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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