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日。


    風自外麵來,颯颯有音。


    吹拂過夭矯如龍的梅枝,麵的花朵顫巍巍的,搖搖擺擺間,有如煙水一樣的晶瑩日光溢出,無聲無息,卻自然存在。


    乍一看,像是珠簾瓔珞一樣,自而下,垂到地麵,然後倏爾散開,化成大小不同的光暈。


    萬千的光暈交輝,一個接一個,一個連一個。


    光暈的正央,是陳岩的影子,身姿如鬆,眉宇沉凝。


    陳岩用手撥著天光,似乎天光在他的指尖化為琴弦,輕輕一撥,會有叮當的妙音,他看著天的大日,地的濃陰,還有遠處的水池,麵彌漫空明,不染塵埃。


    陳岩聽到紫陽寶弓的話,略一沉吟,笑道,“我當然沒有本事讓天仙屈從於我的意誌,不過來到三十三天的天仙們都是來自於玄門大派,他們和太冥宮一樣,對於天庭的權柄可是很重視。”


    陳岩衣袖拂動,空波四下,宛若實質,笑道,“總能夠找到誌同道合之輩。”


    “嗯。”


    紫陽寶弓點點頭,身子一搖,化為一道金光,投入到陳岩背後的光華,天仙自有其道,可並非不能利益動之,畢竟還沒到不假外物的層次。


    陳岩同樣閉眼睛,開始養精神。


    他已經打算明日去見一見帝君,到時候雖然不會有真正的刀光劍影,但其也不會風平浪靜,自然要保持到最佳的狀態。


    園徹底安靜下來。


    隻有澄明的光,照徹在地麵,枝葉間,水紋,蕩開粼粼的金波,在其,還有霜白之氣,金白交映,格外迷人。


    宜坐,宜看,宜觀賞。


    次日。


    不知何時,天下起雨。


    雨點不大,淅淅瀝瀝的。


    晶瑩的水花兒落下,將木石洗成一片青碧,有一種沁人的冷意。


    陳岩聽著細雨敲打簷下的聲音,目有著沉沉的光,若有所思。


    天庭之,自有禁製。


    再說了,自己本身是天仙,心之所念,陰晴變幻,都在其。


    現在天陰有雨,莫非是預示了今天的會談會有一番曲折?


    陳岩笑了笑,並不在意,他吩咐一聲,有道童備好雲車,穩穩去,然後飛馳電掣而去。


    禦花園前。


    紫青氤氳,層疊升騰。


    或為龍虎之相,護佑左右,威嚴非常。


    常勝古元天王頭戴九雲日月法冠,身披青霜之袍,腰間六出火玉之珮,手持拂塵,站在門口。


    他的身後,是兩名道童,手捧香爐,寶扇,低首垂眉。


    時候不大,隻聽遠處蹄聲如雷,繼而有金燦燦的光華像是水波一樣連綿而來,然後倏爾垂下,大片大片的,像是火燒雲一樣。


    在漫天的金光,異獸拉著雲車,似緩實疾,金花盛開在周匝,香氣馥馥。


    雲車到了近前,陳岩一挑珠簾,徑直走了出來,他手握寶弓,置身於金光之,隻能夠見其形,而不能觀其容,可是緩步而行,自有威嚴。


    陳岩目光一掃,看到常勝古元天王,笑了笑,道,“古元道友。”


    “見過東禦。”


    常勝古元天王卻是以天庭之職位來稱呼,他手按拂塵,麵似乎沒有表情,隻是道,“帝君大人知道東禦來,已經在禦花園等候多時。”


    “哦。”


    陳岩對常勝古元天王的臉色並不在意,他大袖一擺,道,“讓帝君多等,那真是罪過了,我們進去吧。”


    “請隨我來。”


    常勝古元天王頭前帶路,衣袂搖擺,有風雷之音。


    這位值日帝君的嫡係似乎是知道了什麽,一路都是沉默寡言,看樣子懶得跟陳岩說話。


    陳岩進了禦花園,最先映入眼簾的是半畝的池塘,粼粼的水光之,有魚兒躍出,通體赤紅,嘴有須,正搖頭擺尾,似乎在雀躍從天而降的雨點。


    周匝是各種各樣的靈花異草,像是梅花,像是牡丹,像是玉樹,像是芝蘭,等等等等,不計其數。


    所有的草木,聚集在一起,沒有任何的豔俗,也不會讓人看得厭煩,而是錯落有致,出自自然。


    陳岩靜靜而立,眉頭劇烈跳動,似乎有突突突的聲音,前所未有,他看著園的景象,在雨色之,美麗而印象深刻。


    當然,他不是為禦花園的景色震驚,到了他這一境界,又有什麽美景能夠讓他心裏起波瀾?


    令陳岩驚訝的是,在水塘前,有一年人,頭戴金冠,身披土黃法衣,腰間懸有央寶劍,正坐在雲榻,似乎在觀看魚兒。


    這不是別人,而是值日帝君。


    隻是這位帝君每次出現,都是威嚴肅穆,是當之無愧的焦點,自然而然的心,但現在坐在禦花園,好像並不起眼。


    人們進來之後,看到的是池塘,看到的是池塘的水,看到的是水的魚兒,看到的是周圍是花花草草,到最後,看到的是帝君。


    即使是陳岩,猝不及防下,也是如此。


    很顯然,這絕對不正常,非常不正常。


    陳岩看在眼,心喟歎一下,他知道天運降臨三十三天,天庭會根基穩固,有興旺之意,而帝君能水漲船高,可真沒有想到,漲的這麽快。


    這可是真正的百尺竿頭更進一步,難度之大,可想而知。


    “看來我也要加緊修煉了。”


    陳岩心暗自警惕,有一種緊迫感,要是這樣下去,恐怕真有一天會讓這天庭的帝君看出自己的虛實,到時候,可真是麻煩事。


    陳岩心念頭起伏,麵卻將驚訝收斂起來,大袖一擺,行了一個道禮,對著端坐在雲榻的值日帝君道,“道友百尺竿頭更進一步,可喜可賀,可喜可賀啊。”


    他語出誠懇,話語之,有一種喜悅,溢於言表。


    真真正正,誠心實意。


    即使是冷著臉的常勝古元天王聽了,都不由得詫異地看了陳岩一眼,以前還真沒發現,此位有這樣的本事,假話說得跟真話一樣。


    常勝古元天王是半點不信陳岩的話的。


    原因很簡單,當日要不是值日帝君等四位帝君聯手,借助大勢,將對方驅逐下帝君之位,這水漲船高的受益,紫陽也會享受。


    要是換做自己,恨都來不及,怎麽會談的是恭喜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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