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穹上。


    白月無聲,霜氣凝姿。


    遠遠看去,天光搖曳,纏繞星辰,似筆尖生花,朵朵璀璨。


    嘩啦啦,


    雲光一開,龍雀橫空而來,雙翼低垂,五彩之光,映照半邊天。


    陳岩盤膝而坐,目光深深。


    “咄。”


    陳岩用手一指,指尖上是幽深的種子,細密的花紋交織,凝成人麵,不時變化。


    “呼,”


    陳岩一呼一吸,無形劍自背後悄然無息地出現,彎彎繞繞,演化人心之複雜,之險惡,之難以測度。


    有邪魔的記憶,他對人心的複雜有了更深的了解。


    這一下收獲,足以抵得上十年之功。


    嘩啦啦,


    無形劍隨心而動,森森然的殺機彌漫,神鬼不知。


    好一會,陳岩收起無形劍,自袖中取出一個圓盤,黑底銀針,上有花紋如繁星,不停閃爍。


    叮當,


    陳岩法力一運,銀針轉了三圈之後,指向正東方,玄音清越。


    “在這裏。”


    陳岩笑了笑,用手中的玉如意一點,五彩龍雀呼嘯一聲,帶起驚人的長虹,往下俯衝。


    “嗯?”


    正在空山中行走的苟淮仁感應到驚天動地的氣機,驀然抬頭,眸子中滿是五彩祥光,星星點點。


    “來的這麽快。”


    苟淮仁麵色很難看,這出乎他的意料之外。


    轟隆,


    龍雀降臨,半個身子橫過斷崖,居高臨下,陳岩站在上麵,手托圓盤,叮叮當當的指針響個不停,笑道,“苟家主走的真不慢,要不是我留了一手,恐怕還真讓你溜走了。”


    “你抓到了我的氣機?”


    這個時候,苟淮仁眼皮子亂跳,對方的手段真是高明,抓了自己的氣機,自己居然還一無所知。


    “當日隻是無心之舉,沒想到今日用到了。”


    陳岩歎息一聲,看向苟淮仁,道,“苟家主是束手就擒,還是要本座親自出手?”


    “陳穀主手段高明。”


    苟淮仁沉默了好一會,才開口道,“不過人都有僥幸之心,要是在下不動手,以後恐怕也會不甘心。”


    “好。”


    陳岩穩穩當當地坐在龍雀背上,大袖如雲,姿態從容,點頭,道,“既然如此,你出手吧。”


    “得罪了。”


    苟淮仁靜了靜心神,自袖中取出一個精致的玉匣,用手一按,不可思議的光芒爆發,一時之間,將天上的月光和星光都遮了過去。


    嘭,


    漫天光華之中,細若牛毛似的金針如煙花盛開,射向陳岩。


    苟淮仁緊緊盯著金針,心裏期待。


    這是他最厲害的殺手鐧之一,裏麵的金針是采集烈日白砂一點點用人工磨成,然後在金月水中浸泡了十年,陰陽合一,最是鋒銳不過。


    他相信,即使是陳岩不凡,挨上一針,同樣會很麻煩。


    到時候,自然可以趁機會發動後續疾風暴雨般的攻擊。


    “沒有躲。”


    苟淮仁麵上露出笑容,對方還是托大了,居然要硬抗。


    噗嗤,


    金針破空,紮在陳岩的身上。


    “嗯?”


    苟淮仁突然麵色一變,因為他看到,金針刺下後,陳岩的身子如同泡沫般炸開,稀稀疏疏的光線交織,隱隱托起一個寶鏡的樣子。


    “不好。”


    苟淮仁反應過來,身子急退。


    嘩啦啦,


    森森然的劍光如霜雪,已經刺到他的眼前,然後輕輕一抖,分化成千百的劍芒,每一個都不停旋轉,從不同的角度落下。


    “叱。”


    苟淮仁看著眼前的劍芒,頭皮發麻,張口一吐,一個三足玉鼎出現在頂門上,青花細紋綻放光明,絲絲縷縷般垂下來。


    “咄。”


    陳岩一笑,劍意流轉。


    叮當,叮當,叮當,


    千百劍芒碰撞,化為一支古怪的曲子,似夜梟大哭,像杜鵑啼血,如妖魔冷笑,一聲聲,一段段,讓人頭皮發麻。


    聲音入耳,似乎整個人進入了濁氣衝霄藏汙納垢的塵世,各種勾心鬥角,各種陰險惡毒,層出不窮,防不勝防。


    心累,非常累。


    置身其中,難以擺脫,如同中了夢魘一樣,連思維都慢了半拍。


    “起。”


    陳岩屈指一彈,九宮縛仙圈發出,光暈落下,九個鬥大的篆文大放光明,將思維混亂的苟淮仁罩住。


    “去。”


    陳岩手指再動,玄冥真水悄然無息地降臨,一種冰凍天下的寒意陡然間爆發,連中兩招的苟淮仁根本沒法動彈,就成了一具冰雕。


    叮當,


    陳岩手一招,收回無形劍,目光幽幽。


    苟淮仁麵如死灰,眉毛染上冰霜,身上的氣勢消失一空。


    “技不如人,任憑處置。”


    苟淮仁聲音嘶啞,沒了力氣。


    陳岩沒有說話,琢磨著眼前的這個苟淮仁,他雖然是金丹宗師,但受家族牽絆不少,性子之中,有委屈求和。


    不是剛硬死腦筋的人,或許可以收服?


    要知道,隨著落雲穀的不斷壯大,現在可是很缺人手啊。


    苟淮仁是個聰明人,一見陳岩沒有立刻下殺手,念頭一轉,就有了猜測,試著開口道,“陳穀主玄功蓋世,在下是心悅誠服,願歸順大人。”


    這就是留得青山在啊,陳岩一笑,道,“可以,你簽下法契,你和你們苟家要聽命於我百年,到時候放你們自由。”


    “百年,”


    苟淮仁有點猶豫,雖然他還有二百多年的壽元,但現在的一百年毫無疑問是黃金期,過了此階段,就要下降了。


    再說,落到對方的手中,他和整個苟家弟子肯定會被人死用,很苦啊。


    陳岩明白對方的心思,麵孔一板,眸子中殺機森森,道,“要是你不同意,恐怕整個苟家都得給你陪葬,我敢保證,絕對是雞犬不留!”


    苟淮仁打了個寒顫,身子都不禁地哆嗦起來。


    對方說得出,肯定做得到。


    到時候,苟家的傳承可要斷在自己手裏了。


    再是不情願,苟淮仁也不能眼睜睜看著苟家被人抹去,他咬了咬牙,道,“我答應。”


    “好。”


    陳岩寫好法契,遞到對方跟前。


    苟淮仁看了一遍,條件算得上苛刻,可是敗軍之將,就得簽城下之盟啊,元天都,你真是害人不淺啊。


    心裏哀歎一句,苟淮仁還是簽下法契。


    “真武兩儀道那邊我自會去替你說,我們現在先去青陽,安置下你的家族。”


    陳岩收服了一個修仙家族,心情大好。(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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