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岩馭使無形劍,風馳電掣一樣。


    不多時,他已經出了深不見底的溝壑,來到上方。


    展目看去,天光自表麵射下,暈開在穀底。


    冷光和黑水相磨,生出千姿百態的光環,層層疊疊,連綿往複。


    真的是天色水容,幽光明影,別有一番風情。


    “可惜,”


    隻是等看到一隊又一隊的妖魔自黑水中出現,羊角蛇身,覆有細鱗,手握利刃,殺機騰騰,才明白,這樣的景象隻是虛幻,下麵是森森然的殺機。


    “結陣。”


    見到妖魔出現,一道洪亮的聲音響起,然後甲胄錚錚,戰戈閃耀,早準備妥當的五人踏出,雄赳赳,氣昂昂。


    從他們的目光看去,五人眸子中有興奮,有慌張,唯獨沒有懼怕。


    “殺。”


    在居中的頭領帶領下,五人小隊開始進行衝鋒。


    雖然人數比起對麵的妖魔要少得多得多,可是堅定不移的步伐,踩成一線,一而貫之,居然有一種說不出的昂揚鐵血的決絕。


    戰旗高揚,上麵繡有的插翅白虎咆哮,明光映照出五人的麵孔,都非常年輕。


    陳岩沒有插手,目光落在五人身上。。


    看著五人的配合從陌生到嫻淑,手上的招式開始拋棄剛開始的華而不實,而轉向實用更具殺傷力,特別是在一次次麵臨死亡威脅的抉擇後,意誌變得堅定不可動搖。


    好大一會,在付出一人死亡的代價下,這個小隊衝散了妖魔隊伍,開始沉默地收集妖魔屍體。


    “不錯,”


    陳岩感應到剩下四人身上的鐵血氣息,暗自點點頭。


    這樣的練兵,雖然殘酷,但效果顯著。


    畢竟黑水之中和地麵環境不同,更加惡劣,而且還是麵對嗜殺的妖魔,這樣的鍛煉,平時非常困難。


    除此之外,妖魔的屍身都是一筆不小的財富,可以讓下來的武師或者先天武師都發一筆小財。


    “這樣逐批下方,由欽天監專門照看,可以殺妖魔,可以磨礪軍隊。”


    陳岩若有所思,喃喃道,“穩妥是穩妥,可是太過保守,無法給妖魔以最大的殺傷。”2


    “或許可以引入其他勢力,當然,監管和安全是一個大問題。”


    陳岩一邊走,一邊想,很快來到最上麵。


    嘩啦,


    陳岩站定身子,一搖手中的符牌,一道光華射出,門戶悄然無息地打開,他一步跨出,清清亮亮的天光照下,映照出身上華美而精致的法衣。


    “呼,”


    陳岩吐出一口濁氣,眸子中噙著明光,金燦燦的,還是地上的環境讓人舒服。


    “大人。”


    鎮守的欽天監的四名修士見到陳岩,馬上過來行禮。


    “嗯,”


    陳岩點點頭,沒有多說,大袖一展,祭起無形劍,劍光裹身,一下子就消失得無影無蹤。


    待人影消失不見,鎮守的四人開始小聲議論起來。


    “這位大人這一下子待了十五天啊,”


    “是啊,足足有半個月。”


    “聽說大人是要解決穀底的異動了,不知道怎樣?”


    “應該有結果了吧。”


    聽議論就可以看出,眾人對陳岩出手還是很有期待的。


    原因很簡單,這段時間,汪容甫的人沒少私下裏給陳岩造勢,什麽最年輕的法身修士,什麽讓神靈都無可奈何的強勢人物,什麽令無極星宮灰頭土臉的道盟新巨頭,反正吹得天花亂墜,盡量拔高。


    他們的用意很明顯,捧得越高,眾人對陳岩的期望就越大,而他碌碌無為的局麵,就會越讓人失望。


    站的越高,摔得越重,就是這個道理。


    小景亭。


    古柏森然,竹樹帶雪。


    稀稀涼影一照,映在玻璃上,折射出十色斑斕。


    陸雲鶴再次收到手下人的稟告,看完之後,笑了笑,道,“陳岩上來了。”


    汪容甫坐在木榻上,看著遠處群峰映光,橙翠綠繞,赤霞如帶,抿了一口茶水,道,“如何?”


    “麵無表情。”


    陸雲鶴用手指敲了敲玉案,笑道,“這個不說,來信講,陳岩全身上下安然無恙,好似是出去郊遊一般,沒有任何的變化。”


    “這樣啊,”


    汪容甫一聽,麵色露出笑容,啪的一聲將手中折扇合攏,道,“我上次去穀底親自偵探過,下麵最少有兩位魔王級別的妖魔坐鎮,雖然沒有直接交手,但氣機糾纏之下,我已經發現,絕對不是好惹的。”


    頓了頓,汪容甫加了一句,道,“特別是在穀底這樣的黑水環境中。”


    “陳岩再是厲害,也不能滅殺兩名魔王而毫發無損。”


    陸雲鶴站起身來,姍姍竹色襲人,他越想越覺得如此,道,“最大的可能是陳岩在穀底受阻,沒有辦法,隻能上來。”


    “應該如此。”


    汪容甫點點頭,表示讚同,隻有同境界修士,才明白兩位大魔王級別的妖魔在黑水的環境下代表的含義,主場之利,真是讓人無可奈何。


    “半個月我們都忙著給陳岩造勢,現在果子成熟了。”


    陸雲鶴眸子裏滿是睿智的光輝,道,“苦於穀底異動帶來的麻煩,現在大家都對陳岩的期望很高,恨不得他舉手就能將之鎮壓。一旦結果不隨他們的心意,這種期望就會化為怨恨,陳岩以後休想再琢磨領導權。”


    “那好。”


    汪容甫略一沉吟,就有了決斷,道,“明天正好是例會,我們就在會上發難,將陳岩徹底打入穀底,讓他威信掃地。”


    “好。”


    陸雲鶴答應一聲,正了正頭上的法冠,道,“剩下的事兒你不用操心,都交給我去辦,這次一定會讓陳岩翻不了身。”


    目送陸雲鶴離開,汪容甫重新坐回木榻,給自己倒了一杯靈茶,嫩嫩綠的茶葉吸水膨脹,染上一層水光,鬱鬱的香氣透出,似乎要將人的衣裳都浸上茶香。


    “陳岩,想虎口奪食,也得看一看你有沒有這麽好的牙口!”


    汪容甫低下頭,茶光映照出他的麵孔,眉宇間的殺機一閃而逝。


    在汪容甫的串聯下,一股暗潮在沒人注意的情況下醞釀,升騰,隻待爆發。(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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