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少天動了動下脖子,像是妥協一樣地鬆開了身上的勁,他一生鋼筋鐵骨令所有人聞風喪膽,睡著的時候都有可能突然暴起捏斷偷襲的敵人,而此刻他卸下了所有的抵抗,用這輩子最包容地姿態和柔軟摟住了喻文州,明明被侵犯壓迫的是自己,他卻以一個保護者的姿態抱住了央求他別離開的人,黃少天的手掌貼著喻文州的背,慢慢地收緊,用他一生僅有的溫柔接納著現在這個瘋狂又脆弱的喻文州,


    嘴唇破皮了,有些疼,脖子附近也火辣辣地,不知道喻文州牙口是不是太好了,漫長的二十分鍾過去了,身上的人好像轉為安靜,除了一雙胳膊依舊牢牢地摁著黃少天,此外也隻一下又一下慢慢地吻黃少天脖頸附近的紅痕,黃少天推測是今天這次算是過去了。


    「咳咳……文州。」黃少天感覺自己腿麻了,就快抽筋了,隻好輕輕拍了拍喻文州,「我腿疼。」


    黃少天剛一說話,喻文州就像是個不願聽講的小孩,頭使勁抵在黃少天肩窩上一動不動,直到黃少天說腿疼,他才如夢初醒地掙了一下,隨後撐起自己站在了原地。


    黃少天長長地出了一口氣,把自己撐起來,向下拉了一下衣領低頭看見喻文州的罪證,對他扯了個不怎麽好看的笑臉,「這回算是好了?」


    喻文州不說話,視線停留在沒能被衣領遮住的他留下的痕跡上,黃少天覺得這道視線像是要把他的皮膚燙穿一樣。


    「還好還好現在沒事,差點差點就抽筋了。」黃少天站了起來拍了拍小腿,走到了喻文州麵前,故作輕鬆地想要遮掩剛才的一切,「以後是不能讓你喝酒了,一喝酒這才幾點你就發作,還好是在家裏,在外邊你要這樣我可就慘了。嘶……你好點了沒?」


    喻文州沒有說話,黃少天脖子上的痕跡紮在他的眼裏好像一個個醜陋的烙印,喻文州伸手抹了一把自己的臉,長長地出了一口氣,沒有理黃少天的話,轉身上樓,然後說,


    「去帶個人過來,晚上你先回去。」


    黃少天原本還裝作沒事的擺手頓時僵在原地,巨大的低落和沮喪如山海般傾壓而來,砸地黃少天一陣眼冒金星。喻文州並沒有恢復,他隻是因為自己拖延了時間緩和了一點才稍稍找回了點理智,他仍舊需要發泄,而他習慣的發泄口就是……


    「操。」黃少天低聲咒罵了一聲,三步並兩步地追上了樓然後一腳踹開了喻文州臥室的門,剛進門的喻文州顯然沒料到黃少天會上樓甚至會踹門,他驚訝地轉頭然後冷著眉目,「出去。」


    黃少天瞪著眼睛走到他麵前切齒地說,「我不出去,你不是要人嗎?我就在這裏!」


    喻文州沉了眼再次下令,「滾出去,我說了帶個人過來。」


    黃少天冷笑了一聲,又一步幾乎把自己貼在喻文州麵前,「帶個人?帶誰?這回你想要什麽樣子的?是深色瞳的還是長虎牙的,是會叫你哥哥的還是會哭的?你既然要的是我,你還要我帶誰過來?我他媽就在這裏,你既然要,就找我!」


    喻文州皺眉看著黃少天,黃少天發現他居然在咬牙,


    「我之前就是太蠢了,你說什麽我都照辦,一點多餘的想法都沒有。擺在眼前的東西我他媽都要別人告訴我才知道。我喜歡你我都要藏在心尖上不敢告訴任何人甚至對你我都不敢承認就怕會觸到我們之間任何不能碰的點,那件事是我們的噩夢提都不能提,難道你要靠著這樣永遠過一輩子?我也要一輩子這樣像個傻子一樣永遠看著你折磨自己還一併折磨我?」


    「我今天哪裏都不去,不管你要的是誰我都不可能讓他站著走進這個門。我就在這裏,你要做就找我。要不你就發瘋弄死我再弄死自己。」黃少天說完手一揚一揮就扯下了身上的上衣丟在地上,


    從黃少天開始說找他那句起喻文州就死死地看著黃少天不知道在想什麽,黃少天話說完了表完態了,喻文州沉默了好久突然一刻垂了眼背過了身,他低著頭後退了幾步,肉眼可見步履虛浮,就像是承受著難以承受的痛苦又被抽走了氣力,「出去吧少天……求你,出去吧。」


    喻文州微微搖著頭,聲音都有些發抖。


    黃少天站在他背後看著,隻覺得心痛極了,比任何時候都疼。他幾步追到喻文州麵前擋住他的去路,強行讓喻文州看著自己,可能他都沒意識到他們的手都在發抖,曾經的夢魘十幾年來折磨著兩個人,痛苦永遠是一加一大於二。


    「你剛才讓我別走,我聽了留下了。我既然選擇留下,今天就不會再留你一個人承受。」


    黃少天說完,扯開了喻文州的袖子一把推了上去露出了喻文州的胳膊,喻文州和黃少天不同,幾乎不向外裸露他的身體,短袖也鮮少穿,所以他的皮膚看起來比黃少天白一些。黃少天掀起的袖子下他向著身體內側的胳膊皮膚上,有幾道淺淺的還沒來得及消去的疤。


    黃少天呼吸一滯,沈亦嵐跟他說的時候他隻覺得難以置信,可親眼看見的時候才覺得什麽是真正的窒息。沈亦嵐說的那些刀傷看來是已經好全了找不出痕跡了,因為現在這些痕跡不是刀傷不是銳器傷,現在這些疤痕是電擊灼傷留下的,三個接觸麵規則,周圍的皮膚整潔。


    全都是自傷。


    喻文州想把胳膊收回去,可他自從黃少天踹門進來開始就陷入巨大的動搖和矛盾,根本拗不過黃少天,黃少天另一隻手發抖著小心翼翼地觸碰到那三處圓點,明知已經癒合不會再痛,可他還是萬分小心,手指發抖著摸到了些微的凸起輕輕摩挲,就像喻文州曾經摸到他小腹側的那道刀傷一樣小心翼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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